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复观的读书方法
读书要有目的、方向和立足点
徐复观说,读书光有兴趣是不行的,兴趣不加上一个目的,是不会有收获的。他说,为了某个追求而打开书本和漫无目标的读书,效果是完全不同的。读书一定要有一个要达到的目的、要有一个方向和立足点,否则就像一个流浪人,钱到手就花掉;纵然经手的钱不少,但到头来还是两手空空。
要读通几部大部头作为最基本的东西
徐复观在一篇文章这样写道:“读了四十多年的书,当然涉猎的范围也相当的广泛。但我现在知道,不彻底读通并熟读几步大部头的古典,仅靠泛观博览,在学问上是不会立下根基的。这即是我在回忆中所得的经验教训。”不仅如此,他还强调,对每一门学问,若没有抓住最基本的东西,一生总是门外汉。这话实在是经验之谈。
读一流学者的一流书
徐复观称自己在浪费了无数精力以后,对于读书慢慢地摸出了一点自己的门径,那就是决不读二流以下的书。徐先生说:“随便在哪一部门里,总有些不知不觉的被人推为第一流的学者或第一流的书。这类的书,常常部头较大,内容较深。当然有时也有例外的。看惯了小册子或教科书这类的东西,要再向上追进一步时,因为已经横亘了许多庸俗浅薄之见,反觉得特别困难;并且常常等于乡下女人,戴满许多镀金的铜镯子,自以为华贵,其实一钱不值;倒不如戴一只真金的小戒指,还算的一点积蓄。这就是情愿少读,但必须读第一流著作的道理。”
不读与自己研究无关的书
徐复观先生在读书上有一个“怪论”——不读与自己研究无关的书。一般人总是说:开卷有益。但徐复观先生却说:“非万不得已,不读与自己的研究无关的书。”为了说明这个道理徐复观以自己为例,他说:“我从前对鲁迅的东西,对河上肇的东西,片纸只字必读。并读了好几本厚厚的经济学的书。中间又读了不少的军事著作;一直到民国四十一年还把日译拉斯基的著作共四种,拿它摘抄一遍。但这些因为与我现时的研究无关,所以等于浪费。我一生的精力,像这样的浪费太多了。垂老之年,希望不再有这种浪费。”徐先生的这话对于信息时代如何读书是大有裨益的。
多读原典
徐复观先生力主多读原典。他说:“读中国的古典或研究中国古典中的某一问题时,我一定要把可以收集到的后人的有关研究,尤其是今人的有关研究,先看一个清楚明白,再细细去读原典。因为我觉得后人的研究,对原典常常有一种指引的作用;且由此可以知道此一方面的研究所达到的水准和和结果。但若把这种工作代替细读原典的工作,那便是一生居人胯下,并贻误终身,看了后人的研究,再细读原典,这对于原典及后人研究工作的了解和评价,容易有把握,并常发现尚有许多工作须要我们去做。这几年来我读若干颇负声名的先生们的文章,都是文采斐然。但一经与原典或原料对勘,便多使人失望。至于专为稿费的东西,顶好是一字不沾。所以我教学生,总是勉励他们力争上游,多读原典。”
要读西方的哲学著作
徐复观有一个比喻,说是人脑好比是一把刀,而西方的著作就像是用来磨刀的磨刀石。读西方的哲学著作好比一把刀在极细腻的砥石上磨洗。凡是伟大的著作,几乎都在告诉读者一种达到结论的方法,因而给读者以思想的训练。康德的著作是这样、黑格尔的著作是这样,罗素的著作也是这样。这就是说,西方的哲学著作的确能起到磨砺思想的作用。为什么这样讲呢?徐复观说,西方的哲学著作在结论上多感到贫乏,但在批判他人,分析现象和事实时,则极尽深锐条理之能事。另外我们在研究中国文化的时候也需要读西方哲学。要了解西方文化中有哪些基本问题,及他们努力求得解答的经路。因为这和中国文化问题,常常在无形中成一明显的对照。
要做摘抄
徐复观先生在读书方法上有一个诀窍,那就是做摘抄。为了教中国文学史徐复观摘抄了三十多万字的西方伦理思想史,为的是中西打通。徐复观说:“我读书的一个重要门径便是摘抄。一部重要的书,常是一面读,一面做记号。记号做完了便摘抄。我不惯于做卡片。卡片可适用于搜集一般的材料,但用到应该精读的古典上便没有意思。书上许多地方,看的时候以为已经懂得;但一经摘抄,才知道先前并没有懂清楚。所以摘抄工作,实际是读书的水磨功夫。再者年纪老了,记忆力日减,并且全书的内容,一下子也抓不住,摘抄一遍,可以帮助记忆,并便于提挈全书的内容,汇成几个重要的观点。这是最笨的功夫,但我读一生的书,只有在这几年的笨工作中,才得到一点受用。”
读后要消化、反刍
徐复观先生特别重视读书之后的消化、反刍。他说,读书如同吃东西。“正吃东西时,所吃的东西并未发生营养。营养作用是发生在吃完后的休息或休闲的时间里面。书的消化,也常在读完后短暂的休闲时间;读过的书,在短暂的休闲时间中或以新问题的方式,或以反刍动物样的反刍的方式,若有意若无意的在脑筋里转来转去,这便是所读的书开始在消化了。并且许多疑难问题,常常是在这一刹那之间得到解决的曙光。”所以一个人读了书后脑筋里应该有几个问题。若是脑筋里没有问题,这说明书还是没有读进去,须得再仔细得读。
——他的读书未必适合所有人,但绝对值得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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