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女散文家叶倾城爱情散文欣赏

发布时间:2017-02-24 13:06

爱情中的两个人,就好像两个拉着橡皮筋的人,受伤的往往是不愿意放手的那个人。下面是小编给大家带来的有名女散文家叶倾城爱情散文,供大家欣赏。

有名女散文家叶倾城爱情散文欣赏

有名女散文家叶倾城爱情散文欣赏:他死了,她也死了

有一天,她忽然想通了:他,已经死了。

他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死讯没机会上新闻联播。他周围没人知晓她的存在,除了另一个她――但那一位,大概不至于专程知会她一声。所以,如果他死了,她是不会知道的。

如果,死的是她。大概能比他好一点儿,她至少有一个好久不更新的博客,上面还有一堆链接,也就是,会有朋友留言,“惊痛”“惊悉”,或者在自己的博上写“红颜薄命”“天妒英才”――她为自己的不要脸,从牙齿缝里咝咝倒吸。他即使知道,大概也不会参加追悼会,一来没名没份;二来也没胆子这么抛头露脸,向世人坦承一切吧。

连生死都不能互知,还说什么牵挂?也就是,他与她,对彼此来说,老早就死了。在分手的那一刻,就死了。

想通这一点,她终于能够睡着了。每一个即将想起他的朦胧间,她就对自己说:别想了,他已经入土为安了。放开想念,就是放他的魂魄去冥河的那一边。

再一翻身:她为什么要这样咒他?会不会,这不是她的自欺欺人,是命运真的躲在街角给她一个surprise?不不不,巨大的恐惧让她有口难言,她霍然坐起:天上所有的神,别搭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而她,在深夜,开始做一件荒谬的事:她在网络上搜索他的名字。天知道,他有多少个重名,其中还包皮括青海某小镇一位卖猪农妇,起诉司法员,并且告赢了。她挨个儿打开网页,一点一点梳理寻找,她自嘲权当娱乐,权当冒充人肉搜索引擎。她找到他所有同事的名字与生平,找到他博士论文的题目,也找到了,他六天前才参加的活动。

打开网页,竟有照片,她就这样,看到他。奇怪,才20天不见,为什么,他已经不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是她这么快,已经忘掉了他的脸,还是这短短光陰里,他憔悴了容颜?

她笑起来:呸,别肉麻了,他没死,你才死了呢。你们这一段,不过是《金瓶梅》之开篇,你是丑陋愚蠢的武大郎,死有余辜,而他是妖娆多姿的潘金莲,若无其事、活色生香地活下去,而且,终生,从不曾想念你。别傻了,接受现实吧。他已经不再爱你,或者,从来不曾爱过。

她在静夜里,忽然失去哭泣的理由,无所事事,最后决定上自己的博客逛逛。音乐非常耳熟――不对呀,谁给她的博客加了音乐?

这一段,她听的歌是梁静茹的《茉莉花》,百感交集,万语千言,却无人能诉。――近日新识的朋友,在给她的短信里说:“我知道你是寡言的人。”我?寡言?她骇笑,却知道新朋友不曾说谎。她只能上论坛,注册了一个名字,每天发发牢騷,说一些无聊的所思所想。而现在,她的博客,就在唱:“……看到心酸走来,幸福走掉……”

是谁知道她在哪个论坛玩?――虽然那是国内最大的中文论坛,注册人数数十万。是谁看到了那个贴,认得出她的每一个字?是谁拥有她的博客密码?是谁忍不住,想徒劳地,抱一下她的痛?

她在搜索他,他也在搜索她。她所有万箭穿心的嫉妒和痛楚,也都在穿刺他。他们互相承诺过,从此,不见不闻不再相依相偎。他们却还在,谁也看不到的层面,相爱。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死了还要爱”?

他死了,她也死了,这一生,还有没有机会演一出《牡丹亭还魂记》?她笑,想:还有我这模样的杜丽娘?泪,滚滚而下。

窗外,夜色漆黑,要几时,才会鸡鸣?

有名女散文家叶倾城爱情散文欣赏:醉

她只醉过两次。

第一次,是她过年回乡,还在机场,忽然收到一则电话:“……你还记得我吗?”——怎么能说不记得?虽然已经三年不见。

三年不见,也不过抽个日子,找个肯德基坐坐,稍微聊几句。大年下的,说深说浅,似乎都不是个事儿。很快就说拜拜,她踩着将化的残雪,回家陪客吃饭。

席终人散,没人发现她喝高了,她自己也没发现。洗过油腻碗盘,她扎煞着双手在厨房门口站一站,突然头重脚轻,往事和心事一起涌上。她只有一个极强烈的念头:这是过年,我不能够、不能够在家里哭。

能去哪里呢?她去逛外文书店。她的生活圈,其实很狭小,就是些书山文海。站在书架前,眼前的书脊一阵阵花起来,她吃力地辨认着,意识到自己正脚步虚浮,或者会踉跄倒下。天哪天哪,她不能在书店出丑,书店和酒鬼,实在有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

终于把持不住,她在卫生间吐了,一边吐一边一遍遍冲水,害怕酒的味道会扩散,这毕竟是书店不是餐馆。外边有人在等待,不知道她为什么老不出来,开始轻轻推门敲门。大冬天的,她急得满头大汗,还在拼命冲水,她不准备让任何人知道这醉,知道的,只是这外文书店四楼卫生间里一个孤零零的马桶。

离开书店时,她还买了一本书,是李长声的《四贴半闲话》。李长声,对于文学史对于她本人,都不是重要的作家,但还是买了,大概只是“贼不走空路”的习惯。如果有一天,见到作者本人,她大概会说:李老师,我曾在醉后买过你的书,幸运的是,清醒时候,我的鉴赏趣味没有改变。

她对他说这段故事。他问:“为什么醉?”

她愣了一会儿,仿佛没想到他会问,笑:“你应该知道的。”但也许,只因为她醉了,她反应迟钝。

就是刻意来醉的。一种赌气,一种对自己身体的自暴自弃,一种矫柔造作――给他看的。事前事后,她都为这造作而尴尬而坐立不安。但当时,管不住自己。

她向店家要二锅头,他玩命阻止,她笑:“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他呆了半晌:“你醉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于是放慢语速,口齿清晰地再重复一遍。他遂颓然不语。

这是他们的最后晚餐,就在一家不知名的小馆子,三杯酒后,将各自西东。一口干掉一两,他扑上来夺,于是她的第二口下去更快:啊,酒是这么滑,像一句甘美如丝的诺言,迅速流了她一身。她缓缓,解开了长发。

原来醉是这样的,让她清楚聪慧明白,把寂寞放大,把借口撕下。她的左半身在说:早知如此;她的右半身还在恋恋不已。醉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她的全身统一起来:没什么可哭泣,没什么可问的。分手是一个清晰的选择,一定经过精细严肃的考虑,他不说,不意味没有理由,就好像一列西行的火车,不因为车头在东边,而改变方向。

她的脚走不动了,出了馆子上了街,没几步,就在马路牙子上坐下来。他这么温柔地抱着她:“你没事吧?你行不行?”一切仿佛都没变,但她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不再是那个为她填词的男子,说:“昨夜有情难忘,今生无悔当初。”

她带着醉意想:如果她口吐鲜血厥倒在地,他会不会不顾而去?她惨笑:不至于,他总归要帮她打一个120。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总还可以控制自己的心,她说:“帮我拦个车。”在的士上昏昏睡去,快到家的时候,陡然惊醒,已经一切如常,脸上没有泪痕,也不见酒渍。

这一次,仍然没人知道她的醉,除了他――某种意义上,他何尝不是她的马桶。

她只爱过两次,也只醉过两次。醉和爱,这么接近,华丽喧器,都是生命中的佛拉明哥舞,一曲一曲的狂欢。从来醉,向来痴,而此刻,她的胃在痛,她轻轻掩着,决定:一生从此,再不喝酒。

她的誓不再醉,其实也就是,誓不再爱。

有名女散文家叶倾城爱情散文欣赏:在伤口愈合之前,请记得我

他与她,相爱三年。分手的时候,她在他肩上留了一个牙印。

他们认识那会儿,她刚刚看了《陰陽师》,有一个《铁圈》的故事,让她哭了。是临上火车前,随便抓的书,没想到熄了灯她还借着一点微光,贪婪地读。那女子,被情所困,愿在有生之年化为厉鬼,咬负心人一口。她头顶铁圈,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成”,心愿未遂,哭着说:“我没有咬过那家伙的肉。做不到这一点,我气不能平。”陌生男子怜悯她,说:“过来我这里。死了还不能解气的话,过来我这里,咬我吧。”一言未了,她就在窄小的卧铺上,泪糊了一脸。餐巾纸用完了,嫌火车的卧具太脏,不能擦脸。那时,她想:原来最软弱最痛楚的时候,能给人安慰的,不过是艺术和时间。

她兴致勃勃给他说自己的心得,说着说着又哭了。他听得很耐心,用手绢(没错,他是老式的、用手绢的男人)给她擦泪,说:“《铁圈》这个故事,取材于日本的能乐,‘生成’正是剧中女主角所佩戴的那种头上长角的能面的名字……另外,故事中提到的贵船神社,古来便以接纳怨女的诅咒而闻名……”

她就笑起来,觉得真滑稽,她吟风弄月,而他梳理脉络。却也无端地,觉得亲,觉得有所懂得。于是,他说:“心有所归。”她便答:“困鸟入怀,猎师不杀。”他说:“一生一代一双人,两处销魂。”她终于吸冷气:“……真肉麻。”然而,她爱这肉麻。爱。

此后是三年。一直爱。这爱,始终不曾减色一分,但这爱……不能成为他们在一起的理由。

分离来得猝不及防,像当头一棒,像晴天霹雳,像911,像蝴蝶遇到捕虫网。她不明白,昨天还相抱的人,今天为什么就隔得十年八年远。她其实……什么都明白。

突然间,一无所有。

失恋没什么可说的,每一场失恋都差不多:手机一响,她冲过去看,当然不是他;每天早上头不梳脸不洗去开电脑,当然没他的邮件;msn上他不再现身,她查看一下,当然已经被删除阻止。这些都不意外,失恋还能失出花来?不意外,为什么她还这么痛?

那些联系方式,是无数条吊索,架起他们之间的桥梁。此刻,她是立在吊桥上的人,看着吊索一根一根被剪断。就这样,他们彼此隔绝。树篱立起,铁栅竖起,箭弩等待在双方的城头。而她,即将坠落深深的护城河。

爱到深处,原来真的恨转多;恨到一定程度,原来真的会牙痒痒。她忽然泄气,打电话给他:“……我在你楼下。”就当是,向爱情的遗体告别吧。

抱头痛哭,两个人都哭得不成人样。但当她问:“你可要,跟我走?”他大哭至哽噎,还是,摇了摇头。她突然间,向他的肩头,狠狠咬下去。

他先忍,渐渐开始推她,她死不松口,他叫出声,拼命推,两人纠缠着,双双滚倒在床上。是咬得太用力了吧,连牙床都隐痛起来,她终于松口。而他肩头出血,火焰的红,微微的流下,她看见,一个圆圆的、深深的牙印,正在生成。他疼得抚着伤口,说不出话来。

她站起身:“我要回去了。――能借我个纸杯漱口吗?”她猜,自己的牙齿上也沾染了他的血,这是不是,也是一种血脉相连,这是不是,是不是,就是爱。

回去的路上,她想:他会如何理解她的咬?她不知道。他或许早忘了铁圈的故事;可能当作她在泄愤;当然也许,她是故意的,为了激怒他身旁的女人。

这一刻,她想说:如果你痛,那是因为我比你更痛;我咬你,只是所有的记忆在啃噬我的心。

请记得我,如果不能记住我这个人,就记住我给你的痛。如果不能记住心灵的,就记住肉体上的。虽然,所有的伤痛都会在时间里慢慢愈合,那么,在伤口愈合之前,请记得我。

正是盛夏,然而吹上来的风,已经有了秋天的气味。北京这么脏,灰起云涌,路边有这么多家小店,不知道是哪一家,在放《丽江的春天》,她就跟着哼起来:“今天跟我回家,我最亲爱的朋友……也许会有一天,我们终需要分别,你可不要忘了我……”

同时她对自己严厉地说:不要哭。你老了,你的名字不叫玫瑰,你的哭泣不是梨花带雨,哭起来很丑的。

很丑很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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