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这地方,很多东西的叫法与外地不同,比如把卷心菜叫包儿菜。因此,用本地的语言与外地人交谈,即使说普通话,外地人也很难听明白。

    成熟的包儿菜像个扁平的球。外层的菜叶,像绿翡翠。里层,呈现出一种象牙白。竖切,剖面像树的剪影。横切,则犹如粼粼的水波。

    栽培的季节不同,包儿菜又分为热包儿菜和秋包儿

  • 秋末冬初,白菜就闪亮登场,出现在家家户户的饭桌上。

    “不爱穿,不爱戴,只爱猪油煮白菜。”从俗语中,足见老家人对白菜的偏爱。

    白菜主要要两类,小白菜和大白菜。小白菜是春菜,长不大。入春后,地气回暖,种子撒进地里,二十来天,菜秧就长到三四寸高。虫子特别喜欢吃菜叶,菜叶总是千疮百孔的,像那时的日子

  • 春四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别愁,天生人,必活人。一场足足的春雨过后,斑鸠就会在山头林间提醒人们:豌豆饱角,豌豆饱角。豌豆一饱角,就可以吃了。

    老家那地方,豌豆按籽粒的大小分为大豌豆和小豌豆。小豌豆,又按用途分为菜豌豆和麦豌豆。

    最先走上饭桌的是菜豌豆。菜豌豆角,水灵水灵,绿得像翡翠,月牙儿

  • 小时候,我最喜欢的豆类,莫过于黄豆了。

    老家那地方,黄豆和包谷总是套种。因为不占田,种植的面积也就不受限制。好的年成,每户人家,可以分上百来斤黄豆。

    黄豆虽然不是主粮,不能像包谷一样当饭吃,但日常生活里,却不能没有它。逢年过节,打豆腐是必须的。无豆腐不成节日,相因成俗。

    老家那地方,凡是

  • 我们那地方,种高梁,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高粱苗。不知是土壤的原因,还是气候的原因,高粱产量不高。但高粱苗,是编扫帚的材料。扫地,家家户户,都是用高粱苗编的扫帚。因此,高梁一般种在在田边地角、或旮旮旯旯里。寂寞地生,寂寞地长,寂寞地被收获。

    高梁这东西,不择土地,也不需要什么肥料,更不需要谁去伺候

  • 老家那地方,最早站出来迎候春天的,是麦子。

    严冬就像世间那些独裁者,对大地实现残酷的专制。在他的淫威下,大地一片苍黄,萧索,死气沉沉。可别绝望,看,东一块,西一片,倔强绿着的,自由绿着的,满含希望绿着的,那就是麦子啊。寒风刮不倒他,霜冻冻不死他,冰雪摧毁不了他。因为麦子坚信,绿是正义的事业,绿色

  • 我们那地方,称稻子为谷子。

    搞集体那阵,我们生产队,水田少,产量低,种出的谷子绝大部分都要上交给国家。很长一段时间,分到每家每户的,也就过年节时能吃上三五天。平日里,很少能吃上一顿净米饭。

    在同龄的孩子中,幼年时期,我可能是最享福的。父亲中年得我,我又是我那一辈最小的,打小体子特别弱,因此周

  • 小时候,我是一个很馋的孩子,既馋肉食,又馋甜食,经常被娘骂为好吃佬。

    糖果糕饼一类的甜食,供应受到控制,购买要凭票证,年节里,按户头,一家才能买一样。平日里,这些东西想都别想。因此,能吃到的甜食,也就是红苕了。

    幸好老家是二高山,如果海拔再上升那么一点点,连红苕都没得吃了。红苕,是主食,要管

  •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前,老家那地方,一年上头,大致是四个月吃包谷,四个月吃红苕,还有四个月就全靠吃洋芋了。洋芋是好东西,不管是蒸,是煮,是炕,是烧,都各有风味,百吃不腻。

    洋芋入冬就要种进地里。洋芋不像有些农作物那样娇气,不择田,只要是泥土,无论肥沃还是贫瘠,都能生长出新的洋芋。绝不会让种田人打空手

  • 有人曾经开玩笑地问我,如果有来生,可以让你自由选择,你想干什么?问得有些突兀。当时,我怔在了那里,竟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有来生,我会选择干什么呢?

    做一棵绿色植物如何?我打小就喜爱它们,亲近它们,是我真正的发小啊。春天里,我喜欢看它们生出一点一点的鹅黄的芽儿,在春雨的滋润下,一点点的绿色晕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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