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儿子问我,老家房子现在谁在住?

    我哪里知道?

    我住过的房子不少,最早是街上两间自建的小楼,后来换了庄大斧家的房子再翻盖成澡堂。没过多久,我便将澡堂转手,随后购置了乡里一处废弃的财政所旧楼。然而半年后,那栋旧楼也未能守住,我只得再次搬迁,住进了菜场旁的一处小套住宅。

    这期间我还住过粮

  • 幼时常能听到生产队的上工铃声,那是队长催促社员们该下田干活了,被敲打的铃是一块废旧的铁犁头,就挂在村头那棵老槐树上,它虽破落不堪,却是权利的象征。

    队长是街北的老吉,他负责打铃,还负责在铃下跟社员们点名和安排工作。我曾多次端详过那只铃,黑黑的,笨拙的,被敲打的地方磨得圆圆亮亮,泛着银白的光彩。{

  • 老街未拆迁的房子不多,都是面积较大的户口。老刘家有十几间房,他整天往乡里跑,请求把他家也拆了。

    老刘是个会算计的人。你看,村里人多少年都干着一样的活,种着一样地,可为啥只有他盖了这么多的房子呢?

    过去老刘住得是一檐坡笆墙房子,家徒四壁,生活艰难。他打了三四十年的光棍,一直到五十多岁才找到一个

  • 年轻那会儿,我整天无所事事,田埂地头,街道乡下,我能在北窑沟和王大牛子玩象棋消磨一个下午,我还能在小石子家看电视熬到天明。

    秋收前,我会骑着自行车到成子湖卷鱼。冬雪时,我还会和朋友溜到薛大沟打兔子,没人笑话我,乡下人都这样......

    玩累了,走倦了,中午也不回家,躺到麦田里随手抓一把,搓一

  • 祖父在世时,每晚都会喝点酒,一小碗,二两左右。

    晚饭前,祖母把乌亮的锡酒壶放到热水里,只需片刻,温热的酒气就蔓延开来,灌满整个厨房。

    幼时的我不敢喝酒,怕辣。可每晚都与这么香的酒气为伴,却也让我对酒却也产生一种割舍不开的情缘。

    祖父是商店的营业员,酒就是从他自已的店里买来,都是大坛的散装

  • 据说今生经历的事,见过的人,都是前世种下的因。我原本对这种说法一直抱着怀疑态度。因为前世如果能安排今世,那我的前世为何选择一个穷乡僻壤来作为我的出生地,他完全可以让我出生在上海南京那样的大城市,那样我的生活状况肯定与现在有着不一样的结果。

    那年,我骑着摩托车走亲戚,走到郝桥一带出了事,摩托车无缘

  • 他是我朋友的儿子,高挑个头,西装革履,是县城影院的老板。

    那天我路过影院,他远远喊我。

    终究家乡人,我不得不停下来客气一下。

    刚谈几句,我便产生一种轻蔑的感觉,他居然说好久没回家看看父亲了。

    记得他小时候我去他家。常见他父亲给他骑大马。

    他一边骑一边还唱着,城门城门几丈高,三十六

  • 已是夏末,草房内依旧闷热,土墙的窗口虽是有些风吹过来,却还是烫烫的。老张的汗衫已经湿透,他半倚在床头满脸忧愁,许久才叹上一口气说,儿子,明天和堂兄一起去打工吧!书咱就不念了,家里实在是没钱啊!老张患过脑溢血,说话哆哆嗦嗦,声音一直在颤抖。

    儿子就站在旁边,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两手只是在不停地摆

  • 过去,父亲身体健壮,啥活也不放在眼里,田里的麦捆,屋里的米袋,对他来说都那么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

    我家社场边有块小园地,每季推豆子父亲仅用一个上午就能收拾干净。村头那条宽阔的围河,父亲下田时在上面跃来跃去轻松自如,然而就在前年的夏天他想跨过去砍几棵芦苇,竟然一下子就掉到了水里——父亲老了!{

  • 街北有条河,过了河就是北和队。那里的村民姓氏繁多,全队五十余户人家竟有二十多个姓氏。追朔过去,那里原先是一片乱坟岗子,抗战时期有外地村民逃荒至此,天长愈久,集聚此处的人家越来越多,才形成现在的规模。

    住户都是些漂泊之人,大多家庭贫困,因此这里的单身汉也就特别多。当地有句顺口溜:疤子,酒瓶,胡大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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