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 的 小 学

    我读小学的时候,我们生产大队正在筹建的小学还没有固定的校舍,五个年级分开上课,哪个村子有空闲的房子,教学点就设在哪里。小学五年,我曾在四个地方读书。

    小学一年级,我的教室在一个叫任家梗的村庄的一幢老房子里。那是一幢“连五”的房子,墙面下层是青砖上层是土砖。当时,这是一幢

  • 光 松 叔

    一九八六年秋天,枯黄的树叶纷纷飘落的时候,我们村里唯一的“五保户”光松叔上吊自尽了。

    光松叔是个瘸子,左腿膝关节以下被截肢,靠拄着两根拐杖艰难地行走。听村里的老人说,光松叔的腿是解放前夕,在九江城的江边码头扛棉包时摔断的,因为救治不及时,被迫截了肢。当时,光松叔还是个刚二十出

  • 凤 萍

    凤萍是我们村的大美人。即使像那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一样,衣服只有青蓝色,可凤萍无论出现在哪里,总是那么显眼,那么引人注目。

    那时候,按照公社安排,大队每月都会在广场放一场露天电影。对几乎没有任何文娱活动的农村青年来说,看电影可不是件小事。我们村离大队部广场较远,看电影的“好位子

  • 六 爷 之 死

    六爷老婆去世的时候,六爷刚四十出头。一个大老爷们拉扯着三个儿女也真难为他了。好在大女儿一十好几了,没过两年,她就在生产队上工,并且家里的缝补浆洗晾晒捡扫也能应付。

    六爷曾读过两年私塾。因为能识文断字,生产队长让他担任仓库保管员。仓库保管员的职责不光是看管生产队仓库里的财物,分

  • 换 亲

    换亲就是两个家庭交换女儿做儿媳。

    解放前,我们村庄养童养媳的现象很普遍;解放后,村里的大龄青年东借西凑备足彩礼,到江北或偏僻的山区连骗带买讨媳妇的也不少。可换亲是“文革”时期特有的现象。

    我统计了一下,“文革”期间,我们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庄,有六个家庭十人次换亲。他

  • 滾 铁 环

    我儿时的年代,乡下孩子几乎没有玩具,游戏的项目也寥寥无几。滾铁环是我们男孩子喜欢的游戏。

    滚铁环只需铁环和推杆两样东西。铁环可大可小,可宽可窄。推杆多用一根一米左右的铁丝来做:在铁丝的一端弯一个手柄,另一端弯一个“u”形的鈎。滾铁环就是用推杆上的“u”形的鈎推着铁环往

  • 看 拖 拉 机

    我七岁时,我们村庄许多家庭的堂屋里都贴着印有红色拖拉机的年画。不过,别说我们小孩子,就连大人们也没有一个看过真的拖拉机。

    那时候,我们村子还没有通电,断黑以后,在昏黄的油灯下吃过晚饭,母亲就催促我上床睡觉,可我哪里睡得着?有时,我实在憋不住,就趁母亲在油灯下缝补衣裤或纳

  • 灭 虫 灯

    我的家乡在鄱阳湖边。当地的主要农作物是水稻。上世纪七十年代,农药仅有“六六六”粉和“敌敌畏”并且限量供应。遇到水稻害虫严重的年份,我们这一带村庄都用自制的灭虫灯灭虫。

    每年的五六月份,正是早稻秧苗发棵拔节的时候,稻飞虱大螟等害虫蚕食稻杆,咬断稻蔸,严重影响粮食产量。如果生

  • 冬 夜

    在我的记忆里,乡村的冬夜漫长得令人恐惧,寂静得让人心慌。

    冬季天黑得早。下午六点钟的时候,暮色已经漫过了整个村庄。那时候,我们村还没用上电,家家都是煤油灯照明。从远处看,黑魆魆村子里稀疏昏暗的灯光,仿佛坟地里的“鬼火”。

    晚上七点钟是村里多数人家吃晚饭的时间。我家的

  • 堆 草 垛

    这是家乡三十多年前的事情,它不止一次出现在我的梦中。

    按我们哪里农事惯例,晚稻收割完,接着是种油菜。油菜种完了,晾晒在田埂上的掫好把的稻草也大多干枯了。这时,生产队安排的农活儿是堆草垛。

    堆草垛是为了有效地保护干稻草。冬季,农村少不了干稻草。牛栏漏雨或被雪压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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