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诗歌朗诵方法

发布时间:2016-11-12 01:51

大家都知道朗读对于现代诗歌教学的重要意义,但现实状况难如人愿,不知有几个学生能朗读好现代诗歌,更不知有几个老师能优美而顺畅地朗读一首现代诗歌。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重要的一点就是缺乏策略、方法、技巧的指导和示范。诗歌朗读是一种操作性很强的行为,深高宏大的理论指导无可裨益,唯具体的操作策略方能导入正轨,如欲改变现代诗歌朗读教学畸形落后之现状,必须在教学策略上下功夫。以下从几个方面分别探析这一话题。

一、感知课文内容

许多老师把朗读当作初步感知课文的手段,一俟学生对课文有所体认,朗读即刻休止,名义上进行了朗读训练,实际上这项训练近于荒芜。何不采取一种相反的策略,先让学生粗略地默读课文,稍作准备,再来朗读,如此一来似更有目的性、更有成效。

问题是为朗读进行的感知课文内容包含哪些方面?具体说来,一是把握作品的思想内容、作者的感情倾向,二是把握作品的抒情层次阶段、起伏高低的步骤和脉络。例如人教版高中新教材语文1第一单元是四首中国现代诗歌,相应的《教师教学用书》在单元总体说明中一开始就提示:

这4首诗……可以共用一个“情”字来概括:《沁园春 长沙》中的革命豪情,《雨巷》中对丁香姑娘的朦胧爱情,《再别康桥》中对母校的绵绵别情,《大堰河——我的保姆》中对“母亲”大堰河的赤子之情……情感“风景”可谓丰富多样。

编写者用精练的词语高度概括了这些诗作的情感特点,这些感情基调也应成为朗读者感情表达的基调。朗读者事先应寻找相关提示,若无提示,自己要认真感受体会、总结提炼,以求朗读内容、朗读方式的定向的准确无误。

再有,每首诗的情感倾向在大体一致的前提下,又呈现不同的层次,其间起伏高低参差互见。例如《沁园春 长沙》的主体感情是“革命豪情”,但我们在把握时不能简单化,要认真体会这种豪情在全词中的丰富复杂性。词作上片写景抒情,一开始展现一幅辽阔无比的壮丽画面,革命豪情油然而生,可是一“怅”、一“问”表现了词人心中的激昂冲动和疑虑忧思;词作下片叙事抒情,多种情感混杂,既有回忆往事的沉醉,又有蔑视反动派的愤慨,还有要投身时代洪流中激情冲动。在朗读时应该循着诗人的感情基调,努力表达这种基调下的多层次、多向度的丰富诗情,情感和声调时而舒展,时而激烈;时而畅快,时而愤懑……

在对诗作的整体和分段把握之后,朗读起来应该是心里有些底了。无数教学的经验和教训告诉我们,不要一上来就快速朗读,要稍事准备,这样可以提高朗读的质量。或许有人说,这样做是否增加教学新环节,降低教学效率?不然,这种准备工作旨在帮助学生更好地把握课文,切入课文的时间更短,探入课文更深,何谈效率低下?

二、认真投入感情

如果说上述“感知课文内容”属于客观认知、理性思考的话,那么投入情感应属于感兴、感性、感觉的体验,诗歌朗读教学本来就是感性认识与理性认识相结合的一种综合性很强的思维活动。

许多老师认为诗歌朗读的关键在于技巧,或在于理解力,这种看法有一定道理,但又失之偏颇,还有比技巧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情感。情感是诗的基石(如明代谢榛《四溟诗话》“景乃诗之媒,情乃诗之胚”,道出了诗歌的本质),情感是诗人创作的出发点(如南朝刘勰《文心雕龙·明诗》说“诗者,持也,持人情性”,这里的“人”就是诗人),情感是沟通诗作、诗人、读者、听者之间的精神纽带(如唐代白居易《与元九书》说“感人心者,莫先乎情”,直言情之于诗歌接受、传播的重要性)。如果抽掉了诗歌朗读中的情感要素,朗读将变得索然无味,听众的“赏听”期待成为负值,也就没有一点感染力。

在诗歌朗读活动中投入的情感可细分几个层面:一是对读诗有神圣感,认为这是崇高的精神活动,先要沉静下来,净化一下心灵;二是对诗人有亲近感,通过朗读走近诗人,亲聆謦欬,仰慕诗人心灵境界;三是对诗作产生共鸣,消除与诗作的情感隔阂、时代隔阂、空间隔阂。

前面说的《沁园春 长沙》“革命豪情”,《雨巷》“朦胧爱情”,《再别康桥》“绵绵别情”,《大堰河——我的保姆》“赤子之情”,多种情感纷繁复杂,其实它们有某种共同性,那便是内蕴丰厚、情味永长,非全心投入不能传达这些情感的丰富性、深刻性,乃至独特性和差异性。若能在朗读之始用情在先,情致高昂,必引人视听、夺人心魄。

可惜当下诗歌教学的天下,能有几位师生满怀激情、深情、悲情、忧情、愤情地朗读诗作,产生强烈的动情效果?

三、把握抑扬顿挫

我们有时听到老师指导学生朗诵诗歌,只有抽象而概略地说“好好地朗读”“要朗读得更好一点”,其实对学生并无多大激励和推进作用;不如教学生学会抑扬顿挫地朗读,变粗朴的朗读为优美高雅地朗读。抑扬顿挫不是朗读艺术的全部,为什么在此单独提及?因为抑扬顿挫是诗歌朗读的最基本要领,更重要的它是学生进入朗读艺术之门的必备钥匙,老师稍作提示,学生稍作应变,朗读水平应能提高一层。

抑扬顿挫包含哪些内容?大概有语音高低、语调轻重、气息强弱、节奏快慢等,其中最重要的是两条,一是语音高低,二是节奏快慢。把握好了这些,抑扬顿挫自然发生,诗歌朗读的艺术效果也自然发生。其实都不必刻意追求,只要顺着诗句的自然语音状态来读,顺着诗句的自然节奏来读,何愁不有抑扬顿挫的效果。

试举几例:

携来 百侣 曾游。

平平 仄仄 平平

忆 往昔 峥嵘 岁月 稠。

仄 仄入 平平 仄仄 平

词作本来就按平仄格式填写,平声、仄声、入声错落有致,平声悠扬,仄声、入声短促,自然而然地产生抑扬顿挫。这里平声突出,两词句连贯下来平起又平收,声调以悠扬为主,表达了词人回忆往昔生活的舒缓心态、悠然心语。或许有人说古诗词格律使然,现代诗歌未必作如是观,不然,徐志摩诗作就极尽现代白话诗语的艺术特色,颇有不亚于前贤的吟味效果。

轻轻地 我 走了,

平平 仄 仄

正如 我 轻轻地 来;

仄平 仄 平平 平

第一句先平后仄,后一句先仄后平,中间平仄互衬,细味之,一种浓浓的留恋眷顾之情环绕在轻重高低的平声仄语中。

诗歌是语言文字的艺术,语言文字是显性的,“诗”是隐性的,诗的抑扬顿挫隐藏其中,非有眼力者不得见识;文字排列的诗呈一种呆板的线性、平面的状态,朗读者务必使之“立体化”,生出灵性来。例如《雨巷》:

她 静默地 远了,远了,

其中两个“远了”朗读起来轻重高低肯定是不一样的,不妨引导学生稍加分辨,要生出变化;再如郭沫若《天狗》有三个反复句:

我飞跑,

我飞跑,

我飞跑,

怎么把握语音语气语调?肯定不能朗读一个腔调、一种语式,也要生出变化。

说到诗歌的语言节奏,可能问题相对简单一些。古诗的语言节奏是天然形成的,朗读者无师自通能掌握;现代诗歌的语言节奏则需要朗读者自行分割,在他的眼里诗歌不是文字的排列,而是词或词组的排列,按词和词组朗读,使语言节奏分明了然。而且这种划分非常简单,学生尝试几次即顺应了,顺应之后再朗读,状况即刻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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