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丁磊的创业之路
"我觉得自己能够成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自己对互联网的爱好和敏锐的分析能力。"
丁磊在成都电子科技大学读书的时候,成绩一直是班上的前5名。毕业后回到老家宁波,从1993年到1995年在宁波电信局做工程师。在电信局的工作中丁磊最大的收获是学会了Unix和电信业务。
1993年,丁磊无意间在一本杂志上得知北京开了一个名叫"火腿"的BBS站。当时站上的内容很少,不过丁磊立刻意识到BBS是以后发展的方向。第一次登陆BBS的丁磊当晚就在中国惠多网创始人之一孟超的帮助下在宁波搭建了自己的BBS站。 1994年,丁磊第一次登陆Internet,那是从中科院高能所同学那里要的一个帐号。兴奋不已的丁磊访问的第一站点是Linux,因为丁磊当时正在钻研Unix技术,使用的是字符界面的Iynx软件。丁磊WWW浏览的第一个站点是Yahoo。Yahoo让丁磊感觉很不错。接着丁磊去创新公司下载了不少多媒体驱动程序。1995年6月,丁磊成为北京电信前100个用户之一。
1995年5月,丁磊来到广州,加盟刚刚成立的广州Sybase。在Sybase的一年,丁磊感觉自己除了整天安装调试数据库外,几乎没有什么进步,于是又选择了离开。
1996年5月,丁磊当上了广州一家ISP的总经理技术助理。在这家ISP,丁磊架设了Chinanet上第一个"火鸟"BBS,结识了很多网友。那段时间丁磊找到了幸福的感觉。"大家几乎每3个星期出来聚一次,聊一聊BBS上发生的事情,聊一聊最近上站的哪个女孩子最漂亮?谁见过没有?"好景不长,丁磊所在的ISP由于面临激烈竞争和昂贵的电信收费几乎无法生存下来。并且,丁磊再一次选择了离开。最后他决定自立门户,干一番事业。
(1)创建网站的兴奋
网易创业的50万元资金一部分是丁磊几年来一行一行写程序积攒下来的,这笔钱原本是用来在广州买房子安家用的;另一部分是向朋友借的。创业时3个人挤在一间7平方米的屋子里没日没夜地写软件。网易开发出的第一个软件是Yeah中文搜索引擎。由于当时国内中文站点数都数得过来,搜索引擎根本派不上大用场。Yeah尽管技术不错,但没有成功。 "Hotmail太吸引了!太有发展前途了!它一定可以成名!它一定可以上市!"这是丁磊看到Hotmail那一刻的感叹。
1997年5月4日,网易公司还没有正式成立,网易BBS就正式开机运行了。由于丁磊是Chinanet上第一个安装"火鸟"BBS的人,又经常泡BBS,他个人的影响,加上无为而治以及宽容,使网易BBS上的人数三个月就超过了资深的"一网情深"BBS。
网易架在广州电信局的服务器是丁磊花两万元自己动手装的一台奔腾PRO,硬盘18G。这样大的硬盘仅用来放网易宣传公司的一个主页和BBS未免太浪费了,于是网易决定免费向网友提供每人20兆的个人主页空间,但就是没有什么人来网易申请个人空间。这种情况下,丁磊开始在网上四处寻找个人主页,发现不错的个人主页,就写Mail告知网易可以提供资源更丰富的个人主页空间:"如果你觉得网易的空间大、速度快,就快来这里吧!"尽管网易的速度比别处快,但网友们还是不愿意来网易,主要是信任和信誉问题。于是,网易就在北京在线、中网、瀛海威等5个当时国内主力站点上做了3个月广告,花了好几万元,才使到网易申请个人主页的人潮汹涌起来。 这时,他瞄准了国外的Hotmail。网易准备借10万美元买一套Hotmail系统,在中国建免费邮箱站点。Hotmail先说不卖,后来答复280万美元一套,另外加收每小时2000美元的安装费。 丁磊找来自己的伙伴陈磊华研究Hotmail的结构,两个人最后决定自己做。他们一边开发基于浏览器的免费电子邮箱,一边想域名。丁磊认定免费电子邮箱要成功一定要有一个朗朗上口的域名才行。这天凌晨2点,丁磊突然想到可以用数字表示域名,从床上跳了起来,拨163上网,查询了一下163.net和163.com这两个域名,谢天谢地,还没有被注册。注册下这两个域名,丁磊又去睡觉,却怎么睡也睡不着了,他越想越美,就又从床上跳起来一口气注册了188.net、188.com、166.net、166.com、126.net、126.com、127.net、127.com。丁磊还想注册114、160、112、168,但这些数字域名已经被美国人事先注册走了。
(2)出售域名的烦恼
7个月后,和Hotmail功能同样强大的网易免费邮箱系统写好了,163的域名也有了,万事俱备,但是当丁磊向电信局申请增加免费邮箱服务的时候,却碰到了困难。广州电信不允许网易独立经营免费邮箱业务。随后,他游说各地,但从全国各地跑了一圈没有结果,丁磊不得不折回头再和广州电信局洽谈合作。此时已经心急火燎的丁磊抛出了"合作经营,不让电信局出一分钱,软硬件全由网易投入,而利润6:4分成的方案(电信得6)"。这个方案提醒了电信局,他们醒悟到投钱的网易都不担心收不回成本,不投钱的电信局反到担心似乎没有道理,立刻提出要购买网易的免费邮箱,丁磊太看好Hotmail了,想在国内独家经营,不愿出售,答复:"不卖"。 网易创业的50万元已经撑了好几个月,公司再不挣钱,日子将难以为继。此时的丁磊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风险资金。
在丁磊四处碰壁的时候,Hotmail被微软以3.5亿美元收购。 1998年2月,丁磊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软件的价值在于应用,不用永远没有效益"。于是,网易答应将中文免费邮箱系统出售给广州电信。广州电信提出要同时附送163域名,丁磊想了想,觉得广州电信没有好的域名根本无法成功。考虑到第一个免费邮箱系统是否成功将会直接影响以后的销售,网易就送给了广州电信163.com域名。这一送,谁都知道里面的价值含量有多少:广州电信建163.net,连硬件投资只用了100多万元,其中的硬件和数据库系统就占整个投入的75%。而丁磊他们税后利润很少,但网易的发展需要资金注入,不得不为之。
(3) 网易成功的骄傲
1998年2月16日,163.net开放使用,反应强烈,注册用户数以每天2000人左右的速度递增,至今用户已经达到35万,到3月底,上访突破2000万人次。163.net成功后,很多公司纷纷打电话到网易要求购买该系统,这和一开始丁磊四处寻求合作伙伴,没人理睬的局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网易今天成为第一门户,很重要的原因是它往昔免费的回报。网易两万多个人主页的用户首先都是网易最铁杆的支持者。不要小看这两万人的能量,他们是中国Internet上最活跃的分子,他们是中国上网人口的意见领袖,当网上新兵向这些网上老手询问"哪个站点最好"时,这些人会毫不犹豫地对他们讲:"上网易看一看吧。我在那里还做了一个个人主页呢!"
1998年7月,CNNIC(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投票评选十佳中文网站,网易喜获第一。得悉网易获得此次评选第一的消息缘自一个国外长途,当时丁磊可不敢信这是真的。"因为我们一直把自己看成是搞技术的,是靠开发软件维持公司运行的公司,不是做内容的站点。" 1999年1月,CNNIC再次投票评选十佳中文网站,网易再次获得第一。两次评选前后不到半年,而丁磊学得很快,此时此刻出现在CNNIC颁奖大会上的丁磊已经俨然一副经营门户站点专家的模样了。
"一个人如果不知道自己所要驶向的码头,那么任何风向都是不顺的"。
谁升起谁就是太阳,这是新经济时代的价值标准和精神取向。丁磊依靠自己的努力拼搏,成为了中国互联网富豪和创业英雄。
1998年6月之前,丁磊根本没重视过"网络门户"这个概念。这方面丁磊所受的第一个教育是国外某大网络门户站点的老板对丁磊讲的话,他们一个月的广告收入高达25万美元。这句话让丁磊猛然意识到网上广告将会成为网站最有前途的收入。和这位前辈谈完回来,网易就将首页"门户"变了个脸,心想事成,网易改版后不到一个月,访问量激增。
(4)火爆的网络营销
现在,丁磊俨然是一个网络营销专家了,他认为:门户站点必须树立对用户的忠诚度。一般从几个方面入手:一是提供个人服务,如免费邮件、免费个人主页、个性化网站等;二是提供时效性的内容,如新闻、专栏文章、地方性生活资讯、天气预报等;三是充分发挥品牌效应,通过高质量的服务和品质保证,使用户对网站的品牌产生信任感和归属感。他用心建立用户之间的互动关系,建立起用户与用户之间、用户与网站之间的感情纽带。 网易个人主页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1998年4月,网易曾经因为个人主页中含有黄色指针被广州公安局从电信局拉走了服务器,导致网易整个网站瘫痪了两天。丁磊吸取教训,下大力气进行了内部整顿。现在,网易BBS上有130个版主,全都尽职尽责,他们能够保证黄色和反动的内容在网易BBS停留时间不会超过24小时。另外,网易通过技术手段跟踪发表言论者的IP地址,也让胡说八道者心有余悸。
网易的免费不仅对个人,它还免费为加入网易排行榜的1至5万个站点做流量统计和技术分析。网易中文排行榜专门设了每日精选栏目推荐一些默默无闻的优秀站点。
在1998年短短4个月时间内,网易每天10万人的访问量使它的广告销售额达到了10多万美元。1999年,网易广告打算做到70万美元。网易认为国内网络广告市场还没有成熟,因此主要拓展海外市场。不久网易与IBM、诺基亚等跨国公司签了1999年度的广告合同。 据丁磊介绍,网易的"易"字就是无限变化和容易的意思,具体而言就是无限追求创新和不断贴近中国的互联网用户。事实也正是如此,自1997年6月创立以来,网易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已发展成为中国领先的互联网技术公司,其旗下的网络目前拥有注册用户超过590万,日访问量高达2400多万人次。由此可见,丁磊及网易将自己"易"的理念挥洒得相当到位。
"我们的口号是'网易就是互联网',我们要让中国的百姓一想到互联网就会联想到网易,成为中国最优秀的网站是我们追求的目标。"丁磊语气坚定地说。
(5)海外上市的壮举
2000年6月30日,网易股票在纳斯达克股票交易所正式挂牌交易,发行450万股,每股15.5美元。
由于名额有限,国内网站去纳斯达克上市的竞争非常激烈。另外,这种海外融资的信息披露主要针对国内的监管部门和海外的投资者,故很多企业的上市之旅成了不宣之秘,被罩上了层层神秘的面纱。"网易的上市过程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是完全按照有关规定的程序经过严格审批的。"丁磊接着说道:"某些业务被剥离可能会影响上市资产的质量和吸引力,但在操作上进行技术性的处理并不是很难。"
事实上,丁磊还占有广州网易电脑系统公司80%的股份。他表示,等今后有关法规放宽时,会考虑将广州网易电脑系统公司并入上市公司。 关于在网易上市当天丁磊花3万多人民币在美国买了一块手表的事,此前被有关媒体炒得沸沸扬扬。丁磊对此给予了断然否认:"买手表的事纯属于莫虚有。倒是网易在香港进行上市路演那天,因为没有鞋子穿,我去商场买了两双鞋子,这是整个上市过程中唯一有趣味的事件。"
互联网正是从速度的层面将物理时空浓缩,将人生体验扩大。从手表与鞋子的误解,透露出丁磊与网易一脉相承的个性:道路就在脚下,时间自在心中。
目前在纳斯达克上市的总共20家门户网站中,仅中国网站就占了4家。中国不是互联网的策源地,但在互联网市场的发展势头一点也不输其鼻祖美国。这些网站群雄并起,各自的特色也很鲜明,而网易发展历程的故事性与传奇性亦更是与众不同,丁磊对此深有感触:"网易走的道路与新浪、搜狐不同。网易创立时只有50万元,这笔钱全部是以前靠替人写软件积攒起来的。新浪王志东是用四通段永基投入的500万港币启动的,搜狐张朝阳则是从其老师葛洛·庞蒂处贷给的22.5万美元开始的,他们的股份从一开始就被稀释了。"
(6)融资道路的坎坷
其实这50万作为启动资金在租完场地装修完办公室后,已经所剩无几,但是网易靠出让技术和软件整整维持了两年。丁磊说:"直到1999年7月网易才完成200万美元的第一次融资,而当时的情况是,新浪已经完成了中国大陆、台湾与北美三地的整合,搜狐也完成了第三轮投资。"从1999年下半年到2000年3月份,网易通过第二和第三轮融资,共获得总计5500万美金,而此时网易价值已经达到1亿美元。几次融资加起来,丁磊的个人股份被稀释的还不是很充分,个人持股因而相对集中。 丁磊认为,那种关于他个人持股过高会妨碍投资者热情的观点是肤浅的。"在网易融资和上市的过程中,我们接触了70多位投资者,都是全球各大投资基金的管理人,他们没有一个人对我个人持股集中提出过异议。一旦双方达成融资协议,也就意味着结成了利益共同体,所以他们更关心的是网易的管理团队是否有力、商业模式是否有效。"
今年3月份黎景辉出任网易CEO。其长期的美国管理经验与丁磊的技术能力嫁接,令网易如虎添翼,上市之路格外顺畅。丁磊的融资意识觉醒得比较晚,但网易上市却并未落后,这从侧面证明了网易的管理团队和商业模式很合投资者的口味。
在成立之初的两年里,网易遭遇到不少的难题,尤其是资金上的困难,最窘迫时帐面上只有2万块钱。出让技术和软件是网易当时营收的主要手段,生存的压力逼着丁磊和网易在技术创新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钻越深。在丁磊诸多带有商业色彩的"出让"行为中,163.net成了丁磊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网易不仅送出了技术,也送出了商业模型,更送出了发展机会。虽然丁磊是迫不得已,但是不难设想,倘若163.net仍在,依靠免费邮箱和虚拟社区,网易当可构成两翼齐飞之势,竞争优势远非现在可比。163.net是网易非常优秀的一个产品,从它的域名注册到商业模型,从里到外基本上全是丁磊一个人想出来的:"我确实对它充满着感情,它不仅是我思想的体现,更像是我的孩子。"针对163.net的归属变动传闻又起,丁磊认为:"163.net既然已经被出售,我只是希望它能稳定对用户的服务,不要再受这样或那样的干扰。163.net不断被转手,而且其转手的价格不断上扬,证明这种商业模型是成功的。我真心祝愿它能找到更好的家长,有个美好的归属。""财富不是我追求的目标。当初我投身互联网是因为自己非常热爱这个行业,并且有这方面的知识积累与实践经验。" 无限追求创新和不断贴近中国的互联网用户是"网易"和丁磊永远的航向。
丁磊对互联网技术的敏锐感觉由来已久。虽然在成都电子科技大学读书时念的是通信专业,但是丁磊在保持前5名优异成绩的同时,仍然无师自通地自学了计算机专业的所有课程。互联网的两大核心--通信与计算机在丁磊身上奇迹般地珠联璧合。大学毕业后,回到家乡宁波电信局工作的两年更让这种结合得到了巩固和深化,也为网易以技术立身、软件开道埋下了伏笔。
在开发互联网应用、服务及其他技术方面,网易取得了中国互联网业的多项第一:第一家中文全文检索,第一个大容量免费个人主页基地,第一个免费电子贺卡站,第一个网上虚拟社区,第一个网上拍卖平台。
这就形成了非常有意思的一个现象:从免费个人主页到免费电子邮箱,到虚拟社区,再到网上拍卖,网易做成一个流行一个。丁磊不断开发丰富着中文网站,然而另一方面,网易的技术特征和网络模型被无数人模仿,这在业内有目共睹。
对于模仿者来说,模仿是避免走弯路的捷径;对于被模仿者来说,被模仿首先是对其成果的肯定和证明,但也可能对其造成商业侵犯和情感伤害。丁磊屡遭模仿,其态度如何令人关注。"被人模仿是一件好事。一个新的产品出来,如果没有人模仿,充其量还只是停留在创新阶段;只有被人模仿才能形成被市场推广的动力,不断去创新、去完善,并完成向产业的转化,最后形成一个行业。"丁磊出人意料地怀着一种超然的态度,并没有为自己大鸣不平。"在这个意义上,我把被模仿看成是被共享,这样就能形成一种开放的心态,获得做技术的最大成就感。"他解释说,这种对事物认知角度的转换,不仅让自己更多地意识到这类事件的积极意义,也为他预留了更大的技术空间。不在这方面斤斤计较,丁磊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思考自己该思考的问题,不会纠缠于细枝末节,更不会在一日千里、只争朝夕的互联网竞争中舍本逐末。 如果领先者一旦专注起来,模仿者就很超载。例如,网易的虚拟社区可以说独步天下,无出其右。丁磊如此非常自信:"网易的社区在最近6个月以来,正朝着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社区迈进,在周末高峰时聊天室里有42000多位访问者同时在线聊天。国内没有任何一个网站的社区人数能够达到网易的十分之一。这需要非常高的并行处理技术和分布式应用技术来进行管理,比如要屏蔽掉谩骂等不文明的行为。" 从被模仿到被共享,丁磊转换思维频道,所收获的不仅有人生际遇的改变,更有身心境界的升华。网易正在通过广阔的虚拟社区,把千千万万的网民聚集起来,实现最新资讯的共享。不仅中国的网民能够共享到丁磊的互联网理念和技术,而且连网易的投资者也能与他共同分享他的思想智慧与成果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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