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推 磨

    那盘石磨沉入脑海几十年,不经意被记忆一触动,往事就长出小片荒里的包米棒子和高粱穗子,连同雨雪风霜和榆树皮,都被母亲填进磨眼。苦涩的日子绕在磨道上,一圈圈,拽紧了艰难岁月。

    我无法拒绝推磨。母亲有太多的愁事总也磨不碎筛不净。

    我惧怕推磨。那天旋地转的感觉叫我望而生畏。我常把一口口苦

  • 女儿3岁时,局领导分配我去参加农村路线教育工作,担心妻子一人照料女儿吃力,就把她送到故乡小镇请父母帮助照看。后来蹲点单位改为县直单位,星期天也可以休息。于是周末跑小镇看望女儿成了常事。去的时候都给女儿带些吃的。其中一样是红烧鱼。

    女儿在身边时,我和妻常做红烧鱼,把刺摘干净喂她。我喜欢看她津津有味

  • 我从工厂调进局机关不久,接受一个任务,到乡下请一位下放的老中医为患重病的副局长看病。时值冬天的晚上,接来老医生陪其到国营饭店吃饭。天冷他要酒喝,叫我陪。我第一次端起了酒杯。

    那时社会环境尚好,吃喝风气甚微,会不会喝酒会不会陪酒对自身形象没有什么影响,“酒精考验的干部”极少。未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 暮春在早市上,偶然看见一个菜摊前摆着一小堆绿莹莹的苣荬菜,一下子勾起我遥远的回忆。

    我童年到镇外去,总会在庄稼地里看见苣荬菜,苞米地高粱地豆地里一片一片的。苣荬菜由于根茎蔓延迅速,农民锄掉一茬,很快又长出新的小苗。虽然庄户人家应季的饭桌上常常摆上一碟嫩嫩的洗得水灵灵的苣荬菜,沾酱佐食,但铲地时庄

  • 离开家乡久了,再回去,总觉得变化太大太快,许多熟悉的地方竟陌生起来。走上一条条新开的马路,走近一座座新建的大楼,陡生怀旧之情。对景物如此,对人就更多些复杂心绪了。尤其是老人。倘若你常看某一老人,见他一天天慢慢的老,缓缓地老,决不至于大惊小怪。倘若半年一载偶见其人一面,难免唏嘘不已:这人怎么说老就老了

  • 我在县城立业成家多年后的一个大年初二带女儿去乡下小镇给父母拜年,住了两晚。第三天早晨我起来未洗漱急着要去买返程汽车票。母亲拦住我说,你爹已经去买了。正说着,父亲回来了,笑眯眯递给我两张汽车票。

    那一刻,我被父亲的关怀深深地感动了。

    在我先前的印象里,父亲很少关照儿女。我和哥哥弟弟妹妹们的生活

  • 除夕午夜,外面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渐渐稀落下来,我们吃年夜饭的饺子时,鞋柜上的电话铃响了。侄儿说,给我奶拜年的电话现在开始了。我认同地笑了,搬了凳子放好,母亲坐在凳子上接电话。电话的那一端说些什么我们虽然听不到,但知道是拜年的吉祥话,不管是谁打来的。

    “好!好!我好着呢……借你吉言,健康健康……借你

  • 我曾游览过南方名胜园林,也曾登临过北方的崇山峻岭,欣赏过大江南北许多千姿百态之树,但是,没有一棵能在记忆里扎下根,惟有一棵我少年时代熟识的老榆树却常叫我思念不已。

    那是一棵长在我故乡山野里的树。

    那是一棵九死一生从灾难中活下来的树。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天灾人祸,在饥饿无情肆虐人们时的一

  •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我在故乡小镇读小学五年级时,在老师的辅导下,班上的几名同学演出了一出小歌剧。剧名早已忘记,但是剧情和剧中的一段唱词,以及剧中人物的扮演者却清晰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那是一出歌颂农业生产合作社和反映阶级斗争的歌剧。幕启时,在劳动中建立了爱情关系的一对青年男女,在山上一棵大树下相依相

  • 刘松年是我读高中时的语文老师。在12年的读书日子里,再没有哪个老师能比他留给我的印象更深刻了。我之所以有这样铭心刻骨的记忆,除了他的讲课和板书的特别之处,以及对我学业之关爱,还有我与他一段不寻常的交往。

    刘松年老师讲课时,在每句话的前面总是发出几个“哦”音,并且“哦”声拖得很长,拖出了他吃力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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