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在三十年往前的漫长岁月里,一条嘉陵江上游走着许多木做的船。这一景象尤如一张长长的画卷,把整整一个农耕时代的千年生态与万种风情,尽收在图画之中。

    在大河的中央傲然行走的,是为数不多而又气概不凡的庞然巨船。它们挺着大方船头、矗着豪华舵楼、竖着笔直桅杆、使着数十水手。水手们喊着号子扯起了巨帆

  • 脚下的路,早已走过了少年与青年,现在,我正朝着花甲之年走去。

    多少年了,我一直在等待:等待我双鬓染上霜雪、脸上布满沟壑,等待我耳畔没有尘嚣、心中不再慌乱,到那时,我才有足够的心力拿起一支沉重的笔,去书写一个值得追寻的生命、一个应该探望的灵魂。

    现在是时候了。我终于铺开了稿纸拿起了笔,然而,从

  • 幽 燕 秋 行 日 记

    任 毅

    2017年9月14日

    北京房山

    大约七百五十年前的一天,一位叫做巴图南的蒙古贵族对忽必烈大汗说:“幽燕之地,龙蟠虎踞,形势雄伟,南控江淮,北连朔漠。”忽必烈听了,甚以为是。于是北京便成了都城——元大都。其实,巴图南所说的“幽燕之地”,并非仅指北

  • 亲爱的外孙,这样叫你,是因为你是我女儿的孩子,我是你母亲的父亲。如此的血脉与人伦的关联,决定了我们之间的非同寻常的亲密关系,注定了你无论身在何处,外公的爱将永远陪伴着你。

    我现在这样叫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现在你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这不是你父母的疏忽,而是从你出生到此刻的八天时间里,他们都无暇

  • 幺老汉的“罗曼史”

                                                                                                     

      在这七月的阳光底下,我的幺老汉儿,他应该是在杨家山上的一棵老树下面乘

  • 大 堡 子 山 上

    大堡子山,这样的地名在陇西的地界上,是极普通的。

    当你在那片山川之间行走,抬头总能望见山上的“土围子”。那些土夯石砌、风沙侵蚀的残墙,高高地包围了山顶,又低低地守望着河谷,依稀地还能看到垣墙上面的门和着门外下山的路。那便是“堡子”。在那些难得安生的年代,山下的村民

  • 小 城 周 口

    嘉陵江,在这里拐了一个大弯。

    湾里的河水,将这里的风物地貌截然地分割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边是陡峭如壁的百丈悬崖,一边是辽远无边的沙石河坝。

    当洪水从上游的牛毛漩长滩一路冲泄而来,早已积攒了太多的能量。它象一头凶猛巨兽,疯狂地咆哮着、翻腾着、冲撞着、撕咬着,澎湃而来

  • 东城门外

    昨夜,我又梦见了岳池老家,梦见东城门外那些熟悉的地方,耳畔萦绕的竟是一首似乎早已淡忘了的儿时歌谣:

    太阳落过坡,月亮落过河,

    背时的老师还没放学,

    买了二两饭,才点点大一坨,

    吃又吃不饱,睡又睡不着,

    半夜的蚊子咬脑壳,

    老子明天还是要逃学。

    一.那座城{p

  • 蒙昧时代(之一)

    换 饭 票

    中学校在一条大河的对岸,吃住都得在校。在校生活的头件;大事,就是换饭票。

    “换票处”设在食堂不远的小院里,墙上开一头大的窗口,窗外熙熙攘攘,窗里黑咕隆咚。伸了头向里张望,才隐约可见一颗长脸秃头和一双苍白的手。有高年级相告,里面人姓林,是个右派,不仅思想反

  • 我四老汉儿是一条真正的好汉。对这,山里山外的前辈后生都认。

    如今的四老汉儿依然是塔一样的身躯,上面横着一付宽阔的肩膀,下面更是厚实的胸背和粗壮的四肢,直至双脚双手,都比常人大出一个型号来。

    此刻,四老汉儿正双脚分开,双手叉腰地立着,身后便是我四妈的坟茔。坟是重修过的,青石条围的坟圈,花岗石刻

  • 上一页 12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