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亲情名家文章
名家感受到的亲情是怎样的,他们会如何在文章中表现,下面就是小编给大家整理的关于亲情名家文章,希望大家喜欢。
关于亲情名家文章:我的母亲(严阵)
平时做梦总是零零乱乱的,模模糊糊的,移居北京的第一个晚上,当我第一次睡在装修一新的新居的卧室里,我却做了一个令我自己也感到非常惊讶的非常非常清晰的梦。
那个梦是这样的:我的母亲身上还穿着那件被水洗得淡淡的长及腰膝的蓝色布衫,我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她身上的那件布衫。因为在我小时候,我常常用手牵着她那宽宽的衣襟,到南园的菜地里去摘垂在高粱秸架子上的豆角,和藏在田垄黄花下的一种白颜色的菜瓜。
母亲去世已经五十多年了,关于母亲的梦已经越来越少,只是偶尔,再濡隐江南无数楼台的清明的迷蒙烟雨中,我会蓦然想到远在北国的那个依山傍水的小小的山村前,母亲站在井边,望着逶迤远去的古道,举起一只手,默默地送我远去的情景。那件急剧抖动的北风吹得飘了起来的布衫,和母亲那只一直举着的手,是母亲留在我记忆里的最后的印象。
在那些辗转奔波的日子里,不管是大雁惊飞,霜叶层染,还是雷雨横空,雪压莽原,我面前总会常常出现母亲在风中抖动的布衫和那一只一直默默举着的手。我后来逐渐觉得,那只举着的手上,有一双母亲永远瞩望着我的背影的眼睛,那眼神一直投射到我踏过沧桑岁月每一个深深的脚印中间。
战争。茅店鸡鸣。秋水芦花。不断地行军和宿营。岁月像一棵生出无数叶子的树,也像一颗落去无数叶子的树。在那些时候,我几乎没有想过,我的母亲在浓浓的硝烟和一望无际的一直伸向天边的波涛般的山峦面前,我从未想过,哪条路可以通向生我养我的那个小村子,可以通向举着一只手一只凝望着我的母亲的身边。
可是一切都不像人们想象得那么漫长,雷声远去,战争结束了,我站在军用卡车上,透过茫茫夜色,看到的是青岛那座海滨城市的淡淡的蓝蓝的黎明。
当我在这座陌生的城市的某座楼房内就寝的时候,我第一次听到了海那轻轻的柔柔的而却又沉沉的声音。那声音萦绕在我的耳边,整夜整夜,都和我的梦浸润在一起,它仿佛那双眼睛,它仿佛那只手。于是我清楚地感到,此时此刻,在我身边抚慰我入睡的,并非那遥远的涛音,而是我的久已音信杳无的母亲。而是她那只有我才能感觉到的那种缓缓的包容着无限深情的呼吸。
那时我刚刚能记事的时候所能记得的第一件事:屋子里孤灯昏黄。灯光在屋子的四角留下许多暗影。糊着窗纸的木格外是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和几声荒村的鸡鸣。当我在朦胧中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母亲就坐在我的面前,她望着我,一串泪珠从她的眼角,扑簌簌地滚落下来。那些透过昏黄的灯光滴落在我面颊上的泪珠,几十年来,一直和母亲灯光下的身影一起,留在我的心底。
后来人们告诉我,那时候,我生病发烧,高烧一直不退,天黑的时候,无望的人们已经把昏厥不行的我捆进谷草,准备扔到门外,是母亲又从人们的手里把我抢了回来。于是,她整夜整夜地坐在我身边,知道我终于又睁开了眼睛… …
我的母亲从来没说她如何如何爱我,但当秋风刚起,门外场院边那棵高大的白杨树的叶子开始发黄的时候,她就坐在门边,一针一线地缝我过冬的棉衣。而当春风拂动,燕子归来的梨花细雨中,她又总是早早地把做好的面点和煮熟的鸡蛋,凡在柳条编的小篮子里,挂在我睡觉的那铺土炕的一角。… …
战友们已经疲惫地入睡,可是那忽近忽远的涛声,却使我难以成眠。第二天一早,我就把一封写好的信投寄出去。几天以后,我便接到我的叔叔从我的那个小山村寄来的回信。他在信上告诉我,战争还没结束的时候,我母亲已经去世了。
母亲不在了,我便没有勇气再回我那个小山村去,再回那个远远的便以后院的那棵老枣树和后屋那半边白色的石灰墙映入我眼帘的那个老屋去。只是后来,好多年后的后来,人们才有机会告诉我:虽然母亲生了六个子女,可是在她去世的时候,却没有一个子女在她身边。当时在她身边守着她的,只有家里的那个一直用来盛汤提水的陶泥瓦罐。人们告诉我:母亲生命垂危的那些日子,既不向别人求助,也从不流一滴眼泪。有人当时问她:你那么多子女,你想哪个?我那个都不想。这就是母亲的回答。人们还告诉我,母亲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望着村前那条通向远方的土路。她的子女们都是踏着这条土路离她而去的。
有时好多年过去了,母亲的印象已逐渐淡漠。可是就移居北京的第一天晚上,母亲却又在我的梦中出现。我梦醒之后依然清晰地记得,她身上仍然穿着那件蓝布上衣,站在一间已经被烟熏黑梁上垂下许多蜘蛛网的快要倒塌的茅屋里。那间屋子有点像我家旧居的北屋,但又不是。母亲平时总是不多说话的,她就是真的饿了,别人问她饿不饿时,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不饿。而当她真的感觉到冷,别人问她冷不冷时,她也会回答:我不冷。可是,这次母亲出现在我梦中时,她却对我说:我好冷啊!
后来,我把这梦告诉了在老家工作的侄子,他知道之后,很快便按当地的风俗,请民间的纸匠扎了一些豪华的住房,连同香烛,带到我母亲的坟地上烧了。
关于亲情名家文章:秋天的怀念(史铁生)
双腿瘫痪后,我的脾气变得暴躁无常。望着望着天上北归的雁阵,我会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听着听着李谷一甜美的歌声,我会猛地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四周的墙壁。母亲就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听着我的动静。当一切恢复沉寂,她又悄悄地进来,眼边红红地看着我。“听说北海的花儿都开了,我推着你去走走。”她总是这么说。母亲喜欢花,可自从我的腿瘫痪后,她侍弄的那些花都死了。“不,我不去!”我狠命地捶打这两条可恨的腿,喊着:“我可活什么劲!”母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忍住哭声说:“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可我却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病已经到了那步田地。后来妹妹告诉我,母亲常常肝疼得整宿整宿翻来覆去地睡不了觉。
那天我又独自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的树叶“唰唰啦啦”地飘落。母亲进来了,挡在窗前:“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她憔悴的脸上现出央求般的神色。“什么时候?”“你要是愿意,就明天?”她说。我的回答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好吧,就明天。”我说。她高兴得一会坐下,一会站起:“那就赶紧准备准备。”“唉呀,烦不烦?几步路,有什么好准备的!”她也笑了,坐在我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看完菊花,咱们就去‘仿膳’,你小时候最爱吃那儿的豌豆黄儿。还记得那回我带你去北海吗?你偏说那杨树花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扁一个……”她忽然不说了。对于“跑”和“踩”一类的字眼儿。她比我还敏感。她又悄悄地出去了。
她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邻居们把她抬上车时,她还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我没想到她已经病成那样。看着三轮车远去,也绝没有想到那竟是永远的诀别。
邻居的小伙子背着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正艰难地呼吸着,像她那一生艰难的生活。别人告诉我,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那个有病的儿子和我那个还未成年的女儿……”
又是秋天,妹妹推我去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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