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飞

那三五只麻雀突然

从地上掠起

将身影举到了高处

我知道

是我的莽撞

惊扰了他们这个早晨

晴朗的交谈

他们原本是在那里

小步跳跃着、追逐着，把晨光轻轻地敲响

是的

偶尔

他们也会来打扰我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他们用鸟鸣

顽皮地叩着我睡梦的玻璃窗{

2014年马年春晚一首名叫《时间都去哪儿了》的歌儿给了中国观众心灵上的触动。一时间，“时间都去哪儿了”成了热词。习近平主席在俄罗斯索契接受俄罗斯电视台专访，回答主持人布里廖夫提问时，也有这样一段话：“对我来说，问题在于我个人的时间都去哪儿了？当然是都被工作占去了。”

是啊，时间都去哪儿了？我想，

太阳照进来了

没有说一句话

最先走到窗台

然后把水仙花的影子轻轻地放在地上

我搂着我的小母狼

让阳光暖着她小小的身体

舔她柔软的毛

轻轻地哄着她

从前啊，有一片辽阔的草原

那是我们再也回不去的故乡

长着带来好运的三叶草

开着会唱歌的马兰花

他们突然默不作声，从低处跳到高处

像是做了错事儿的孩子，其实那是我的错

是我惊动了树上的麻雀们，打断了他们热烈的交谈

在路上，我还冒犯了小树林落叶上的一只灰喜鹊

它原本在那里散步，见我走近，它猛地起飞，扇动花翅膀

飞到树上站稳，收好翅膀，注意我和周围的动静

我还遇见去年秋天离

春雷不会轻易放过

最冷冬天的我们

曾经反复计划又未曾实现的那些罪

枝桠间有莽撞的风，鸟巢的耳语

天边站满了人，手执利刃、白色的兵器

相互张望，相互原谅

月光在抵达前额之前

已经在荒草丛中仔细搜寻过了

但是，春雨会宽容，会倾听

有温暖柔软的手掌

我们穿干净的衣裳

春天过早地来了

以至于冬天还没有准备好离开

就像那时，你匆匆地走

而我，还没有准备好告别

我总是感觉到你的存在

准备好一个表情给三叶草

准备好一句暗语给松针以及陈年的松果

准备好一个心情给三月的天气

该对你说的话，却总是无从准备

就在此时，起风了，像是春天的喊话{

如果说空旷，别有一种美

如果说无人之境，别有一种气度

那么，我告诉你

你说的这些，这里都有了

你听到的安静，已经跟上了你的脚步

你看见的碎石、瓦砾、人迹，仿佛是生长在撂荒地里的作物

已然忘记了季节

此刻，他们只是歌颂自由，荣辱不惊

枯草间的秘密，还是交付给泥土们继续留

无暇顾及的美

——来自地铁建设工地的随想

那时，只是无暇顾及细节里的美

螺纹钢上印铸的字母，是铁质的签名、擦不掉的诺言

有人说：钢铁回不到矿石、木头也回不到森林

其实就是时间的流逝

此刻

焊工们正在用焊钳敲击出弧光，原来光也是有声音的

金属被炙烤、闪耀、融化，骨子里却

每次经过的时候

都用同样的神情回复了我的关注

四季的变幻中，淡然若定，总有水面一样的安静

倘若一只水鸟恰好经过，水下就传来声音，那是水草般摇曳的水流在低语

当春天挂满枝头，光闪烁不定，每一束光都照亮一个秘密

树荫的夏季，在午后，等着一位父亲、一把摇椅、一柄蒲扇

一个人的一生和

所有的光都是在寻找黑暗

所有的声响都会等待寂静

所有的注视都是眼神的拥抱

所有的追逐都要从卑微起步

所有的自由都是一种放逐

所有的喜乐都曾盛开苦涩

所有道路都来自足迹

所有往事都无从尽述

所有的果实都是因为种子

所有的相遇都能当做重逢

所有的善待都藏着内心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