• 像早已设定的程序

    早起,或者睡前

    总把那不知成分的白膏

    涂抹在小小的刷子上。送入

    洞开的嘴

    好像这一天,或一夜

    啃过的,咬过的,说过的

    都是罪过

    绝不能留下丝毫的证据

    在上下左右地拖动中

    我微闭着眼

    不看,也看不到任何的颜色

    大脑,像口中白色的泡沫{p

  • 弯月,像一把磨光的镰刀

    落入湖底

    几颗胆大的星星

    试着打捞

    湖边的树木,及远处亮灯的高楼

    也跳了进来

    静静的小湖,暂时

    收容了一切

    懵懂的鱼儿,搞不清

    这突然的变故

    它,不敢靠近弯月

    只是试吞着星星

    整整一个晚上

    它说,它吞掉了所有

    2016年

  • 对于一个“音盲”者

    二胡,是躺在屋角的

    一具僵尸

    把那根乌木的胡杆做了手串吧

    他说:不应该

    一副阴天的表情

    他还说,极其讨厌

    为赶时髦毁坏器物

    好像那根黑不溜秋胡杆里

    藏有他的过去、忧愁

    或对某人的念想

    我有些心虚,卑微,与强辩

    他进一步说。愿意

  • 我做梦,我成了门口修鞋的师傅

    围着深蓝色的围裙,一堆工具

    我坐着简陋的木凳

    我掰开她的鞋,是脓疮结痂的颜色

    里面的味道

    像她的灵魂

    她轻蔑地看着我,意思是

    我无非是个修鞋匠

    为了控制情绪

    我嘴里哼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把粘好的鞋递给她后。有些后悔

    我记得

  • 在村里,那么多废弃的院落与房舍

    杂木野草都急红了眼

    谁能没点私心

    我得先安排我的亲信

    二位槐兄,德高望重

    还是继续镇守三官庙吧

    那里信男善女,进香纳贡

    榆弟年少轻狂,榆钱乱飞

    非议颇多

    尽管是我一手栽培

    但先得去西边干枯之地

    历练历练

    杏子大姐,风韵犹

  • 有位阅卷的老师告诉,一次考试中

    一位女生在编造着

    她的故事:

    她活着的父亲死了。她的母亲

    因痴情而发疯

    她爷爷的眼睛被一块飞石击中

    卧床的奶奶等待着照顾

    家里的穷呀!甚至

    没有一张像样的床铺

    而她。是一位满腹理想的

    弱弱的女生

    顾家无力,报国无门

    她作

  • 它们仅有的,一件浅黄的衣衫

    在野地里已被扒光

    它们被扔进,铁丝网与木桩

    扎成的牢房

    它们赤身裸体。白天的太阳

    肆无忌惮地

    看着它们光滑的身子

    寒风抽打着它们

    月光,表示了同情

    但无能为力

    黑夜里,它们拥挤在一起

    哭成了泪人

    在泪水哭尽的时候

    几个壮

  • 雪地里,饥饿的麻雀

    飞来了

    像一片片惊恐的树叶

    我总是扫开一块雪地

    把挂在南墙上的荆条筛子

    卸下来。洒一把秕谷

    扣在上面

    再用一根系着麻绳的木棍

    撑起它的边沿

    那条很长,很长的麻绳

    藏在雪的下面。一直溜进

    我家的门缝

    那些飞来的麻雀

    有的警觉地站在

  • 蚊子死在墙上。死于

    一阵嗡嗡的叫声

    一个小小的黑点,没有血的印痕

    如果它一直闭着嘴

    或者,声音像蝈蝈一样优美

    如果它没有平时的劣迹

    像燕子一样清白

    如果它稀少,像熊猫一样珍贵

    如果它很大,很大。打它时

    会有“咔嚓”的骨折声

    如果它会交流

    有人知道它的痛苦,

  • 骑着红色的马,带着警卫

    在一场大胜战后

    他回家看娘

    二十年啦

    娘死死地抱着他

    再也不让走

    手枪、军装、战马,

    交回了部队

    为娘。他当了逃兵

    多年后,人们说

    他身上的枪伤

    白挨了

    他,从不争辩

    也从不看

    有关打战的影片

    2016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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