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小麦的空间

老头子：

上封信我对你说要步饶平如先生后尘，把咱俩尘封了几十年的风雨人生抖落梳理，用文字串连起来，算作给孩子们独特的念想。可是，一拖沓，竟又是搁置了一个月了。想自己不该是说话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今天，咱说干就干吧。

说真的，我如今的记性每况愈下，看电视剧，刚想记住第二个演员名，却立马把第一个

老头子：你该好吧！

我从苏州女儿家一回家，每逢星期日风雨无阻回家看望我这老妈就成了咱儿雷打不动的职责了。这不，昨天他又冒雨带着水果回来了。还说反正开着车，风吹不到、雨淋不着的，大可放心。进家门第一句话就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如果没什么事，儿就极温顺地和我面对面相坐，娓娓道着他一星期来的所见所闻

老头子：你该好吧！

天阴沉沉的，孤寂的我平添了对你的思绪，该不会这样天气的时日正是阴阳相隔的咱俩的最好的信息连线时机？咱俩就聊一阵吧。

我刚回老巢的第二天，在朝东巷的马路上买菜，遇着蒋兴源的老婆。她苦着脸告诉我，蒋兴源走了快一个月了！她还以为可以侍候到至少过了清明呢！我当时脱口而出：这下子你

老头子：你可好！

有几个月没有提笔与你聊天了，不是我不思念你，实在是我的眼睛越发糊涂了，医生说明年就要开白内障了。近期，我三天两头地梦着你，或许是你在那边等急了吧？我刚配了点“白内停”，姑且用它缓解眼神，咱俩好好聊一阵吧。

去年冬至这一天，女儿就接我去苏州过冬避寒了，住在她婆婆家的房子里（她

老头子：近日好！

今提笔，急于告诉你，我近段日子先后做了两个关于你复活的稀奇百怪的梦。在梦里，明知你已不在人世，可你却复活了！怕忘却，我还把大概的梦境追忆写于记事本上。今抄录，与你分享。你不会说我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结果？不管怎么说这梦总觉得离谱。

十月十三日 农历九月初九（重阳节）

老头子：您好吗！

每当夜深人静，孤独的我就思念起你来了。有一阵没有提笔与你聊了，今天咱们聊一阵吧。

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五弟的儿子小亮在六月一日也已完婚了。你们老兄弟五个一共生了五男三女，到如今一个个都成果了，作为长辈，当然乐呵。

那天，我是与儿子、女儿三个人一起赴宴的，喜宴设在周铁镇的大

老头子：近日可好，念你！

今晨我举杖在巷弄口马路旁为你备买附近农民自给有余的菜，一个五十多岁的卖菜人突然站起来更要塞给我几根粗粗壮壮的大莴苣！我不知所措，不受，“你看错人了吧？”他笑着说，“哪能呢，自己种的，本该我得送到你门上去的。”旁边的卖菜女同胞帮腔了，“你就受了吧，你们是亲戚吧？”我边摇头

老头子：新春好！

春节一晃就过去了。这个春节的是和儿子一家欢度的，他们都很孝顺。在儿子一家的二十多天里，我这跛脚的老太婆一直过着端来吃请来坐连碗也不洗一只的太婆日子。美中不足的是，孩子们都捧着个电脑、手机，与我儿乎无有几句言语。我一直感觉是从一只鸟笼又捉进了另一只鸟笼！我一直思念，只要你还在，哪

老头子：近日可好？

二月十号将是蛇年春节了。如果你在世，也是八十虚岁的人了。现在人们的口头禅不是人生七十古来稀，而是八十还属小弟弟了。由此该是我和儿女们要张罗为你这八十小弟弟做寿庆了。

你七十岁那年，因你身体状况不太好，亲家母说，不要做寿，要默默无言，胜过往年。我们默默无言相安无事地过来了。

老头子:

又有一阵日子没有和你聊天了，好想念你啊！真可谓思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头，实在难割舍啊！

有个“新老娘舅栏目”的主持人讲到过她的高龄姥姥姥爷的故事。她说她的姥姥姥爷生活在一起时，平淡如水，有时还会有点小口角。姥爷死了，姥姥就独守空房，哪儿也不去。每一顿饭，姥姥总要先盛一碗在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