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治东:沉浸做事屏蔽非议
“跳槽”一词因其新鲜、生动、俏皮,很快挤占了“换工作”、“换单位”之类用语的位置,《现代汉语词典》修订版更将其收编门下。然而《现代汉语词典》是一本异常干净的词典,它没有提到“跳槽”在历史上最常见的一个意思,《汉语大词典》收了这个意思,不过还是不免含糊其辞:“指男女间爱情上喜新厌旧,见异而迁。”其实近人徐珂《清稗类钞》中“跳槽”一条说得甚为明白:“原指妓女而言,谓其琵琶别抱也,譬以马之就饮食,移就别槽耳。后则以言狎客,谓其去此适彼。
略知中国证券业历史的人,初见阚治东真颜,心里不免有些许的失望,眼前这个看似平淡的“上海阿叔”就是昔日那个在上海滩叱咤风云的“中国证券业教父”吗?记者曾在多个场合远距离观望,在旁人混合着尊敬、好奇的注视和期待中,阚治东总是波澜不惊地与大家聊现在投身的创投事业,苦口婆心地为创投行业的发展而呼吁。如今近距离接触,阚治东耐心地等待摄影师的拍摄准备,认真地回答那些他与媒体聊过无数次的话题,遇到新问题,他则如实相告“没有想过”,不愿多言。
三十多年的金融生涯,作为中国证券业、创投业的拓荒者,阚治东把能说的70%的真相都写进了《荣辱二十年》,不能说的虽不曾忘记,但也越来越看淡。造化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却也让真的勇者继续做事行于世。倘使有一天做不动了,阚治东说“不希望自己留下什么”,只希望人家说自己“是个诚信的人就可以了”。在这一点上,他自信一直都做得问心无愧。
“两次致命的打击”
1997年,由于申银万国证券公司深陷沪深两地证券市场之争,阚治东被迫离开那里,同时被免去公司的法人代表、总裁等与证券市场有关的一切职务;2006年,在主动请辞南方证券总裁两年多后,阚治东仍受牵连以“操纵证券交易价格”罪名,在上海和深圳两地的看守所被关押21天。
对于这两段历史,阚治东在2009年出版的《荣辱二十年》中以“两次致命的打击”来形容,然而3年过后,他却对记者说“这是你们感觉的挫折,不是我感觉的”,甚至“一直不认为这种挫折算得了什么”。“男人没有忍耐力,还怎么做?”在他看来,这些都是“赶巧了”的事情,自己“既赶上了好事,也赶上了风口浪尖”。
1995年,中国证券市场发生了惊心动魄的“327国债期货事件”,不仅重挫中国金融期货市场的发展,也差点导致上海三大证券公司之一的万国证券破产,其总裁管金生被判刑17年。但是,这也促成了中国证券行业第一起合并案,申银和万国这两家激烈竞争的冤家对头,合并成了当时国内资本金最大、营业网点最多、业务规模最大的证券公司,阚治东则由申银的一把手,转而掌舵这家被海外认为是中国证券市场最具竞争力的公司。他至今都认为:“这在今天看来也是一个成功的合并。”
当时,证券交易市场逐渐形成的深强沪弱的态势,让上海与深圳两地的金融中心之争逐渐升级。1996年“九五”计划中提出要“积极稳妥得发展债券和股票融资,进一步完善和发展证券市场”,股市因此大涨。但此时,中国证券市场仍然是庄家时代,国有企业、银行资金等也入市做股票。作为中国证券业航空母舰的申银万国,自然肩负着推动上海证券市场发展的重任。
1996年4月中国股市逐步回升,10月之后则暴涨,从4月1日到12月9日,上证综合指数涨幅达120%,深证成分指数涨幅为340%。12月16日,《人民日报》以评论员文章的形式,前所未有地评论证券市场是“股票交易过度投机明显”,引发两市全面跌停。同时,国务院联合调查小组分赴上海、深圳调查,申银万国因操纵陆家嘴股票遭到调查。这桩案子,阚治东在书中也详述了原委以及自己在其中的角色。
因为咬定此事为申银万国的企业自身经营行为,并且表示其个人愿意承担所有责任,阚治东为坚守承诺付出了代价,离开一手打造的申银万国,被禁入曾经充满远大梦想的证券市场。他对记者说:“开创中国的证券业,当初的梦想是把上海做成像纽约、伦敦、东京那样的金融中心。”至今,他最留恋的还是早期中国证券市场,“几家证券公司争得你死我活,却是大家充满激情地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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