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丹励志文章_于丹写的经典励志文章
于丹是我们大家所熟知的公众人物,曾写过很多经典励志的文章,那么于丹励志文章都有哪些呢?一起来看看吧。
于丹励志文章:一念之间,世间最难把握的是什么?
作者:于丹
记得很多年以前,看到过一个故事:
一位将军,听人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心里不解,就急匆匆赶去寺里问老方丈。
方丈正在坐禅,将军冒冒失失开了口,老方丈眼睛都没睁开,很轻蔑地说:“你这样一介武夫,连个起码的礼数都没有,还配听什么修禅的道理。”
将军大怒,咣当一声拔出剑来,直指老方丈鼻尖“你个臭和尚,问你是给你面子,还不识抬举了?!”
方丈睁眼,一指将军:“此一念,你就在地狱。”
将军一怔,忽然羞赧,掷剑伏地:“在下失礼,本来是为求教于师父,还请师父宽恕。”
方丈淡淡地说:“此一念,你已经在天堂。”
随着长大,看见都市里的街道一天比一天宽,人的心量却一天比一天窄。开的私家车越来越好,路却越来越堵,以至于出现了路怒一族。于是常常想:浮沉忙碌间,我们还能不能照顾好每一个起心动念?
《庄子•秋水》中称:“夔怜(虫玄),(虫玄)怜蛇,蛇怜风,风怜目,目怜心。”就是说一足的夔羡慕多足的(虫玄)跑得快,可多足的(虫玄)羡慕无足的蛇更快,有形的蛇呢,羡慕无形的风,而风知道自己的速度赶不上人的目光快,目光却明白世间最快的是起心动念,一念即千里,什么都追不上。
所以佛家有句话“不怕念起,就怕觉迟”。人吃五谷杂粮,有七情六欲,有个诱因,难免就起了嫉妒、贪婪、烦恼、报复各种念头,关键是有没有一种觉悟能及时制止了念头,让自己明辨是非的理智赶在做傻事之前醒过来。
看“烦恼”二字,那是火冲上了顶、乱了心,而“觉悟”二字,恰恰是“见我心”。
于狂喜中、于暴怒中、于飞短流长的环境中,得见自己的心,都不容易。
世间最难辨识的不是远方,是近处;最难评价的不是网上的人和事,是自己。世间最难把握的也不是一生,是一念。
一位朋友给我讲过一件乡村往事:三十多年前,在他女朋友家的村里,有一户人家的女儿跟人私奔,怀了身孕。这在八十年代初的中国乡村可是天大的笑柄,连续几家女眷来跟他后来的丈母娘议论这件事,可他这位准丈母娘就是不接一句茬儿。别人义愤填膺之余好奇追问这位邻居不表态的原委,老太太慢悠悠说了一句:“我家有四个还没出嫁的丫头,我不敢担保自己家的闺女个个不落话把儿,我也不敢笑话别人家的闺女”。
后来,这家的女儿都考了出去,个个很有出息。乡里都说,是为娘的家有规矩,口上也积德。
不敢幸灾乐祸,就是一念慈悲。
时时心存“不敢”,就熄了些自己的妄念,多了点儿对别人的恻隐。一念不炽,就烧不毁理智清明。
星云大师提倡的“三好运动”,无非就是“说好话,做好事,存好心”:言语上不妄语、不诽谤;行为中毋因善小而不为、毋因恶小而为之;那么心念上自然就养出善意来了。一念一行,生生不息,也就从当下绵延成了一生。
努力照顾好当下每一个念头吧。
于丹励志文章:门风与涵养
作者:于丹(专注于研究论语的北大教授)
那时我刚从台湾回来,我感受很深的是他们的教养。
在台北一家小店,我看中了一套非常漂亮的茶具,合人民币200多元。店主是一个胖胖的男孩,他骄傲地告诉我,这是他的团队自己设计的,获得过台湾最高设计金奖。
我请他给我包起来,他却认真地从里面抠出一个小茶杯说,这个杯子当摆设,设计感很强,但用来喝水会很烫,您考虑一下要不要。
我遗憾地放弃了,又看中一个不到100元的小茶海。他提醒我说,这不是台湾设计。
他让我很惶惑,我说你还要不要卖东西?他说正因为我要卖东西,才要说清楚,否则我卖的东西烫了人,人家会说我不诚信,生意也不会长久,我是要开百年老店的。
最后,我买了一把柴烧壶。我很高兴,因为我买到的是台湾最好的产品。
从台湾临走前,我去了88岁的大姨家吃饭。小舅妈70多岁了,在大姐面前像小媳妇一样毕恭毕敬;40多岁的孙子,事业极为成功,看见奶奶下巴上沾了饭粒,会赶紧站起来给她擦掉;老人爱说车轱辘话,故事光我都听了七八遍了,孙子们听的次数总有上百遍,但他们一言不发地看着老人,一点儿都不打断。
我们总希望孩子学习高精尖的东西,但损失的是家教和门风,是做人的常识与底线。
有一次聚餐,朋友带着孩子。孩子爬上桌,像飞轮一样拼命转动菜台,什么好吃就往自己嘴里抢。我问朋友,你不管管孩子?他说,现代教育要解放天性,不能拿老一套束缚孩子。
他没有想过,一个孩子最后是要进入社会的,如果漠视别人的存在,当别人的权利受到伤害的时候,他的天性能保证他一生的幸福吗?如果一个孩子没有被自己的爸妈管教,那他被社会修理的时候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所以说,好门风能教我们做人的涵养。好门风一代一代地传承,能让我们在这个迅疾变化的时代里,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的人生价值和秩序。
于丹励志文章:来日并不方长
作者:于丹(专注于研究论语的北大教授)
懂得珍惜,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在长大的过程中,总有些猝不及防的变故让人扼腕喟叹:有时候,没有赶紧完成的心愿,一转眼就来不及了。
刚在大学当班主任时,不小心把脚崴了,去宣武医院一检查,右踝两根骨头骨折了。
骨科张主任带着医生来检查,对我说:“可以用保守疗法,也可以开刀。用保守疗法,可以少受点儿罪,但会有后遗症,关节可能会松动。”
我说:“那可不行,我左腿膝关节受过伤,就仗着这条右腿呢,您还是给我开刀吧。”
他有些诧异:“我很少见过这么主动要求开刀的病人。但是,要开刀得排到下周了。”
我说:“等到下周还得两三天,骨茬儿就不如现在了,争取今天就开吧。”
“那谁签手术同意书?得等你家人来。”
“不用,我自己签字。”
签完字后,张主任对医生说:“这姑娘的手术我来做。”
他的手,细长而舒展,是我记忆中最漂亮的男人的手。我说:“张主任,您的手不弹钢琴太可惜了。”他笑:“所以我拿手术刀。”
做手术时,麻药有些过量,张主任问:“你还清醒吗?”
“清醒。不信我给你背李白的诗。”
“那就背《静夜思》吧。”
“那怎么行!我背《蜀道难》!”所有人都哭笑不得。
术后那个星期是张主任值班,他每天来看我,和我闲聊几句。
换药时,我惊讶地发现,刀口没有缝合痕迹,我问张主任:“这是粘上的吗?”
张主任说:“你这么活泼的一个人,我不能让你有一道难看的疤痕,就用羊肠线给你做的内缝合,伤口好了,线就被人体吸收了。我给你打了两枚钉子,可以让骨头长得像没断过一样。但你一年后要来找我,把钉子取出来。”
等到出院,我们已经成为朋友。他告诉我:“你知道吗,我不是那周值班,我是调的班。那一周,表面上你是我的病人,其实跟你聊天时,你是我的医生,你的乐观的气场也是可以治病的。”
忙忙碌碌间3年过去了,他一直提醒我:“得赶紧把钉子取出来。”有一次他去我家聊天,说:“下次我给你带一棵巴西木,屋里不能没有植物。”我送他走后,忽然他又推开门,探身进来说了一句:“你这次回来,我就给你取钉子,不然来不及了。”可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出差,我还寻思:“有什么来不及的,钉子又不会长锈。”
当时,我父亲在宣武医院住院。4天后,我从南京回来,去医院看爸爸。我和爱人骑着自行车,很远就看见医院门口全是人,根本进不去,我们只好从后门进了医院。
正是吃饭时间,爸爸欲言又止:“我跟你说件事。”妈妈马上打岔:“你赶紧吃饭,孩子刚回来。”后来爸爸又想停下来说话,妈妈说:“你让孩子歇口气。”再后来,爸爸没加铺垫,说:“张主任殉职了。”
我蒙了:“您说什么?”
爸爸说:“医院门口都是送他的人。”
我震惊!继而想起他留给我的最后的话:“你这次回来,我就给你取钉子,不然来不及了。”
出了医院,夕阳西下,不远处国华商场门口熙熙攘攘,在交错的车流中,我推着车站在马路中间,痛哭失声,车水马龙都在暮色里模糊不清。那一刻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来日方长并不长!
我一直记得他的手,钢琴家一样的手,这双手,给我做了不留疤痕的缝合。因为他,我家里一直养着巴西木。
就在张主任去世的那4天里,我出差去了南京。在那里,我得知了另一个人去世的消息。
1993年,我写过一篇报告文学《中国公交忧思录》,为此走访了十几个城市考察公交系统,南京当时是全国公交系统的一个典范,所以我去的第一站是南京。
那是夏天,南京像火炉一样炙热。我找到南京公交总公司,党委书记是一名复员军人,非常豪爽,晚饭一上桌就拉着我喝酒。两杯下去,我晕乎乎的,总经理耿耿进来了。儒雅的耿总和我握手:“我叫耿耿。”我趁着酒劲儿开了句玩笑:“耿耿于怀的耿耿吗?”他说:“不,忠心耿耿的耿耿。”
耿总坐下来,拦住了给我敬酒的人们,静静地和我聊天。他说:“明天我陪你去坐公交车。现在,南京市民出门,去任何地方倒两趟车都能到达,而且等车不超过5分钟。”
第二天,我和耿总在新街口开始坐公交车。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说起自己和父亲最喜欢的陶渊明,那一刻,周围似乎安静清凉了许多。
我们也去过一些很安静的地方,我问耿总:“‘潮打空城寂寞回’的那段石头城在哪里?”开着一辆黑色桑塔纳的耿总就带着我到处寻找,最后找到了,那一段石头墙比千年之前更寂寞。
耿总还带我去了好些有名的和无名的古迹,每走过一座门或者一座楼,他都念叨着历史、文学的典故。那一个盛夏,六朝金粉的古都沧海桑田的幻化,在一位长者的引领下,清晰地与我青春的记忆结缘。
按计划,我应该在南京采访两天,结果却待了将近一个星期。我向耿总道别:“必须走了,要不然采访行程全耽误了。”耿总说:“还有最后一个地方要带你去,南唐二主陵,很近。”我从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女时代就爱抄李后主的词,但实在没时间,只好与耿总相约:下次直接去看南唐二主陵。那年春节,他打电话拜年:“南唐二主陵还没看呢,今年咱们一定去。”
张主任去世的那几天,我出差去南京,一到宾馆就往公交公司总机打电话,找耿总。
总机姑娘说:“耿总不在了。”
“耿总去哪儿了?”
她接得很快:“耿总去世了。”
我呆住了:“怎么会?!春节他还跟我通过电话呢!”
对方说:“他刚刚走了一个星期,肺癌。”
直到现在,我都没去过南唐二主陵。
很多时候,我们都以为来日方长,就如同嵇康在死前感慨:袁孝尼一直想学习《广陵散》,我以为来日方长,一直执意不肯教他,而今我这一走,《广陵散》从此绝矣。
生命来来往往,我们以为很牢靠的事情,在无常中可能一瞬间就永远消逝了;有些心愿一旦错过,可能就万劫不复,永不再来。
什么才是真正的拥有?一念既起,拼尽心力当下完成,那一刻,才算是真正实在的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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