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斯演讲:不能做有钱没文化的人

发布时间:2016-11-06 19:25

陈佩斯是国家一级演员,中国著名喜剧演员,小品和舞台剧演员,今天小编给大家分享一篇陈佩斯的经典演讲,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陈佩斯演讲:不能做有钱没文化的人

陈佩斯演讲:不能做有钱没文化的人

第一次进这个门,繁星戏剧村,以后记住了会经常来,经常来学习、经常来观摩。经常来到这儿走走、看看、聊聊天,切磋切磋,因为这两年自己闷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时间长了一点,走出去的时间短了一点,这两年,一不留神这么好小剧场,剧场越多越好。剧场多说明我们市民有这种文化需求,说明我们的社会在进步,它不能说明别的,只能说明社会的进步,因为我们不但要发展经济,我们更应该注重发展文化,我们都要做一个有文化的生活富裕的人群、一个民族、一个国家,而不能做光有钱、没有文化,或者说我们不能做有钱没文化的人。人类有很多先天的毛病,一旦他富裕了以后,假如没有很强的文化作为约束,人类是一个很不好的动物,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动物,所以他特别需要文化对他梳理、改造,使他净化,使他变得好起来,变成一个好的动物。所以这个有剧场是好事情。

但还是觉得发展的步子太小了,这么几年就多了这么一个小机场,我们人口增加的数量可是远远超过了我们剧场增加的数量一步留神我们都2000多万常住人口了,还有好几百万的流动人口,大概加起来在北京生活的人有3000多万,多可怕啊?我们每天有多少个剧场在演出啊?不多。还是不多。比起很多不发达的国家来说,我们的剧场也远远地少很多,比如说我不瞧不起的不发达的国家,我们文化的素质还是不够,但我们确实受很多的制约,比如说我们现在最感到受制约的是人才瓶颈,前清有一个诗人说,有一首诗,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大清朝就是没有人才完了的,大清朝之前明朝也是因为兵无可用之兵才没了的,最后生把皇上给说死了,我们希望有人才,哪怕是能办事的人就已经很不错了,我工作这么多年,我就发现了,没受过教育的人反而好用,或者是教育水平低的人好用,教育水平越高就越难用,他会带着很多的杂念到舞台上,你去除不掉,你跟他解释不清,你没有强大的耐力跟他掰扯不明白。那么他们都是从哪儿学的呢?当然是我们专门培养人才的大学,确实这是我们的困惑。

田老师对有一个人投奔她,想好了要去的时候,她一口就答应了,太缺了,不但她答应我也答应啊,繁星也一样要答应啊,因为我们都受制于这个瓶颈,这个瓶颈是所有的中国现在的发展一个第一瓶颈就是文化,文化里面第一瓶颈是人才。人才的瓶颈是教育,这是没有办法的,我们的储备太不够了,现在我们的习主席在国际上振臂一呼大家都知道,一路一带,这么一个伟大的使命性的工程,一旦通了以后别人来天天看工厂啊?工厂搬走了看什么啊?看四合院啊?今天看明天看,看完这个胡同看完那个胡同,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都一样啊,有什么好看的?还有什么?护城河?没有了。很多湖什么的都没有了,山上没有泉水了,这些年有一些绿色长起来了已经很不错了,但是你要出城进城都非常困难啊,让他们来干吗啊?我们没有准备好呢,我们对我们的国家提出的这种建设性的号召,根本没有准备好呢!我们要有多少台戏剧等着别人,我们要展现给别人什么?我们怎么展现?谁来演?

我就提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我们经常到我们那去,我们有新戏要招收演员的时候,十几个人二十几个人剩不了一个两个,而且大部分人是因为什么问题?也许不是表演的问题而是发声,他的发声还没有,在舞台上就这么一个场子,他完成不了两个小时的表演,他们都寄希望于带着这么一个麦,无论演什么都带麦,所以出来的不是人对人的而是扩音器对大家的耳朵,这是非常难受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人对人这样讲话多有魅力,多美好,但是有很多学生是在学校里头被毁掉的,因为他们的老师很不注重他们最基础的训练,再加上他们自己没有人告诉他们说我尽量不要先唱流行歌,流行歌特别毁嗓子,因为他把自己的声带都被肌肉包裹住,压在喉和舌之间,然后被磨掉了,于是都带着沙哑的嗓子,老是这样的说话,你说什么?老师我好喜欢你的话,特别特别糟糕。

我记得三年前我到某学原理去,导演说最后在这里面就看一个女孩,几十个人男孩女孩都加上只有一个女孩合适。我不求你能有什么人才,能用就行,都少,特别少。当然也许我还是看得不够,来了以后还会发现更多的问题,即使有了嗓子你会发现,你还得调发音不对、不准确、不正常不能持久。到了我们这儿我得先调整他的声音让他发声,通畅二字非常非常难,然后就是肢体,带着各种各样的肢体上的,应该在学校里解决的都没有解决,都被推到社会上来。然后在工作当中、排练当中,在他进入人物的过程里和戏剧在融合的过程里还要解决一个一个的基础训练的问题,这个是我最近这几年碰到的最大的问题,他牵扯到我们很多精力,同时对孩子们了说,第一是自尊心受挫,当他从学院里毕业之后,到老师跟前都是基础的问题,只要举手投足只要一动就错,怎么办啊?

像有一些孩子明明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小花旦,声音条件也很好,可是当她一表演起来突然会把下巴把鼻子眉毛都聚起来,为什么会这样?后来我慢慢跟她时间长了才发现,她们都是带着她们对戏剧的很多认知,她可能学她特别喜欢的某个戏剧演员,他们是这样表演的他们成功了,我也这样吧,而且一说现在只要一说都要说东北话,我说你千万不要说东北话,不是东北话才是喜剧。因为什么他也想有一个容易让人笑的本心,他的本心是好的,但他所能掌握的方法就只有这个,所以努力地想去表现这个,结果更糟。

这就是他们有很多认识对喜剧的认识的问题没有解决。那么在工作中如果用到很多成熟的演员,又要跟你在喜剧的观念上去对抗,有的时候真个排练的过程一个月、两个月就是互相争吵的过程,我说你这样就对了,他说为什么,你得跟我说戏我告诉他为什么为什么,不对,我认为我看到了我认为我认识到了,于是是各种各样的我认为,你不要说你认为,我现在告诉你的是另外一种你没有涉足过的方法,因为我是为观众服务的,立刻这些人会把脸拉下来。他们把戏剧看得过高、过于神圣,他们把表演看作是优越于普通人的种行为,他们对表演有很多对戏剧有很多错误的认知,他不愿意被观众复制,这个本心有很多人是根深蒂固的,他认为我是教育人群的,我是教育人群的,我不能是为他服务的,我们是艺术家,我们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我说你错了,我们是艺人,我们不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任何想改变他人灵魂改变他人思想的这种想法和做法都是极端错误的。

但是我们就拿着上个世纪初的很多非常极端的思想方法来对待艺术,这就造成了我们之间的几乎是工作中不能调和的矛盾。尤其是跟他们讲起喜剧的方法的时候,他们特别怕方法也特别怕谈方法,因为第一这是他的知识盲点,第二是他们认识上有误区,他们觉得艺术是不可见的、不可知的,因此就不可能有方法。这是非常奇怪的事情,我们有时候工作的一个过程几乎是对他意识形态的一个改造过程,天哪,要把他的认识论给掰掉,告诉这个世界是物质的属性没有非物质的,所谓的意识形态是存在的,没有的。

但是,毕竟他有一个很强大的社会背景,他从小是受这个教育的,我们的认识并没有随着整个世界对世界的看法的深入,没有跟着哈勃望远镜渗透到微观世界里,因此我们对宇宙、对世界、对思想的认识还停留在上上个世纪,这个是非常可悲的,而且我们会由此生出我们对表演的看法,对戏剧的看法,以至影响到我们年轻人的工作,影响到我们的进步,这个是特别要提出来的,就是我们的教育不能落后,我们的教材更不能落后,我们的思想是绝对不能落在世界的后面的,思想落后我们的认识就要落后,我们认识问题的角度就要落后。

所以现在有三年多的时间我在每年培养一些新人,我们也是努力地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因为我们的师资有限,请几个老师加上我,这样在我们经济上能够许可的条件下,学生多了也不行,不能超过10个到15个,顶天12、13个,这样能保证有足够的时间来学习,时间还不能长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要把他们送上舞台,都是什么人呢?什么人都有,有刚从大学毕业的,有不是艺术科毕业的,也有和艺术稍关联的,有文科的还有李科的,还有就是普通的从农村来的、高中毕业的孩子。

然后把他们两个月请弄到了舞台上,我能做的是用自己特殊的方法,因为他只要没有受过所谓的正规艺术院校的表演的教育我都能给他掰过来,首先是发声,他相信你,有的孩子几天就过来了。然后表演,然后根据他因材施教,我是靠我们具体的一个戏,尽量让他贴近这个角色来选演员,来选培养对象,最终像抠坯子一样,就是在烧砖之前做一个土坯子,过去的土坯子都是这么大的,出来一块一块的泥像砖头一样的,用它来垒房子,我往模子里面装。另外我严格地从韵律抠他们,从表演的节奏引导他们,慢慢地发现非常管用,两个月之前还是一个对艺术一无所知的孩子,两个月之后站在舞台上,能够完全角色赋予的任务,整个戏剧任务能完成,在舞台呈现,那么喜剧是可以经受检验的,用观众的笑声每时每分每秒来检验的。所以我是觉得方法是站得住脚的。

但是我解决不了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这些人他们是速成的,他在强化的这个角色里,这个戏里可以,出了这个戏完了,一个很简单的小品他做不了,所以要长久地完成人才的培养,这个方法是不可行的,所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的能力只能做我现在的抠坯子,像那种慢火去炖,全方位地发展,这个我还没有摸索出这个道路来。他们不会交流,他们在交流上是非常困难的,离开了这个模子以外,交流起来非常困难,于是我们现在又开始回炉,他们愿意学习的,我们还请形体老师回来传授形体,然后请表演的老师再重新训练他们基本的交流的过程。这种培训我估计还要一年到两年的过程才能完成,按正常的,所以其实我认为三年到四年一个学制本身没有问题,但是关键是怎么教和必须要有针对性的、有实际作用地去教。另外我特别呼吁,需要认认真真地对待每一个学生,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是他一生的开始,我们不要让他们带着很多毛病就走出校门,我就觉得希望我们的艺术教育的师资能够负起责任,因为我是做这行的,明显比我90年代初、80年代末的时候到中戏去找学生和演员的时候水平要差得多,这是能比较出来的,我们每个戏都要看演员,比那时候的水平要低得多,有很多学生他会这么跟我说,老师,我们到您这儿来之前,我们从来没有这么抠过戏,当时我听了以后真是觉得后脊梁背都发凉,学生教了学费几年的时间毕业以后老师每给他这么抠过戏,仔仔细细地给他梳理角色,一点点地告诉他们的问题,指出他的问题,然后再一点点地修正这样来做,我觉得一个特别自然和正常的工作,他们却没有被这样教育过,让我觉得我实在不知道今天教育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我不知道所以我也不敢妄加评论,但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没有仔仔细细地这样排练过。我认为是很正常的排练却是没有的,所以我想提请我们的社会,我们的家长还有我们学生自己,要要求,要求老师给他们好好排戏,我们要督促他们。

这是我这几年的一点感想,现在要想谈的事情,不知道各位还有什么想要切磋的?

陈佩斯演讲:不能做有钱没文化的人的评论条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