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冷清的月光又将我瘦小的身影投放到村东柳树下。幽幽鬼火徜徉在空旷的田野,牵着我好奇混沌的目光,更有那一点可怜的希望。

    一团火向我移过来,还蹒跚着一个佝偻的身影。接过姥爷手中的灯笼,边往前走,边啃着带有姥爷体温

  • 唐宋以来,中国词人多矣,而写羁旅行役相思之苦的高手当属柳永。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第一次知道柳永是在1980年

  • 最简略的思维方式来自于最感性的少年时代。在满是泥土房子的村子里,显眼地兀立着两座青砖瓦房,那是村子里一个农民曾经成功的标志。后来这个农民的标志就由物质的房子变为政治上的地主,他的青砖瓦房也成为贫下中农革命斗争的胜利果实。而贫下中农们由过去给地主扛长工变为给集体干活,干活也由看地主的脸色变为

  • 每次回老家走过那地方,我就会想起那棵老树和那个老人。老树是村里少有的大槐树,老人是我们生产队唯一的五保户老太太。

    屋前种榆,屋后种杨,不知何时村中有了这个规矩,对槐树却没有禁忌。尽管没有禁忌,村里在院子里栽种槐树的也不少,可像老太太家槐树这么高大粗壮的

  • 九月的日历像年年盛开的菊花,又被凉爽的秋风一瓣瓣吹落,多年来我都未曾着意。直到有一天两瓣落英固执地停留在我的眼前,仔细打量,心里暗暗称奇。

    9月9日和9月13日,这是两个曾让世人惊心动魄的日子啊。前一个是毛泽东逝世的日子,后一个是林彪摔死的日子。同是显

  • 有些看似毫无来由的事情,往往潜伏着某种机缘,比如我与天津。

    最早知道天津是村子土墙的标语上,标语是那个年代最常见和最廉价的点缀,即使偏僻小村也不例外。那标语是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话:一定要根治海河。黯黄色的土墙,白灰色的边框,红色大字。当时年少的我知道长江和黄河,不知道

  • 喇叭花又称牵牛花,细细的藤蔓上缀着一个个色彩斑斓的花,宁静而绚丽地编织着田园诗意。而村里的那两只喇叭远没有喇叭花的羞涩恬静,像两只恶狗张着大口吐着长舌安卧在村办公室门前的木杆上,受村“革委会”主任老豁的支使咬人,对地主富农是家常便饭;老豁看谁不顺眼,一句话就可以把谁打成坏

  • 脆弱的初春和坚硬的残冬还在麦田里僵持着,老太太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没等春天的大门开启,她就关在了残冬。

    八十多岁的老人无论如何都称得上高寿,她的仙逝也该称喜丧。可她却喜不起来,我想,如果她在天之灵有知的话,她肯定如此反应。因为两个儿子为争办丧事闹起了纠纷。

  • 秋天总有些让我记住的事情。

    感谢秋风冥冥中把并不遥远的那句话传来: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我愧对秋风从幼年到成年一如既往的追随,我知道自己至今也没有达到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要求。申少廷做到了,尽管他是个只字不识的农民

  • 物质的脂肪臃肿着我们的躯体,精神的脂肪锈蚀着我们的灵魂。夜未深,人已静,村支书在高音喇叭一吆喝,成年人都急匆匆听阶级斗争新动向去了。虽然这消息在偏僻小村已是公开的秘密,但一勾弯月依然悬挂着天大的惊叹:永远健康的林彪永远失去了健康。

    露珠闪着寒意,枣树枝上的蛐蛐凄切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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