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信来了,短篇鬼故事
我叫古轩言,是老皇城惊悚悬疑杂志社的编辑。在主编李元霸让我负责“口述恐怖亲历”这个栏目之前,我几乎在每个部门都干过,策划、校对、外联……甚至还做过一段时间的临时美工。总之,我就像一颗螺丝钉,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拧。
一年前的那一天,李元霸一改往日的盛气凌人,热情地搂着我的肩膀说:“轩言-”他第一次正确地称呼我本名,温柔得令我直起鸡皮疙瘩,“你的机会来了!我思索再三,决定让你负责‘口述恐怖亲历’这个栏目。你看怎么样?我觉得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口述恐怖亲历,顾名思义就是由真人讲述亲身经历的恐怖事件。
以前对于这个栏目我知道得不多,只是听说前几任编辑没哪个干过一年的。我很困惑,不做这个栏目还可以做其他的呀?可他们都先后辞职了。更有甚者,我的上任编辑小楼,才干了一个月就再也没来上班。
不过,至今这个栏目我已干了一年零三个月。
这个栏目的稿件很大一部分来源于读者来信或者电邮投稿,然后我经过考证,从他们讲述的那些恐怖经历当中挑选最诡异、最离奇的刊登。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堆积如山的来稿中,有80%是那些狂热的恐怖小说读者或为了爱好,或为了稿费虚构或者抄袭的故事。不过这些故事摆在我这个日阅百万字的职业编辑面前,就好像那些装病的”病人“企图蒙混过专业医生的检查一般,完全是徒劳无功。
这个栏目之所以能办下去,得益于那剩下的将近20%的投稿,或者应该说那其实是一种对恐怖经历的倾诉。那些跃然纸上的骇人的倾诉,令我至今晚上睡觉都不敢关灯,不敢半夜照镜子,一想起来便会毛骨悚然。我需要依靠镇静剂才能完成每次的编辑任务。否则,到最后定稿时,背上总会冷汗如泉涌,眼角肿胀得快要滴出血来。
说到这些”亲历“,首先在我脑海里蹦出来的是”马萧萧碎尸案“。我无法向你表述编辑完这个故事后,我好长一段时间不敢独自一人拆开任何信件时的恐惧心理,以及不敢回应别人在背后对我的呼唤的恐惧心理。
下面这个故事是根据刑侦处马科长提供的马萧萧日记残片,以及警方的刑侦记录整理而成。说是日记,其实上面既没有注明时间,也没有顺序说明,更像随笔之类的事件记录。
时至今日,警方对于”马萧萧“此人是否确实曾经存在于这个世上尚无最后的定论。
为了保证故事的原创性,我只是对马萧萧日记做了基本的校对编辑工作。为了将事情交代清楚,其间穿插了一些必要的警方记录的第三现场情况。
胡碴男坐上广州飞往北京的直航飞机,我刚闭上眼睛一会儿就被人摇醒,这实在是令我很恼火,刚要发怒,那个上飞机时引导我入座的空姐说:”先生,您该下飞机了。
“你在开玩笑吧?我刚上飞机!
”先生,我们已经抵达北京首都国际机场了。乘客都已经走了,就剩您了。“她眼神里流露出的是一种仿佛见到外星人的奇异目光。
我伸长脖子四下张望了一番。果然,除了不远处有一个正在整理垃圾的空姐之外,飞机上一个乘客也没有了。
我匆匆下飞机的时候,听到她正在背后跟那个搞卫生的空姐嘀咕着什么。***的,女人!
其实,做产品推销员最大的好处就是你从来不会患失眠症。每天这里飞、那里飞,累得像条狗一样,一躺下睡上几个礼拜都不够,哪有工夫占用宝贵如金的睡眠时间去胡思乱想!
挤上回家的公共汽车,我一手拽着拉手,一只胳膊夹着公事包。摇摇晃晃间,我想偷空再睡会儿,却被面前坐着的这对狗男女打搅了我的眼睛。
那满脸胡碴儿的男子的嘴似乎长在了长发女的耳朵上,唧唧歪歪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长发女只是一个劲儿地笑,乌黑的秀发像随风飘拂的柳叶一样轻撩着男子的脸颊。忽然那笑声变成了”哦、哦!啊、哈!“的呻吟声,仿佛很是享受。
我定睛再看,顿时背上冒出一溜冷汗!那胡碴男正在一点点地咬长发女的耳朵!咬着咬着还使劲往外扯,整只耳朵连皮带肉被扯了下来,原来耳朵的位置只剩下一个酱红色的血窟窿。外翻的脸皮往下耷拉着,滴着血,里面露出鲜红的肌肉组织。长发女紧闭着眼,大张着嘴浑身抽搐,似乎想叫又叫不出声来。
胡碴男很享受地在咀嚼着,发出”咔咔“的咬脆骨的声音,忽然齿间挤出一条细细的血柱直向我腰间射过来!我几乎不可能躲开,因为车上左左右右挤满了人,眼看着血飞溅到了我的裤子上。
”你们、你们……“我左右扭头惊慌地望向身边的其他乘客,希望寻求到帮助。
车上有人在咬人,在吃人哪!
我真想大声叫喊,可车上的乘客们要么闭着眼打着盹儿,要么两眼无神地望着窗外移动的街景,个个都在随着车的起伏前后左右地摇晃着,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在咬人!
我再扭头看胡碴男时,他似乎已经吃完了那只耳朵。他发现我正在看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露出白森森带血的牙!我立即浑身一哆嗦,紧紧将公事包搂在了怀里,做好反抗的准备。他并没向我进攻,而是扭过头,满是鲜血的嘴又继续堵在了长发女耳朵位置的那个血窟窿上,仿佛在耳语一般。可是我看得很清楚,他那是在……他正在……我胃里一阵翻腾,直想吐。车一到站,我就疯狂地挤下了车,弓着腰在路边干咳着,大口喘着气。
大白天的公共汽车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我说给谁听谁也不会相信!但这的的确确不是在拍戏,它就活生生地发生在我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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