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利民精美文章

发布时间:2017-03-31 12:44

包利民,男,有时发稿也用黎民、利民、去绝踪等笔名,黑龙江呼兰人。专栏作家,《读者》、《青年文摘》、《格言》、《意林》、《思维与智慧》等杂志签约作家,教育部十一五课题组文学专家。下面是小编为你整理的关于包利民精美文章,希望对你有用!

关于包利民精美文章1:日记

文◎包利民

在麻粟坡老山前线,几个战士躲在猫耳洞内喘息着。阵地依然在敌人手上,他们一个连的战士冲锋了几次,遇到了敌人猛烈火力的抵抗,阵地没有夺回来,战士也只剩下了这几个。

其中有个叫林锋的战士,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日记本来,借着外面炮火的闪光匆匆地写着什么。旁边的一个战士探过头看了一眼,只见他写着:“妈妈,我……”火光便熄灭了。休整了一会儿,他们又发起了一次冲锋,可是敌人的火力太强,他们被迫又退了回来。林锋又掏出了小本本,用铅笔写着什么,旁边的战士探过头看了一眼,依然只看到“妈妈,我……”便又是漆黑一片。

后来,后方部队来援,他们成功地夺回了阵地,并乘胜向前挺进。林锋一直冲在最前面,虽然身上已多处负伤,可是却不能阻止他冲锋的脚步。每次战斗的空隙,他都要在日记本上写下几句话。

天刚放亮时,全面的大反攻开始了。林锋冲出掩体,向敌人的阵地扑去,身边的许多战士倒下了,他视而不见地大步向前。忽然,一颗子弹射中了他的头部,他倒下了。在地上,他吃力地掏出日记本,用尽最后的力气写下了一句话,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战争胜利后,林锋的母亲来到那里的烈士陵园,在儿子的墓前久久地站立着。她的手上拿着那个小日记本,每一页上都写满了同一句话:“妈妈,我还活着!”只是在后面的一页,写着另一句话,一句被鲜血染红的歪歪斜斜的话:

“妈妈,你要好好活着!”

关于包利民精美文章2:风月帘栊

多年前的一个夏日,我还是少年的无忧,静静的午后,阳光漫天洒落,我去前院邻家。掀开草珠串成的门帘,邻家姐姐正斜倚在炕上,拿着本《红楼梦》在读。听见门帘一声轻响,她转头,笑说:“我还以为是风呢!”

我问,她说喜欢听风吹动门帘的声音。她拉我坐在那儿,给我讲古诗词里和帘栊有关的,讲那份意境之美。什么“吹破残烟入夜风,一轩明月上帘栊”,什么“响遏行云横碧落,清和冷月到帘栊”,当时年少心如脱马,哪会听得进去,那些美丽的诗词更是一句也没记住。还是多年以后,爱上诗词,重逢当年的句子,才会理解邻家姐姐彼时的心境。

那时满甸子生长一种植物,结的籽儿就是草珠子,很小,多为黑褐色,中间有孔洞,乡人多用它来串成门帘。自从听了邻家姐姐的话,我也时常注意到,长风来时,草珠门帘就会相互碰撞,发出轻脆而琐碎的声音。乍闻之下,常疑人来。特别是在寂长的午后,半睡之间,听得珠帘细响,然后有风盈室,便觉满心怡然。

又或夜里,隔帘看月,满帘的珠儿都在轻轻摇动,把那一张澄圆的脸也摇曳得越发朦胧,仿若梦中。满地珠影也在静中轻拂,月亮就这样温柔地看着那张帘,把它印在地上,也印进遥遥的梦里。一张珠帘,并没有隔断美好,却使美的更好,好的更美。就像它隔不住风,隔不住那份清爽的惬意。

在那个年龄里,看着风月间的帘栊,心里并没有诗。有的只是很纯澈的一种感受,就像童年清清的岁月。而在历经辗转之后,也常于风尘中独对帘栊,心里有了太多前人的诗句,风月依然,却没了最初洁白的心境。眼前的帘也不再是朴素得如行夏野的草珠,而我也失去了朴素如童年的时光。

常自记起那个夏日午后。邻家姐姐卧捧书卷,等着一阵风的莅临。而我携着长长的风儿欣帘而入,从此看到了世间的另一种美好。后来,邻家姐姐远嫁,想来也早失去了最初的恬然心事与心境,华年如草珠般消逝。可是,在她的心底,那些曾经的美好,就像无边的风月,一直不会改变。

我的那些草珠般的年华,虽无繁华满目,却有着不曾被侵染的风月。所以不管多少时光消散,每当风来,每有月临,心底依然会响起那些细细的声音,依然会映出那些小小的美好。岁月如帘,隔不断回忆,也隔不断梦想,一如隔不断曾经的风,曾经的月。

关于包利民精美文章3:《雪花里的故乡,穿越岁月苍凉,暖我心房》

只要有雪的地方,我都能从每一片雪花里看到故乡。即使无雪之处,那些雪花也依然在心底飘落,飘落成永不消散的眷恋。

每一年,故乡都被雪拥抱着四五个月,故乡在雪的怀里,我在故乡的怀里,很温暖的无数个冬天。那个东北大平原上的小小村庄,是长在松花江畔的一棵树,也是长在我心里的一抹暖。那时候极喜欢冬天,那时的冬天也比现在寒冷,可是在那冰天雪地里,却有着无穷的乐趣。

我们常常在野外,循着雪地上不知名的细碎足痕,去追寻未知的动物。无边无际的大草甸上,无边无际的雪原中,我们杂乱的脚印伸向各个方向,虽然从未找到过一只动物,却是乐此不疲。有时会在大雪飘飞的时候,遇见那些在河面上在江面上打鱼的人,看他们用沉重的冰穿了凿开厚厚的冰层,看那冰下的流水清泠而静默,看那些捕捞上的鱼儿被冻结了游动的姿态,便觉得冬天是那样神奇。

更多的时候,我们却是带上铁锹扫帚和自制的滑冰鞋或者爬犁,去村西的小湖面上,扫开积雪,尽情地滑冰。或者在厚厚的雪地上,摔跤打闹,现在想来,离开后的无数个寒假,都没有那时无忧而欢乐。

我们常常是呼啸而过,在呼啸的北风中,带起周围雪花旋舞。那时的天气真的很冷,我们戴着古老的狗皮棉帽,厚厚的自制手套,穿着大棉鞋,仿佛浑然不觉十冬腊月的难捱。是的,那时候,我们的心里却是那样的火热,多年以后方才明白,成长之后的世事风霜,才是生命中最寒冷的际遇。

在外面疯玩儿之后,我们才散去,走进村庄,就像一片片雪花扑进大地的怀抱。一进房门,热气扑面而来,屋地中间的火炉正旺旺地燃着,炉中的火焰欢快地舔着铁炉盖。关上门,冬天被挡在外面,雪花们纷纷拥挤在窗玻璃上。在炉边烤一会儿火,顺便在滚烫的炉盖上烙些土豆片,熟了后拿着坐在热热的炕头上,一边吃一边看外面的雪下得冒了烟。窗玻璃上还没有结上霜花,透过蒙蒙的大雪,看见远处的房屋全都笼罩在白茫茫中。

这个时候,除了我们小孩子,除了那些依然在寒冷中干活的人,大多数人都躲在家里,坐在炕头上看纸牌,或者衔着长长的烟袋凑在一块儿聊天,在我们那里,称之为“猫冬”。我们肯定是猫不住的,如果说躲,更愿意躲进一片雪花的深处,寻找无边的童趣。我们已经不屑于堆雪人,那是更小的孩子的爱好,我们会拿上小铲子来到野外。在那些风口处,厚厚的雪被吹成了硬硬的雪壳,我们在雪壳上开始挖洞,挖到深处向里再挖。躲在里面,避风且不那么冷。那是躲进寒冷中的温暖,很奇妙的感受。

后来,我们和姐姐说这事,姐姐就来了灵感,画了一幅画。那幅画在作业本背面的画,那么多年过去,我们竟然都还记得。画面是一片大大的雪花,雪花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雪的山坡,坡上是小村子,坡上有个洞,里面几个小孩。画的名字是《雪花里的家乡》。雪花里的家乡,雪花里的家,当年的雪花早已消融,就像那些岁月般散去无痕,可是在我心上,在我生命里,那雪花,那岁月,那情感,都在,一直在。

当我离开家乡,当身前身后都是岁月的苍凉,才发现,当年的雪花是那样的温暖,蕴着故乡的深情,让我在长长的路上每一回首,便神飞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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