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纪实摄影的8个提升要点
我学拍人文片子还没入门,平时也很少琢磨如何拍好照片的事,纯粹属于感性地拍照,没有理论武装的那种。但拍着拍着,也生出一些感慨来。下面8个要点,都可以为你的纪实摄影水平有很好的提升帮助。
一、拍摄感动
拍照片,只是出去走动的一个借口。有了个相机,似乎哪里都可以去玩,本来对公园很讨厌的,但只要带个相机,在公园里盯着一朵花可以玩三个小时。至于去拍人文片子,那更是自认高人一等的艺术行动,仿佛自己的行为高尚了许多。还有拍人文,似乎总要和人打个交道,和人打交道,难免会碰到一些好人,就难免被感动一下,这算是额外的奖赏。在拍摄过程中,不仅拍到了照片,还被感动得一汰糊涂,何乐而不为呢?
这是在原下寮乡银场村,在村子里行走,无意间看到了一处老宅的石头路上坐着一位老太太,此情此景被某种情绪所感动,关于亲情,关于过往。脑子里迸出的就是歌曲《妈妈的吻》里的第一句: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
拍了几张,走近和老人交谈。老人口齿清楚,打扮得体。更让我感动的是,拿出一瓶酸奶,硬要送我喝。当时,我还不知道老人是谁。事后,从有关资料得知,老人是永嘉百岁寿星之一,当年105岁。
二、锻炼交流能力
拍人文,口才似乎挺重要。好言好语解人金腰带,如果有好口才,让人给你拍张照肯定不是问题。一般农村里还是纯朴的人多,你也别装自己是记者还是政府派来的,说自己只是个刚学摄影的人就可以了,拍了主要是为了好玩。当然,跟人家交流,夸别人相对来说人家会更受用。更主要的是,我们想要了解得更多,还是要问人家。我去村里拍,一般都问,村子有几百年历史了,大多的村民都会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要带我去看宗祠。不过,碰个钉子是难免的,也不必太在意,记住“失败是成功的妈妈”就OK了。
她,82岁,早晨她在洗衣服,看到我拍她,就说:“我站得好一点给你拍。”我一边拍她,一边夸她年轻时肯定很漂亮。旁边的中年妇女怕她没听清,转达了我的话,她笑了。
三、策划摆拍
现在为了开发旅游,好多古村或景区都在玩摆拍。如小东江的渔夫、丽水瓯江帆影、霞浦的赶海人等等,连台湾日月潭也有一些摆设的渔船。这些不真实的生活,出现在纪实片里,有点奇怪,个人表示比较讨厌。但在拍人文片过程中,到底有没有摆拍呢?我觉得还是有的,比如遇到好多很典型的场景,或者遇到很典型的某个人,他又没有现成的好姿势好表情,这时就需要通过我们的引导,来达到表达的目的。这个我个人认为是可以的,当然这很考验拍摄者的“勾引”能力。
这是在小溪村,当时一群孩子玩得很疯。我就逗他们:“来,我给你们拍张照。一二三,耶!”于是,就出来了这张照片。自己还是蛮喜欢的,每张笑脸都是天真而朴实的。摆拍不代表都是虚假,也是一种把真实呈现得更好的方式。
四、练习抓拍
拍人文纪实,有时灵感一现,马上就要摁快门,不可能有太多时间给你慢慢调光圈、感光度什么的。我老师教我的是两招:一是AV模式曝光减两档;二是向水中抛石头练摁快门。很可惜,这么有用的两招我都没用。我平时喜欢用的是M模式,也没练过抛石头,但摁快门必须眼快手疾的道理我算是懂了。
刚开始拍人,手会抖,特别是看到不耐烦的脸,会吓得不轻。但慢慢地脸皮就厚了,他拉下脸,我也是笑脸。他用本地话骂,我就装作没听懂,故意用普通话。
对于我,最常用的是三招:一是用长焦拉,躲得远远的,这招谁都会;二是边聊边拍,调好光圈之类的东西,东拉西扯的时候,举起相机就拍,拍了又装作没事地聊;三是声东击西,瞄好了某人,装作拍边上的东西,在他不经意间,镜头一转就拍了,转头又装作拍边上的东西。至于抓拍,每个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实战去锻炼,关键在于要有一颗永不被吓倒的心。
这张照片拍自楠溪江畔澄田村,其实在村里,有些老人并不习惯给他拍照。所以我采取的是声东击西的办法。蹲下身来,装作很认真拍石柱础的样子,等老人看过来了,相机一移,就把他拍进去了。然后,又赶紧装作拍石柱础的样子。并说:“这石柱础好漂亮呐。”
五、去向往未知
拍照可以分开两种,一种是拍已知的,另一种是拍未知的。比如拍风光,我算好梯田凌晨四点会出云雾和太阳,于是三点钟就架起机器在那等,拍的大致属于已知的。再比如拍人文,某个村有个百岁老人,今天要去拍他,是约好了的,这基本上也属于拍已知的。拍已知的容易成功,但不刺激。
我更喜欢拍未知的。我去村里拍,有的时候有想好今天去哪个村看看,事先也了解一下这个村的大致情况。但更多的是随机的,在路上走着走着,觉得这旁边的村应该去看看,就去了。在那些不知名的地方,有什么可拍,有什么文物古迹,根本就一无所知,会遇到什么人,更是未知数。其实,正因为是未知的,拍照的过程充满了有趣的东西。拍照不是一种任务,而是一种探险。拍人文,这正是便宜之处。想象一下,充满未知的旅程是多么有趣。
这张照片是去福建霞浦县大京古城拍的。去大京之前,不知可以拍到什么,只是在古城里乱窜。当看到这家理发铺时,同伴们都走了。只有我一个人留在那里,拍了很久。这位老人78岁,理发58年。我跟他交谈,他听不懂,是靠另外一个当地人翻译的。我想,有时拍照,拍的就是那未知的人生。
六、记录故事
拿个相机,无非是多了个玩具,多了个理由出去走走,也没有什么伟大的事业要去完成。因此,即使拍人文,也没必要搞得很苦大深仇的样子。遇到什么,觉得有意思的,拍下来看看就好了,觉得有必要分享的,就发出来给大家分享一下,分享自己的遇见,分享自己的故事。而摄影故事,也许就成了我们人生故事的一部分,当我们老了,打开相册,还可以看到那些曾经有趣的故事,这就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因此,我拍人文,一是在拍村落的故事或者村落人们的故事;二是拍自己行走的故事或是行走中有感悟的故事。虽然镜头中没有自己的身影,但在摄影作品中,唯一无处不在的就是自己。
这是在楠溪江畔闪坑村拍的。她,今年80岁,还在削柿子。我拍完照片给她看,她不好意思又带点得意地说:“丑死了。”但我走时,她硬要送我柿子。这样的故事,常常会想起,感动自己,也成了自己拍下去的一种精神动力。
七、加上叙述文字
有的人说,照片已经说明一切。意思是说,不需要文字。这个观点有点偏。其实,当照片遇见文字,也会碰撞出火花来。所谓画龙点睛,文字有时就是这么奇妙。比如说,我拍个村庄,如果光凭照片,可能谁都不知道这是哪里。特别是村庄的历史,大概都需要文字来说明。再者,文字的延伸阅读功能是照片无可比拟的。照片直观,文字抽象,结合才是完整。
这张照片拍于楠溪江畔的岩头村。一个屋顶,如果不加文字的话,有一点情绪,但不明显。加了文字,情绪会更突出,而且使画面更有故事性。
八、重视组图的编排
拍人文片,一般不可能一张就说明问题,往往用一组来解决。这就有了一个挑选和编排的难题。其实,拍照片很容易,咔嚓咔嚓,很快就硬盘撑爆。但如何从多如牛毛的照片中,挑选出几张让眼球多停留几秒的照片呢?这真是个问题。特别是还要讲故事,就需要照片能从各个侧面服务于表达的主题。我的经验是,既要有表达全面的片子,还要有表达细节的片子;既要有描写人物的片子,又要有描写环境的片子。当然,最重要的是,特别的片子,感动自己的片子,才是好片子。还有一条经验,刚拍好,选不出,过一段时间沉淀一下再选。但不能过太久,忘记了,就没选片的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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