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柳

永远的寂寞

山柳

小时候，并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寂寞。

只记得那时候还属于生产队管，队长把生产抓得很紧，父母亲常年在地里挣工分，无论刮风下雨，甚至大雪纷飞。队里好像总有忙不完的活，家里没有兄弟姐妹，打记事时起，我就一个人常常被锁在家里，怕我从炕上爬下来，母亲时常会在我的腰际绑一根围巾，然后

梦里，我亲亲的父亲

山柳

半年来，总和父亲相遇，在梦里，那份真实，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醒来，每每会陷入沉思。而这，又恰恰是在深夜，失眠，将又一次袭击我，真想一梦不起。梦里的父亲，一直是那套蓝色的旧衣裤，雪白的胡须，和在世时一样地寡言，一样地严肃，一样地亲切。

真是恍若一梦，父亲去

秋来了

山柳

前天来了一阵风

凉凉的，拿一把大扇子轻轻拂拭

真以为这位尊贵的客人

要居住数日

可谁知，就是这阵风

选择在一个有雨的夜晚

没有敲锣，也没有打鼓

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

就这样，带着夏

悄悄地私奔了

天亮了，才发现

院子里方方正正躺着一

第一次“做贼”

刚进教室，忽一位同学报告，说同桌偷了他的三角板。这还了得，都四年级了，还干这种事，真让人吃惊不小。正要发作，那同学却先发制人，捂着鼻子抽噎起来。原来，他父亲已故，母亲改嫁，把他丢给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奶奶照管，急用三角板，却又无钱去买，情急中，只得……

唉，就这么一件小事，却触动

水，绿绿的

高过河床

在风的鞭策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像离不开水的鱼儿

农人们

背着农药箱

在荡漾的绿波中

弄潮

春 夜 山柳

入春了，满天的繁星像是融化了的思绪，挤眉弄眼。硬是把熟睡了一冬的青蛙叫醒，纵容它们把静谧的夜色搅乱，把平静的河水叠出折痕，把春夜弹成一曲古老的民谣。

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像是被吹皱了的一池春水。积雪消融，小草还不曾嫩绿，敞开胸怀，肌肤裸露着，在星光的映

放假的感觉

山柳

铃声还在按时继续

学校里没有了一个学生

空荡荡的

像他的心

校园一下子变得出奇的空旷

一只野鸽子落下来

又耐不住寂寞

飞走了

他想到了一望无垠的江面

想到了泊着的船

船头站着一名船夫

独守着没人摆渡的船

杏树

山柳

不经意间，又一次想起了院里的那棵杏树

它曾是我童年最幸福的摇篮

金黄的杏子，一颗颗

掉落下来，惹馋了多少个没有“哄儿”的同伴

就为它，我每年都要享受一个多月的拥戴

宝贝样，我一颗颗地捡拾着属于自己的私有财产

然后王子样，把它分给臣民

几只讨厌的麻雀在树

争夺失守的街亭

山柳

在秦安县的地界上

立着一截石碑

——街亭

在张川县的地界上

立着同样的一截石碑

——街亭

两截矮矮的石碑

像一对真假美猴王

相互对峙着

又像两个骂架的妇人

双手叉腰，不可一世

都在等待着权威的后人为他正名

其实街亭早已失守

无雪的冬天

山柳

无雪的冬天

生活

像一碗没盐的饭

农人们本来缺钙的腰板

又被超值的心事压弯

大山深处

潜藏着更深的哀怨

太阳冷冷地

注视着那一盘盘蜡白的输液管

看母亲的血液

怎样被吸干

纯朴的农人们

以古老的方式

向神灵跪拜

焦灼的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