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弟弟的散文

发布时间:2017-02-22 15:20

有几颗星星是最耀眼的,那就是北斗星,看上去好像一个大大的勺子,似乎是被调皮的云朵把弟弟的勺子拿走了,再挂到天上去的。下面是小编给大家带来的描写弟弟的散文,供大家欣赏。

描写弟弟的散文

描写弟弟的散文:弟弟

我有个小我11岁的弟弟,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80后多是独生子女。

从小我便觉得有个跟屁虫般的弟弟是件既自豪又烦恼的事。至今记得,那时我在作文中无比天真无比骄傲的写道:我身边多了个小不点弟弟,这可真好!那时的我,何曾想到,弟弟注定是我最牵肠挂肚的人呢?

至今还记得,也还是个孩子的我,抱着小小的他,在门前香气四溢的栀子花丛中慢慢穿行,教他闻闻花香的情形,和一个脸蛋粉嫩,眼神清澈的小人儿分享那片原来只属于我的那份美好,我是那般快乐;还有托着他在旁边水泥厂的空旷厂房里跳来跳去,听他咿咿呀呀,我们的欢笑声如花瓣纷纷飘落;他后来稍大一点,寒暑假总是跟着我到姑姑家玩,回奶奶家小住,我总是将他照顾的妥妥帖帖,他呢?也比在父母身边听话得多,在我身后几乎是寸步不离,对我很是依恋。那时我虽然小,却也在照顾她他的时候,有了份责任感。

因为大他那么多,所以我一直知道谦让,慷慨,和承担责任,都是我分内的事,无需旁人提醒。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离家求学,聚少离多的时候越来越多,但初中时,父亲骑摩托车接我放学回家总不忘带上他,于是在车的呼啸与轰鸣中,他在父亲面前,我在父亲背后,可以面对面的嬉笑与逗弄,听他像小大人般的问长问短,我就觉得有个小弟弟是多么好。后来上了师范,回来的次数少之又少,可每次听说我要回来,他都会老早去路口等我,这让我每每下车时,都有种意料中的温暖与惊喜。

上了班,也就只有寒暑假在一起聚聚了,他越来越大,长久的不见,慢慢有了种陌生感。

记得我们搬新家的那个夏天,人门都忙的顾不上他,灼热的阳光里,他四处疯跑着和周围的孩子玩玩闹闹,晒成了个非洲人,一天,我收拾屋子时无意中翻看散落在角落的作业,那是他的暑假作业。一看,我的肺都要气炸了,错题多的离谱且作业画的乱七八糟。我怒气冲天的把他叫回来,我叫他搬了凳子去楼顶重做作业,他虽然百般不情愿的去了,但面对我声色俱厉的训斥,他竟面不改色,一脸的满不在乎,叫他重做,他漫不经心的乱写乱画,比原来的还要糟糕,我生气的扬起巴掌朝他打去,他嚷着不要我管,那一刻,我的血直冲脑门,说了些什么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心态狠狠打了他,揪了他耳朵。他抹着眼泪改了几道题,后来哭哭啼啼的去告状,说我这个姐姐是个坏蛋,我也没理会。因为知道父母不会怪罪于我。

晚上,我洗完脸,却找不到我的玉兰油,后来竟然在床底下发现了,但被什么东西戳呀挖的没剩多少了,不用想我也知道是他干的,我简直气疯了,一直听我话的弟弟怎么变得如此顽劣?我气得连我买给他的卡通床单都收了起来,不给他用了。现在想来,我的做法实在可笑之极。

他儿时的成长过程,我没有亲眼见证,好多都是从父母那儿听来的:挨了母亲的责备,他心中不服气,便将母亲栽种的一片绿油油的豆苗全部一根根拔光后跑得没了影儿,当看到一片狼藉的菜地,母亲又气又心疼,坐在田埂直抹眼泪;从路边高高的坎上被邻家孩子推了下来,别人都以为他摔坏了,他从那乱草堆里爬起来就去找那孩子的母亲告状,非要那母亲揍那闯祸的孩子;因为玩纸飞机被一个老师看不顺眼,罚他在操场奔跑十圈,累得小脸通红气喘吁吁也不求饶,后来头发花白的班主任为他叫屈,哽咽着质问那个老师,"你为什么叫我的严鹏跑那么多圈,你想累死他呀?";因为不满放学路上母亲在前面絮絮叨叨的数落,竟然不回家,躲在路边的稻草堆里,母亲回到家时才发现身后的“尾巴”不见了,吓坏了,在那个有月亮的晚上,跟父亲沿路找了一趟又一趟,直到最后,他自己从路边钻出来;偷偷把尿装在酒瓶里,差点被父亲拿去待了客......这样一个顽劣调皮的孩子,大人们提起他,总是又好气又好笑,还喜欢在他慢慢长大的过程里,旧事重提的调侃他。那时的他呢?似乎并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眉开眼笑,心里那份小小的得意,全写在脸上。

那时,听说这些事儿,我毫不意外,只是忍不住在心里叹息,将来他会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呢?

日子如秋千般荡去,转眼间,他就小学毕业了,多读了一年,成绩仍是平平。那个暑假,回家见到的他虽长高,但仍是顽皮,有时父母也拿他毫无办法,只好向我抱怨。我一边笑着迁怒与他们,“谁叫你们生的?”一边心中又为他的未来担忧起来。看他冲我甜甜的笑,我想起了他小时候依恋着我的时光,我突然产生一个念头,为何不让他跟我上学?说给老公听,片刻踌躇后,老公竟也同意了我的主意,现在想来。我还得感谢他的谅解与开明。

随后我们说服父母,他们有点不舍,但知道我管得住他,便欣然同意了。疯玩了一个暑假后,他跟我们转到寺坪上初中。

新环境让他很新鲜,带他去河边,他在水边欢呼雀跃,像只好久未游水的小鸭子,不过他是不敢下水的。回到我们的小家,做饭时发现没了盐,差他去买,眨眼的功夫他就买了回来,问他怎么这么快,他自豪的炫耀,他有飞毛腿。我们把靠近阳台的屋子收拾出来做他的房间,他很欢喜,一会儿在阳台高兴的张望,一会到窗前兴奋的远眺阳光下波光粼粼的南河。我一直怕他离家了不适应,看来我的顾虑是多余的。

开学前,我每天都给他讲规矩,谈学习,叫他立下志向,多读好书。他总是专注的听,时而点点头,若有所思。我想唯有好好学习,方才能改变他骨子里的顽劣天性。事实的确如此。

开学后,他很快融入新班级,认识了同学,结交了朋友。因为我们的时刻关注,疯狂打闹的孩子群里没有他的身影,每每到了吃饭时间,他总是蹦蹦跳跳着,或一路狂奔,甩着胳膊,有时嘴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那一刻,我觉得他没有掩饰自己的童真。

学习上,我们对他的期待很高,总希望他成为班上最好的。有次在办公室看到他的数学作业,见有几个刺目的红叉,晚上回家时,我对他说:“作业再马虎,出现不该错的题,你吃饭时就站着吃!”虽语气并不严肃,但也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不料他第二天中午没按时回来吃饭,我们左等右等,他也没回。我猜他是怕作业错了被罚站着吃饭,后来晚上问起,他不回答,只是呵呵一笑。我便不再追究,再也不提作业错了怎么罚了的事了。

数学,他一直喜欢。语文,成绩一般。我要求他每天写篇日记,偶尔去翻翻,也写点评语,他写的都是诸如天气,学习,作业之类的琐事。英语,他有些害怕,我教他别怕读错,要敢于大声读记。上学一个月后,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免疫力低,他因为出水痘,请了一周假,待在保康,我抽空检查他单词,他能背能写,有空就在餐厅哇啦哇啦的背单词,连我婆婆都刮目相看,逢人便说这孩子学习自觉。

回到学校,他总担心跟不上,我们都劝他别担心,我特意请楼下的周老师写了横幅,上书“有志者事竟成”激励他发奋学习。怀着梦瑶,我带了一段时间七年级品德,其中就有他们班,他并不胆怯,眼里闪耀着一种坚毅的光芒,只是从不主动举手。

一个多月后,我提前请了产假,再后来生了女儿,女儿三个月左右我便到实验中学上班。从此,便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管束他,他的学习生活都由老公负责,曾经我也有心把他转过来跟我上学,但家里有个吵吵闹闹的孩子,对他学习总是有影响的,犹豫再三,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听好友陈琳讲,我女儿梦瑶出生后,她第一时间把这消息告诉了我弟弟,没料到他竟高兴的跳起来,喜形于色,当上小舅舅的喜悦不亚于中了大奖吧?随后的初中生涯,我便只是远远的关注了,值得欣慰的是,他的成绩虽不是数一数二的,但他一直用功。我的旧台灯陪伴他三年的挑灯夜战,旧课桌见证了他的勤奋刻苦,我常想,一个十二岁便离家求学的孩子,如果没有自觉性与上进心,恐怕是很难熬出头的。好在,每年的寒暑假,父母都能收到寺坪中学寄去的大红喜报。这让父母颇为自豪,我也总算对他们有个交代了。

临近中考,我为他捏把汗,但他学习异常勤奋,早出晚归,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儿,终于以547的考分顺利考入襄阳三中。

为他准备好一切,老公送他去上学。临行前,我和他长谈,我告诉他,从前,我们可以关照他的一切,但上了高中,一切都得靠自己了,没有任何人可以依赖,学习,生活,一切的一切,都得靠自己奋斗,自己打理。他轻轻点头,目光中的坚定让人放心,顿时让我们觉得,他骨子里的顽劣早已淡然无存了,他真的成为一个男子汉了!

到新学校后,他适应能力很强,只是开学后不久,他得了红眼病,班主任打来电话,叫我把他领回家,我一时着急,问他怎么办,他无比镇静的回答,他带书在幺姑家自学,不用回来。我又打听偏方,用小块儿豆腐敷在眼睛上可以起作用,给他打电话,他马上找到豆腐摊,买来试试。康复后回到学校,他的学习并没怎么受影响,听幺姑在电话里说,他每天起大早,在阳台大声读书,生怕落下功课。

从那以后,他的学习,我过问的便少了,因为我知道他自觉,会学习。有什么不放心的呢?高中学习紧张,睡眠严重不足,为了改掉清晨赖床的毛病,他主动要求班主任把教室钥匙交给他,他负责锁门开门,这一负责就是整整三年。说真的,一想到这三年,无论严寒酷暑,他都在别的同学酣睡或赖床时,迅速冲下宿舍楼,再爬上教学楼去开门,第一个翻书温习功课,我都挺佩服他的顽强毅力的。他说,他要考一本!这个目标无时不刻不停醒着他不能懈怠。

偶尔想起好久没有他的电话,打给他的班主任问起他的近况,班主任总是对他无比赞赏,说他勤奋刻苦用功,我也就很放心了。

他在襄阳三中的三年,我只去看过他两次,一次是在他高一的元旦放假,寒冷的冬夜,我带着嚷着要看舅舅的梦瑶。在楼下的寒风里守候了很久,没等到他下自习,女儿已困了。我只好回去,第二天找到他,我们逛了襄阳公园,白鹤市场,最后女儿睡了,他将女儿一口气抱到七楼宿舍,我们在昏暗潮湿的男生宿舍聊了会儿天,天黑了才走。第二次是他高三的冬天,和母亲到他学校给他送吃的,等了几个小时,才在汹涌的人潮中看到埋头赶路,步伐匆匆的他。“高了也瘦了!”母亲心疼的叹息。“学生嘛就这样!胖了就无心学习哦!”我笑着打趣。

高考前夕,问他需不需要我们过去,他满不在乎的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小题大做。于是等到他考完,苦等等到成绩出来,548!比我们预料中的还要好!他沉稳的说要淡定要淡定,这只是个新的开端。随后是纠结数日填报完志愿,在一大堆大学中他从容选择,我总算可以长舒一口气了。

想想这一路走来,期间多少辛酸与苦痛,我们可以揣测到,但他绝不会诉苦。时间与汗水将他磨砺得越发坚韧顽强,这种华丽的蜕变让人欣喜。我见证了一个顽皮孩子走向自立走向成熟的历程。

女儿和他见面次数虽然不多,但也奇迹般的对他有着深深的依恋,就像他小时候对我的依恋一样。记得有次在电话里女儿对他说:“舅舅,我好想你呀!”话语里我分明听到了哭腔,也许是因为他每次回来都要给女儿买书的缘故吧,也许是天生的血缘与亲情吧。他小时候,我每次回去,我都要给他买书,如今,他总从他不多的零花钱里省吃俭用,给外甥女买书。加上这舅舅比外甥女也就大十四岁,特有的宠溺让女儿格外喜欢他。

听他发自内心的对我们说感谢,我微笑了。其实我觉得他更应该谢自己----没有执着的信念与艰辛的付出,哪来如今的甘甜?

人生之路,在他面前锦绣繁华的铺开,我这个姐姐,将一如既往的,满心欢喜的在他身后默默祝福......

描写弟弟的散文:弟弟

今天是我胞弟60周岁寿辰日,可惜他47岁便英年早逝。

弟弟叫沈秀才,而我一直叫他的乳名“双全”。

弟弟3岁时正逢新中国成立,赶上读书的好条件。我比他大4岁,也只比他高一个年级。他6岁入校读书,学习比较专心,每年年终考试,成绩都比我好,常受到父母和哥嫂们的称赞。我那时对他很嫉妒,希望他成绩比我差,免得我被家人教训。但我们哥俩感情却很好,从没有红过脸,经常形影不离。弟从小就喜欢劳动,而我则有点贪玩。弟弟人很踏实,所以在学校是一个品德兼优的三好学生,曾任班长、少先队大队长,老师和同学对他好评如潮。

1962年,我们兄弟俩学习期满回乡务农,1970年我们又同时加入党组织,1971年他从村干部中推荐为人民教师,我则被选派到当时的乡里任了信用社会计。但第二年,我弟就被任命为小学校长。这校长一当就是几十年。

家乡野彪是个穷地方,1988年前不通公路,有近半数的老年人没有看见过汽车。当时的学校用的是解放前地主家木架房子,有两个班的学生无教室,上课只得租借私人堂屋作教室使用。外来的教师不安心,认为来野彪工作是变相的劳改,都要千方百计离开。那时候农村穷,几乎每一个老师都要为学生垫付大笔书学费,所以当时有个说法是谁教书谁倒霉。外地人不愿意来,本地人又找不出几个能胜任的,就算有能胜任的,也不愿受这份罪。所以学校最让人头痛的问题是缺老师。后来为解决师资力量,我弟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子女的头上,他有3儿一女,每从初中毕业一个就叫一个到学校来当教师,到上世纪80年代末,弟弟一家除了我弟媳外,竟然全都成为人民教师。一家有5口人当老师,恐怕这在我们老家已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

1988年,在我弟的竭力争取下,野彪破天荒建起戴帽初中,为后来野彪教育事业的蓬勃发展奠下了第一块基石。

但弟弟的家庭却是不幸的,她的长期患风湿心脏病的爱人拖累了他。弟媳患病时,幺儿子才6岁。弟弟既要承担对爱人的护理和家务劳动,又负责学校的一摊子事。那时候正面临学生无教室上课严峻现实,他一方面向上级领导反映,要求资助,一方面深入群众中,发动群众捐钱献物,搬迁校舍时,他带着老师们利用休息日,自己动手挖地基,抬木料,苦战一个季度,终于让一幢木架教学楼胜利竣工,学生有了新教室。

弟弟在家是个好丈夫,在父母面前是个孝顺儿子。对生病卧床的妻子关怀备致,经常帮妻子洗脸擦背,并促膝谈心,开导妻子怎样与病魔斗争;他对老人起居都要询问,“冬温而夏清,晨昏而定省”,父亲喜欢在闲时邀约几个老年人打牌玩耍,他便在适当时给父亲揣点现金在口袋里,让老人高兴玩。那时村民对我们家有个好的评价,常赞扬父母老了清闲,过得舒心。

弟弟作为一校之长,对下属很好。1989年春节期间,学校青年教师有个叫沈仕金的,其爱人远在重庆,便趁假期回重庆探亲,当时他正在返回途中。当时家乡一个叫沈仕均的在路途中被摔伤,而电话误传,我弟听成“沈仕金受伤严重”,于是他不顾天寒地冻,步行100多里到当时的枫香区政府驻地,准备从那儿坐车去遵义再转车重庆探望沈仕金。到了枫香才被告之没这事。“金”“均”之差牵出一个校长对下属的感人故事,后来被传成佳话。正因为他超人的领导才能,使那时的野彪学校办得生机勃勃。与比邻县市的10多间学校建立了横向联系,经常有篮球、歌咏比赛举行。那时学校搞得象一个大家庭,充满亲情,充满活力,原本不安心的教师也扎下根来不走了。各校每年期末考试都要在区里拿名次。而那时的野彪山区,也基本上改变了文化落后的面貌,高中生多了起来,后来大学生也多了起来,如今,曾在家乡学校读过书的人有的已经走上县级领导岗位。

可是,家庭与事业两头牵扯,弟弟终于积劳成疾,患了癌症。1990年病情恶化去遵义医学院检查,才知道已经是结肠癌晚期,已经无可救药。1992年,他年仅47岁的生命被画上的休止符。安葬他那天,当地政府及学校师生数千人手捧白花送他上山,在灵柩前恸哭。

岁月如梭,一晃就已13年了。家乡的学校自然已不再是当年破旧的模样,在县烟草公司的关怀下,拔款40万元,加上政府匹配资金,已修起宏大而漂亮的教学校。而家乡也在国家亲民政府的春风吹佛下一天天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电通了,柏油路通了,电话通了。而我弟弟,却再也看不到这些了。

弟弟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慢慢长大了,个子越来越高,原先那个牵着我手的怯怯的小男孩变成了一个帅小伙,不再“好吃”,不再大哭,不再调皮捣蛋,笑声也是微微的了。我感到了与弟弟间的距离,我依然希望弟弟能拉着我的手在街上慢慢地走,然后叫“大姐”,让我为他买个小玩具。可惜弟弟不再对这些感兴趣,他似乎对学习也不太感兴趣,虽然他的语文成绩不错,作文写得挺捧。他变得沉默、忧郁。我感到害怕,我害怕他走上不正当的路,害怕他与不正当的人交往,每次与他谈心,他总先是沉默不语,然后用那双依然明亮的眼睛看着我说“大姐,你放心,我不会干坏事的。”我相信他不会做坏事,可是我不放心他的人生观,我觉得他有些哥儿们义气,有些不太踏实,有些我说不上来的感觉。我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我无法了解他在想些什么。

终于,初三那年的夏天,我接到父亲的电话,说弟弟留下一封信离家出走了!

我当时犹如当头棒重敲,我感到弟弟所走的路,所理解的人生可能真的与我们所希望的太遥远了。父亲说如果找不到弟弟他就一直找下去,他跑遍了所有的同学家和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找到弟弟。我让他不用这样去找,我想弟弟一定在家的附近,只是他感到了学习和生活的压力,他在用一种自己的方式进行逃避,他会回来的。

弟弟在离家几天后用e**给我发了封短信,说他现在在外面打工,过得很好,让我们不用担心。他只是感到太累,想让自己仔细思考一下,然后就回来。我也给他回了信,告诉他不用担心学习上的事,只要平安,只要认真踏实地对待生活就会找到自己的立足点。我们写了几封信,我一直劝他回来,将父母思念他的情状说给他听,他似乎也受到了震动,说过几天就回来。

几天后,父亲打电话过来说,弟弟在市里的一条街上被正在那儿的妹妹看到了,给揪了回来。

看到他时,我心疼得直想掉泪,他一脸的憔悴,消瘦得不成样子,那双明亮的眼睛依然沉静,望着我时我能感到他的愧疚。后来我们了解到他就在我们家附近市里的一条渔船上当所谓的“保安”,我想应该就是那种打手性质的。幸亏他回来了,那条渔船听说不久后就被公安机关取缔了,说那主人是渔霸。

我无法理解十五岁的弟弟是如何理解人生和生命意义的,我想那时的他只是因为害怕中考,害怕学习失败才出逃的吧。不过,他回来了,而且考上了我们市里一所还不错的高中。在我们的慢慢影响下,弟弟渐渐学会了正确面对人生,变得成熟了。

描写弟弟的散文:弟弟

那是秋天,落叶满地,我半蹲着抱住我的弟弟,他的头在我怀里拱,我用手擦他的眼泪和鼻涕,然后抹在我的衣服上。他的眼泪和鼻涕来势汹涌,抹遍了我的衣服,后来我找不到东西擦了,就捡树叶给他擦脸,在树叶的碎裂声里,我的眼泪和树叶的碎末纷纷掉落。我找不到安慰他的话,一个劲说不哭不哭,心揪得紧紧的。在那个阳光明媚的秋天,我才知道这个一直叫我绰号让我讨厌的家伙会让我心痛,会让我手足无措,会让我泪流满面,很白痴地答应他要和我念一个班的要求。那时,他刚上一年级,我上五年级。

我上中学后离家很远,周末才可以回家,家门口是一道缓坡,有一个岔路口,每到周末,弟弟都和那只白狗一起守在路口等我。他看见我,边跑边喊:“妈,哥回来了。”他和那只狗跑成了一前一后、一黑一白的两条线。他拒绝那些终日陪伴他的伙伴们的邀约时理由十分充足:“我哥回来了。”他的脸仰着,两管鼻涕在天光之下异常醒目。他的目光充满骄傲,拉着我的手臂,“我不和你们玩了。”

我那时身体不好,学校食堂饭菜很差,每个周末回家,母亲都要给我开小灶,弟弟不吃,站在旁边看着。母亲哄他饭菜里有药,哥哥身体不好,让哥吃。我听见弟弟的喉咙里液体滑落的咕咕声,他的眼睛亮极了,像秋夜的星星,一闪一闪,落进我的碗里。但他从不说想吃的话,更不会和我争。我假装吃不了,母亲才让他吃,他粉红的舌头舔完最后一粒米饭,骄傲地对母亲说,他吃过饭的碗比洗过的还干净,然后感慨:“药比饭好吃”。

弟弟有他的私藏,他拿出私藏的时间总在临睡之前,光着身子,爬到床底下翻弄半天,爬出来,手就躲在背后,小声说:“哥,有好东西,我留着等你的,猜猜是什么?”有时候是几个核桃,有时是几个水果,最高档的一次是瓶蜂蜜,确切地说是一只装过蜂蜜有少许残留的空瓶子。弟弟说有蜂蜜的时候声音就甜得滴出蜜来了。那天晚上,我们俩先是用筷子蘸蜂蜜,他舔一次,我舔一次,后来觉得舔不过瘾,就把瓶子敲碎了,小块的玻璃集中起来,我们俩小心地舔上面残留的蜂蜜,边舔边笑。“哥,甜吗?”“甜!你甜吗?”“甜啊!”弟弟用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形容,让我们俩笑了很久,他说:“都甜到屁眼里了!”

弟弟的不顺利从中学毕业就开始了,他一心想到部队服役,身体方面的原因使他不能如愿,后来一直找不到称心如意的工作,磕磕绊绊一直到现在。我们的疏远随着童年的远去日渐明晰。他总在走投无路时才给我打电话,哥,能帮帮我吗?他的声音里充满无奈,有时候甚至是小心翼翼的讨好。我无力改变他的一切,对他的要求心生恼恨,知道生活的艰难了吧,为什么当初不好好念书,为什么你自己不去努力?我置身于冗繁的公务之中,为我的生计奔波,没有时间静静地听他想说的话, 去想一想电话那头高大的弟弟,他握着电话的神情是否像今天傍晚似的忧伤,失落。他像小时候一样依赖我,而我,再也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半蹲下来,为他敞开怀抱,迎他入怀,给他依靠和承诺。或许他什么也不想要,只是想叫我一声哥,只想让我为他擦去眼泪,鼓励他上路。就像多年前的那个秋天,弟弟在我鼓励的目光里,一步一回头地走进了让他害怕的教室。

弟弟站在街边,像一块礁石,周围是流动的人海。他在想什么?是否想起了他的大哥?是否想起了那些藏在岁月皱褶里的往事?

我把车停在路边,想给人海里的弟弟打电话,号码按到一半,我的眼泪潸然而下。我合上手机,亲爱的弟弟啊,我突然想不起你的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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