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依依,念依依
饭后,端一杯滚烫的白开水,站立窗前眺望,不知要看些什么。窗外正施工,盖一座住宅楼,虽是寒冬,也有热火朝天的景象。每天都施工到半夜睡着了,机器也在轰鸣着,难道连轴转,不得而知。
那都是些粗鲁的汉子,嗓门高的吓人,隔着几里路都能听到叫喊声。他们凭着自己的力气白天黑夜的干,没有什么可依仗的,只能用汗水为自己的肚子和家人挣得一方净土。偶然,天边有流行划过一道弧线,炫出最后的美丽,不知落到哪里去了。
感觉外面的荒野在寒风里飘摇,是在瑟瑟发抖吗?前几天下的雪还没消融,东一块白,西一块泥泞,湿哒哒,完全没了美感。
不由自主的叹息一声,也不知哪来的感慨,不就是寒风、泥水中施工的建筑工人吗?居然让同为男人的心扎了一下,寒风中可没有小桥流水,也没有杨柳飘飘,更没有兰舟悠然,只有轰鸣的马达,沉重的钻头,还有挥舞着的铁锨和闷声的石夯。那些什么江南小调里的烟雨,什么油纸伞,乌篷船对于大嗓门的汉子来说就如同神话故事。绘有腊梅的白色棉坎肩,小红袄羽绒服的娇俏女子,袅袅走过,目不斜视的姿态优雅而靓丽,“呀”脸上的深情怎么有点哀婉,难道是冬天里的荒芜平添了一些落寞在心里。
冷月高高的挂在天上,如寒雪一样散发着清冷的光辉,轻浅地把夜晚旖旎的幽梦擦亮,星光也持续燃烧着生命,那么久远片刻不停的燃烧难道不会熄灭吗?真奇怪!我的思绪也跟着东一葫芦西一瓢的肆意燃烧起来,随着天际飘来荡去的北风,淡淡吟咏一腔凝霜的心事。瞬间,仿佛看见有断线的纸鸢涉水而来,这莫非是梦中的景象,寒冬里还有人放飞春秋里才会玩耍的纸鸢吗?心尖上莫名的涌起一丝悲伤,跟着缓缓地音乐,一瓣一瓣,凄凄哀哀的汩汩而流……
室内灯光很明亮,也足够温暖,只是内心那空落落的某处,还仍然凛冽,悄然凝露、结冰、随这冰花的开放,瞬移到塞北戈壁的漫天沙尘里。清冷了一季的梅,傲然于凛冽的荒野偏郊,翘首以盼雁回春归。离人远走天涯前的惊鸿一瞥,应该是深刻紫陌红尘里的灿烂记忆啊!不管是纤巧女子还是大嗓门的汉子对此都会感触颇多吧!那关切的目光包裹着温情,拂过谁的额头与灵魂,时光虽然已经苍白,可我依然还立在原地,用心吟唱前世今生的缘。无法遗忘,曾经铭刻在心头的那一缕温暖的阳光。
窗外的汉子啊!每人的家里都有一双想要挽留的手把!也许,昨晚哭泣过的脸上没有留恋,可送行的双脚却生生地钉在原地,不离不去。怎么舍不得吗?舍不得患难与共的情谊,还是舍不得内心深处的幸福。
那些曾经的美好。在走后,一定如同花儿开放,月儿也肯定比旧时明亮,可心里会孤单寒冷,思念飘飞吧!是的,依然在花开的时候,飘散出绵软的温柔,依然会在时间的岸边,封存岁月的痕迹。可心底珍藏着的影子,再也无法淡去,是怕泪水溅湿枕角,还是夜长梦多的烦忧。曾经,在心底暗暗地承诺,回转时给一个永不分离的诺言,但是每次都会再次许下下一个承诺,就因为大嗓门的男人心里有一个不变的承诺,“抗家”。
月依依,念依依,端着的水杯渐渐沉重,水杯里的水也渐渐冰冷,隔山隔水的梦随着漫漫雄关、迢迢古道的风,一起慢慢变老,最终消散……
梦里,是谁着一袭白纱金缕衣,凛然立于炫雾之间,风卷衣袂若雪,飘飘然恬静淡雅。
回转身,坐于清白的屏幕前,借一丝暖风徐徐拂去那透明的离伤。夜凉月冷,守着一盏昏黄的孤灯,开启心扉,让累积的心事顺着忙碌的指尖,流泻在凝香的文字中。作者: 暮雨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