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
听老蔡说姨父得了胰腺癌,没感觉很奇怪!现今社会得癌症的不少!可心还是往下沉!
再后来听老蔡说:“姨父家老二真是个畜生。”没多少吃惊。因为早知道了,父母到了该奉养的年纪了,连稻谷也是靠打官司直到法院去执行,才给。
可是我以为面临生离死别,所有的恩怨都会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恨不能换自已为其承受生命之痛的伤悲,然而我错了,面对自己的亲身父亲得了癌症,二表哥丝毫不为之动容。没说为其治病,就是连去看望一眼都没有!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二表哥,你为何能如此绝情?
我无勇气去痛骂一顿,也没有足够的钱相帮。只能祈求上苍看住这不知怎么称呼的生物,让他们有朝一日亲尝这让人绝望的疼痛。
当我走进姨父的房前,大门开着,堂屋后面倒了。从偏门进去,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姨父,我没有喊他,他是个聋子,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姨父聋了,聋在农村算不得病,更谈不得医治!记得姨父聋了后,就很少走亲戚了!都知道,聋子说话的声音大,他自己也是知道的,可是谁能克制说话连自己也听不到呢?我静静的看着他!好久,他挣扎着慢慢将身体支起,然后挪到桌旁,在我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那凳子是几块板子用钉子钉的,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生怕他坐不稳。在他张口的瞬间,我的心习惯的提了起来。然而等到那声熟悉的“的妹”从他口中出来时,我的心瞬间下沉,砸得我怅然若失。我怔怔的听着他讲述起他的病况和医生的结论。他并不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只是说医生说要开刀,押金要一万元,然后诊费也要一万多,别说没人愿意出这笔钱,就是拿得出,他也不会去做手术,自己的身体自己是知道的,不能将这把老骨头丢在外边。说实在的,表面上看不出他有多大的病,只是比旧时瘦了些,眼睛微黄,可能与昏暗的房间有关系!那泛黄的眼珠深陷着,没有光亮,甚至不怎么转动,像两口枯井,透着凉飕飕的凄惨和无限的荒凉!
因为老大基本不过问老姨父的事,老二根本不愿意见见病中的老父亲,老小承包了一些混泥土的粗活,留妻子在家中照顾老人。老小的妻子算得上是贤惠的,分家后,姨父住在老小的旧房子里,(现今旧房的堂屋已倒!新砖砌了半人高)电费从来都是老小出,也没有埋怨过,姨妈生病时也帮着洗衣服,吃的汤汤水水也给老人们端些。
姨父病后,老蔡来过多次,做老二的思想工作,还有屋下的人也做老二的思想工作,老二就是连来看也不看一眼。这世间哪来血肉亲情如此深仇似海?老蔡也没辙,只好将老小的妻子和姨父的女儿叫到一起,说,就是不给老人住院,这消炎挂水还是要做的。是人总要尽尽心。
老蔡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钱放到姨妈的手里,对姨妈说,这些钱够挂几天水的了,先挂几天再说吧!
我从姨父房里出来的时,有风拂面,从大门里我看到树叶在阳光中雀跃! 老蔡在我的前面喊我回家。我想,如果哪天让我碰上二表哥,我一定会对他说:“你也是有孩子的,你也会病,你也会老的。”
远离痛苦就是天堂!谨致姨父远离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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