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的颜色里,流光溢彩
早上六点多,就醒了,知道八点要赶去开河南省2011年的散文诗年会,心里多少有点兴奋。对于程式化的会议,经常迫不得已的参加,一直很不适应,极为排斥。而对于这样的会议,乐趣和意义要明显大一些,因为,至少在会上每个人的发言都是一种独特的思想在想你传播一种个性的理念和观点,那是一种自由的,开放的交流。
开会的时候,按台签一次入座,我正好坐在一个有阳光的位置。在一个东西普遍泛滥的时候,你多是不知道珍惜的,甚至排斥的,比如夏天的阳光,时间的过剩,热度的过剩,让你总盼望多云,阴雨,或者夕阳落去的夜晚,没有骄阳的夏夜,微风徐徐,多惬意呀。可是,在寒意浓厚的深秋,你对阳光的需求就显得格外的渴求,事实也可以证明,人们是喜欢太阳的,也是需要的,在秋日的午后,窗台,阳台,公园,河边多了一些晒太阳的人。如果是连阴雨,一定会让你的情绪发霉,发沤,甚至生出蜂窝一样大的毒素。
阳光从宽大的玻璃窗外照射进来,洒在我的半边身子上,洒在我的桌面上,洒在我和窗户之间一米宽的地板上,新装的地板又将亮光反射到我的眼睛中,发射到淡米色的天花板上,有灯,有轻轻走动的人,有一排排的桌子,所以,自然有影,深的,浅的,方的,圆的,多数是一些不规则的图形,仔细看,很像印象画派的作品,抽象的,有无限的深邃,可以衍生出各种寓意以及无限的情节。
虽然有阳光,但是因为隔着玻璃,又因为我离阳光所能照到的地方有一定的距离,所以,我感觉到的只是一种微微的暖意,这是上午的八点多,阳光的温度还不足以让这个世界暖意洋洋起来。窗子的玻璃,透明的一层,把真正的热度和明媚挡在了窗外,我享受的只是隔着玻璃的阳光,虽然这个会议厅之中也只有我这个位置有那么一丁点的阳光。
开会的楼层是十二层,在大城市中,不算高,在小城市中,不算低。所以,我向窗外望去时,视野是开阔的,开阔的程度足以让我看到这个城市像北延伸到目光不及的群上苍林之中。也就在突然,我有了一种凌驾于这个城市之上的感觉,第一次看到城市在自己的目光中渐渐的像一个蒙古包,鳞次栉比的楼群成了包内的各色摆设。
俯视,是这个城市的内脏和骨骼,高低错落的楼群,横七竖八的棚户区,纵横交错的道路,车流,人群,有种芜杂的感觉;仰视,是刺目的阳光,是已经逐渐开始大幅释放热量的阳光,红红的。
深秋的时光里,如果你遇见一场阳光的盛宴,你一定渴望,甚至会迫不及待地要去赴约。我也一样,当一米之外的玻璃将阳光的光芒折射到我脸上时,我真的有一种想立刻出去,拥抱,触摸阳光的冲动。阳光带着太阳花一样的颜色从一两米高的窗户上斜斜地照射进来,空气中浮动的小尘埃都在舞蹈。我禁不住诱惑,将右脚从桌子下面挪出,放到旁边的阳光里,黑色的绒布鞋面里面就有了明亮的颜色,而鞋子的阴影更像衣服艺术作品,小巧的,精致的。
在我不经意往窗外看的时候,竟然瞥见了一只飞舞的蝴蝶。当我看不清的时候,权且当她是一只深秋阳光下的晻。这样一只蝴蝶,淡黄色,披着阳光,上下飞舞着,左右盘旋着,你想像不出这片小小的天地对她究竟有多大的吸引力。光芒的反射中,距离的相隔,使我看不到它的眼神,看不到它的眉目,看不到它的表情,但我知道,她一定是快乐的,也许是一只幼蝶,正在好奇地探索着它的新世界。
我在室内安静地听着别人激情飞扬的发言,这只蝴蝶在窗外飞舞着,在阳光下,那么自由,那么欢畅,那么灵性,像带着梦想的年轻人一般。
有一阵子,我竟突然怀疑,那究竟是一只蝴蝶,还是一片被风刮起来的废纸。因为太多的时候,这个城市起风的日子,空中会飞舞着蝴蝶一样的纸片,行走时,随时会有那么一片,两片地,落到你的头上,脖颈上。有了这种好奇的念头,我便想去弄个清楚。于是,我使劲探头,企图通过距离的缩短去看清她。我看清楚了,那真的是一只蝴蝶,因为我看到了她的两只活泼的翅膀,那在阳光下扑闪着的两片薄薄的羽翼,透明的。
蝴蝶与阳光,生命与自然,线条与色彩构建的画面,存在与虚无的结合,给这次本来普通的年度例会增加了多么流芳益彩的生动故事。
然而,我知道,虽然阳光离你如你的近,等你去触摸,却只能被触摸到玻璃的冰冷。也许你不在意,触摸不到就走了,因为有太多的日子我们都被禁锢在玻璃之内,即便是现代所谓的阳光房,你可以看见阳光的颜色,却闻不到阳光的气味。
虽然如此,在这仅有颜色的阳光里,生活在继续行走着,人们继续过着红橙黄绿蓝靛紫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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