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时,我小弟弟不小心被稻叶伤了眼睛,历时月余,我父母于是十分担忧。寻医用药之余,我奶奶便于一个农闲的下午,带着小弟弟一路向福建方向走,到上东村去问一个神姑。我奶奶对于我这个长孙一向宽厚,我于是就跟着去了。

    一路兜兜转转,问了几个乡里人,就在一间看起来很另外的乡间平屋找到了这个神姑。

  • 灰窑

    有人说,人是万物的尺度。而我,从小却以大埕为尺度,习惯于以物比物、将心比心。比如,在地理书上学到沙漠,我就想到大埕的沙埔地;学到山脉,我就会想到大幕山群峰;学到长江、黄河,我就会想到大埕的前溪后溪。后来,进入社会了,如果一旦认为某一种事吾乡亦有之,就全然地理解了。

    但是,我时常看到云的

  • 剃头铺

    我们村,沿着小溪西南行,连连累累地有四口池塘,先是北头后是南头,先是奇大,后是奇小,到了近黄尚书公馆了,就只成一个窟。窟以南,有一条横街,一边一个乡里,剃头、裁衣、做饼、问老爷,没有一家做“正经活”的。我小时候而且坚定地认为,那里古时候一定有一间棺材铺。气氛阴鹜。

    就在这条“中英街”

  • 二臭并不需要看星星

    不关心空气质量好不好

    不怕PM2.5, 不怕沙尘暴

    不觉得新河浦小涌味道不好

    不明白垃圾为什么还要分类

    不相信地沟油能伤害到自己

    不知道瓜菜还有农药残留这回事

    不觉得吃肥肉和太胖对身体有害

    不觉得工地做饭的肥姐不卫生不好看

    不觉得白天背砖有多苦

  • 故乡的水厕

    四十年前,在大埕,每一个家庭,水厕与田地、与耕牛、与猪鸡狗一样重要而不可缺少。一家人,如果家里连一个水厕都没有,就算不得十分齐全。

    水厕之于人家,一来自然为解排泄,二来冬天里可供男人洗澡(乡村没有浴室,妇女孩童把门一关就可洗可漱,但男人们自是不屑,没有在家里洗澡的道理。),三来可

  • 乌石开花

    /

    白色的夕阳像升起一样落入九连峰

    桃江从太平桥往回流

    旷野有足够的黄花开

    乌石围就转动起来了

    /

    乌石也开口了

    倒没有说什么

    就几个头上戴着黄花的女孩童反反复复地摸索

    一切似有还无

    我明白

    所谓灵性都是母性

    /

    久久盯着照壁

  • 艾草

    年轻的母亲和古老的村庄曾经共同保留着一种古风。

    夕阳映红了西面的老屋,村东榕树林里的麻雀鸟开始叫腾起来,母亲就会取来一只乌黑的木脚盆,倒了温水,放上一块乌金的麻石,把孩子抱在怀里来洗澡。母亲先是用手泼了一点热水让孩子适应,然后郑重地握住石头,轻轻往孩子身上比划去,口里念念:“一,二,三

  • 应该至少有一只南瓜

    遗落在大埕东村的深处

    或者三十年与四十年的边缘

    /

    它可能夹在建屋时加填的土里

    夜里听过钱鼠的歌

    但它不怕

    /

    它可能怀孕着三十年来的星光

    以及露水

    以及老祖母宽厚的抚摸

    和絮叨

    出落得有满腹的话要说

    /

    它可能凝视过

  • 艾草

    年轻的母亲和古老的村庄曾经共同保留着一种古风。

    夕阳映红了西面的老屋,村东榕树林里的麻雀鸟开始叫腾起来,母亲就会取来一只乌黑的木脚盆,倒了温水,放上一块乌金的麻石,把孩子抱在怀里来洗澡。母亲先是用手泼了一点热水让孩子适应,然后郑重地握住石头,轻轻往孩子身上比划去,口里念念:“一,二,三

  • 大埕人说,苦阿苦卤胆,说的是一件物件,比猪胆还苦。猪胆有多苦,可能只有勾践知道。但大埕的小孩却知道一种比什么都苦的草,叫苦草。

    苦草是一种草药。很凉,眼睛痛、喉咙痛,只要喝上一碗就行。但是那个苦啊,无以形容。我知道关于辣味是可以用来测量的,比如说,海南的灯笼椒就是广东指天椒辣度的几倍。不知道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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