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经典散文_外国当代散文

发布时间:2017-06-07 14:57

在一切文体之中,散文是最亲切、最平实、最透明的言谈,不像诗可以破空而来,绝尘而去,也不像小说可以戴上人物的假面具,事件的隐身衣。下面是小编给大家带来的外国经典散文,供大家欣赏。

外国经典散文_外国当代散文

外国经典散文:我的人生信念

不管是简单地或详细地,我觉得要将我对人生和世界的哲学概念或信念——或许应该说是我的观点,或我的感情?——有系统地陈述出来,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经由图像和韵律间接表达我对世界和人生问题的这种习惯并不适宜于抽象的说明。我现在的情况,倒有点像浮士德被格列卿(Gretchen)问到他对宗教的态度时一样。当然你的意思并不是要考问我,但事实上你的访问与此相似。因为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要说出我对宗教的感觉可以说比要说出我对哲学的感觉容易些。真的,我否认我对精神方面的问题持有任何空论的态度。我一直惊奇于有些人为何那样轻易将“上帝”这两个字说出口——或甚至笔之于纸上。对我以及和我同类的人而言,在宗教上,某种程度的谦虚,甚至缺乏信心远比任何过度的自信更为适宜。我们似乎只能以间接的方法来研讨这问题:利用比喻,即伦理的象征,这样可以使这概念与宗教脱离关系,暂时除掉教士袍,而只从事于合乎人性的精神问题之探讨。

最近我读到一位博学的朋友讨论religio这个拉丁字的来源和历史的一篇论文。这个字的动词形为relegere或religare,它的非宗教的意义是照顾、留心、想起等。它是neglegere或negligere(疏忽之意)的反义词,意指专心、挂虑和仔细、谨慎、小心之态度而言——也就是一切不当心和疏忽的反义词。整个拉丁时代,religio这个字似乎都保持着知觉、良心上的顾虑等意思。在最早的拉丁文学里,这个字的用法就是如此,并不一定与宗教或神的事情有关。

读了这文章我觉得很高兴。我对自己说,如果那样子便算笃信宗教,那么每位艺术家,仅依其艺术家的身份,都可大胆地自认为是笃信宗教的人了。因为还有什么会比不当心或疏忽更与艺术家的本性相悖呢?除了专心、谨慎、注意、深切的关心——总而言之,仔细——之外,还有什么东西更能显著地表现出他的道德标准以及他与生俱来的特质呢?艺术工作者当然是最细心的人。智慧高的人都是如此,而艺术家以其创造性的才华建造人生和心智间的桥梁,只是此一类型的一种表白而已——或者我们应该说,一个特别令人欣悦的怪物?是的,细心就是这种人最明显的特征:他深切而灵敏地注意着整个宇宙精神的意旨和活动,真理之外衣的更换,正确而必需的事物,换言之,即上帝的意旨。有心智和精神的人,必须不顾那些愚蠢,受到惊讶,依恋于当代颓废和罪恶事务的民众间所引起的恶感,而全心全意地为上帝服务。

那么,艺术家、诗人——由于他不但对自己的作品,而且对善、真,和上帝的意旨都能全心贯注——可以说是一个对宗教虔诚的人了。当歌德用下列词句赞美人的高贵命运时,他的意思就是如此:

思想永远正确的人,永远完美而伟大。

再换句话说:对我这类人而言,有人性才有对宗教的信仰。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人性来自对人类的神化——事实上这根本没有什么根据!当一个人的话日日与冷酷无情的事实互相矛盾时,他在观察我们这些疯狂的人类之后,他还敢尽发乐观的豪语吗?每日我们都看到人类在犯着十戒里的恶事;日日我们都为其前途失望,我们非常了解为何天使们自创世以来一见到造物主对他那可疑的手工显出难解的偏心时,他们就会脸露轻蔑。然而——今天更甚以往——我觉得不管我们的怀疑如何有根据,我们绝对不能对人类心存讥讽和轻视。虽然人类的罪恶昭彰,但我们也不能忘记他在艺术的形式,科学、真理的追求,美的创造,正义的概念等等方面所显露出来的伟大和可敬的特质。每当我们说出人类或人性这两个字眼时,我们便触及到一个“大神秘”,如果我们对这“大神秘”已无知觉,那么我们便已经屈服于精神的死亡。

精神的死亡。这几个字听来倒很有宗教味道,而且令人有异常严肃之感。今天我们的时代特别严酷,人类的整个问题以及我们对它的看法都有着生死存亡一般的严肃。对每个人而言,尤其是对艺术家,这是一个精神的存亡问题,用宗教术语来说,这是个救赎的问题。我深信,一位作家如果不能面对并且为他自己解决人生问题,而致背叛精神界的事物,那么他自己本身已经是不可救药了。不可避免地,他将会发育不全,他的作品将蒙受损失,他的才能将会衰退,直到他不能赋予他的创作以生命。即使在他受责难以前所创造的作品,而且一度是上乘又有生命的东西,最后也将不再给人如此的印象。它将在人们眼前呈现完全崩溃的景象。以上这些便是我的信念,我的脑子里确有这样的例子。

当我说人类是一大神秘时,我是否夸大其词呢?人类来自何处?他来自自然,来自自然界的动物,而且行为与其同类毫无差异。但是在其身上,自然发觉到他自己。自然创造了他,不仅仅是要他主宰他自己,也在他身上,自然敞开胸怀承接精神的奥妙。他探询、赞赏和判断自己,就仿佛是在一个既是他自己又是属于更高一层的一个创造物身上。发觉自己,便是有良心,能辨别善恶。较人类低一层的自然不知道这些,他是“无罪的”。但在人类身上,他便有罪了——也就是“所谓堕落”。人类便是自然离弃纯洁之后的堕落,这不是下降,而是上升,也就是说,有良心之情况乃是高于无罪之状态。基督徒所谓的“原罪”不仅是使人们接受教会控制的一种策略,那是作为精神体的人对其天生的柔弱、犯错的倾向,以及在精神上能够超越这些弱点的一种深切的觉醒。这是对自然的不忠吗?绝对不是。那是对自然最深邃的要求之反应。自然创造出人类就是为了他本身的精神化。

这些概念既合乎基督教义,又合乎人情;而且很明显的,如果我们今天特别强调我们西方文化的基督教性质,对我们将会有益处。对于今天那些未受足够教育而企图“征服基督教”的一些人,我最具反感。我同样深信未来的人类——也就是现在正从各种的努力和试验吸取生命,且为当代优秀人才努力奋斗的目标,那是即将诞生的,包含全人类的一种新知觉——在基督教信仰的精神里,在基督教的二元论(亦即灵魂和肉体、精神和生命,真理与“此世界”)中,这种人文主义将永不会耗尽其生命力。

我深信人类的一切努力,必须能有助于这种新的人类的知觉之诞生,才能算是好的、值得的,当我们这个无望又无领导者的阶段过去之后,所有人类将生活在这一知觉的庇护与支配之下。我深信我这些分析和综合的努力,只有当它们与这即将来临的诞生有关时,它们才有意义和价值。事实上,我相信一个新的第三类人一定会到来,在面貌和基本性质上都将与其前辈不同。他以乐观的态度注视人类,但他不是过分夸赞人类,因为他有前人所没有的经验。他勇敢地面对人类的黑暗、凶恶,这些极端原始的一面;而对其超生物的精神价值也怀着敬仰。这新的人将是全世界性的——他会有艺术家的态度,就是说,他能认出人类伟大的价值和美好乃在于人类是属于两大领域——自然界和精神界。他会知道在这一事实内,并不含有浪漫的冲突与悲剧的二元论,而是命运和自由抉择之完美有效的融合。基于此,才有对人类的爱心,而人类的悲观与乐观在此爱心中也会互相消融了。

年轻的时候,我迷惑于那将生活和精神、肉欲和超度互相对立的悲观而浪漫的宇宙观。从这宇宙观中艺术得到一些最迷人的结果——虽然迷人,但对人类而言,却没有什么真实的意义与合理的价值。简言之,我是华格纳的信徒。但是大概由于年龄增长的关系,我的爱心和注意力逐渐地集中在一个更适当更健全的典范上:那便是歌德。他是恶魔和文雅的混合体,也因此使他成为人类的骄子。我并不是轻率地选择他作为我穷毕生之力以赴的史诗之英雄,他是一位得到天地万物赐福的人。

约瑟夫的父亲雅各曾对他如此祝福。这并不是说他真可以得到这样的赐福,而是说他就是这样子受到赐福,是希望他幸福的一个愿望。就我而言,这是对我理想的人类最简要的说明。不管是在心灵和人格领域内的任何地方,只要我能发现我把这些理想表现出来,例如黑暗和光明、情感和理智、原始和文明、智慧和愉快的心灵等之融合——简言之,即我们所谓人的那有人性的神秘体,我就献出我最诚挚的忠诚,我的心就有其他心的所在。让我说得更清楚些:我的意思并不是将浪漫变得更微妙,也不是将野蛮变得更精致,我只是将自然阐明,那便是文化。作为艺术家的人类,艺术乃是人类步向了解自己的崎岖道上的向导。

对人类的一切爱需留待未来,对艺术之爱也是如此。艺术就是希望……我并不是断言人类未来的希望落在艺术家的肩膀上,而是说艺术是所有人类希望的表现,是幸福而平衡的人类的影像和模范。我喜欢常常想着:一个未来即将到来,那时一切非由智能控制的艺术,我们都将斥之为魔术,没有头脑不负责任的本能之产品。我们所以斥责它,就如它在像我们现在所处这样无能的时代里受到赞扬一样。事实上,艺术并非完全是甜美和光明,它也不全然像地球深处那么黝黑、盲目与古怪,它不仅仅是“生活”。未来的艺术家对其艺术将有更清晰、更恰当的见解。艺术是天使的魔术,它是生活和精神之间有翅膀、有魔力、有幻影的调和者,因为一切调和之本身便是精神。

外国经典散文:两个好的教训

在晴朗的一天,我沿着篱笆走去,那时我十一岁。像往常一样,我一个人走路,总是走得很快。我的思想,如果不是消沉和忧愁的话,那肯定是豪放和骄傲的。此时,我的思想好像一支大军,它征服了敌人的首都,正浩浩荡荡开进城里,我则和胜利的主帅走在一起,我们有相同的权力感,有相同的头脑。即使我在路上碰到一个心爱的小姑娘,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她梳着两条小辫,睁大两只美丽的眼睛,注视着我。她最多不过期待我把那本答应了的图画书给她罢了。我却设想,在她碰到什么生命危险时,我把她抢救出来,同时阻止别的男孩子接近她。尽管如此,我们彼此理解。

当我沿着篱笆走去的时候,我的生活刚好开始一个新的篇章,因为我初中毕业了。我是在一所私立学校读初中。那所学校除小学班级外还设了初中班级,是胡滕纽斯博士私人办的。我们读的和公立中学一样,但高中必须进入公立中学,否则不能去考高等学校,只能到什么办公室当个小职员。

在胡滕纽斯学校里,我们读的不仅是和公立中学学生同样的书,而且和他们受同样的惩罚,庆同样的节日,经历同样的喜怒哀乐。这里同那里一样,只有遵守同样的规则才能成为好学生,否则就是坏学生。我们和他们本来应该携起手来,我们双方都是可怜人,我们都受到过重的家庭作业的折磨,每天都要遇到新的难题,只有我们那种年龄的精力才能克服这一切困难。不过,从根本上说,我们当学生的不像后来当低级职员或商店学徒的人那样互相疏远,也没有那样的安定和幸福。

但是,我们不仅不携起手来,反而互相敌对。正如一般人说的纯粹是出于任性。我却觉得,互相友好,和平共处对我们来说是失去身份的东西,因此我们就敌对起来。只有那种人能够和平共处,友好往来,他们或者是初中学生,或者是高校学生,大多数能互相说说心里话,表示你我都是差不多的。互相敌对则不一样。在互相敌对中,大家就可以互相表现骄傲,表现自尊。那时人们就可以隔着篱笆对敌人叫喊:你是畜生!这样就可以给自己一个很好的安慰。

我,十一岁的小孩。那天沿着篱笆走去的时候,没有隔着篱笆骂人。篱笆那边有一块草地,公立中学学生正在草地上玩。他们都是我们胡滕纽斯学校学生的敌人。篱笆是碧绿的,草地也是碧绿的,那天城外的天气又格外的好,我真想和他们一起玩。但我表面上却和往常一样,穿着长统靴子,一个人匆忙走过去。我没有骂他们,也没有看他们。我只是严厉地告诫自己:

“我永远要做胡滕纽斯学校的学生!”

当时已经决定,下学期我要转到公立中学去读高中了。现在我决定永远要做胡滕纽斯学校的学生,那就必须永远是十一岁,不会再长大了。

这一点,照我当时的观点来看,也是不可能的。尽管如此,我还是要下这个决心。那么我这个宣战是不是从心坎里说出来的呢?我这种自勉的话是不是真诚的呢?今天我还记得这句话,正是因为它包含着无比的荒谬,而且这种荒谬还含有派性的意味,它不是完全无意识做出来的。

以后,每逢我敌视别人,或者别人敌视我的时候,我总要想一想:这种敌视是不是同我当时说的我要永远做胡滕纽斯学校的学生那句话差不多呢?每逢出现民族间的仇视以及世界上其他一切仇视的时候,我也总是要这样看。这样看确实没有什么帮助。我自己对别人的仇视并不是每次都可以用这种看法来避免的,因为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些传统的习惯势力。但是我内心对于这些事情总是表示怀疑,认为其中暗藏着那个胡滕纽斯学校的小孩子,他永远不愿长大。

这是一把小提琴,没有特别的地方,漆成红棕色,配上四条真正的羊肠琴弦,琴弓擦了松香,也和其他的一样。一个小男孩拿着琴弓在小提琴上拉出声音。声音也许很难听,但他是用内心的耳朵来听的,觉得声音柔和纯净。

有时这声音使他快活,好像他自己经历过一件奇迹。这就是我!这就是我的本事!小提琴是表现自我感觉的工具。当然它有时失去了这种表现力。听小提琴的人有时要皱眉头,这是不必要的。小男孩自己有时也突然不用他的内耳来听,而是用他头上长的两只耳朵来听,这时他的头脑就清醒了,就不高兴了,觉得小提琴拉得实在难听。以前被那些值得赞赏的精神力量所压制的认识,现在就暴露出来了:原来他没有学会拉小提琴,原来他那把小提琴不过是儿童玩具,他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没有本事拉小提琴,真理战胜了他。

然而他每天要求幸福的希望当时就寄托在这把小提琴上。每天早上上学以前,他总要从那个漆得很漂亮的写字台抽屉里把小提琴拿出来拉几下,平时它就藏在那里面。不管他上算术课时如何头痛,那把小提琴总是在家里等着他。

他是这样相信的。可是小提琴没有等着他。他的弟弟趁他去上学时拿出小提琴来玩。弟弟还没有上学,有时间玩小提琴。小提琴自己不管谁玩它都一样,它可以使每个人成为伟大的音乐家。漂亮的写字台抽屉没有上锁,弟弟还够不上去拿小提琴,总有人帮他拉出抽屉,把小提琴拿给他,谁呢?这真是一件可恨的事情,一件不公平的事情。这个人又把小提琴放进抽屉里。但有一条琴弦已经断了,谁帮弟弟做这件事情的呢?

哥哥不知道。弟弟没有告诉他,他们的母亲没有告诉他,家里的女仆也没有告诉他。每个人都应该告诉他的,弟弟也应该告诉他的。他们如果对他好,就应该告诉他,这样他就不会那么生气,那么感到受人欺负了。当他放学回到家,拿起小提琴要玩时,发现断了一根琴弦,便非常气愤。他猛烈地发泄他的气愤,认为人家欺负了他,侵犯了他的尊严。

这时,弟弟只好躲起来。女仆说她不知道。妈妈板着脸不理睬他。妈妈的眼光和姿态都是要处罚人的。处罚谁呢?不是处罚侵犯者,而是处罚被侵犯者。这不是叫人对一切都绝望了吗?

他不拉小提琴了。他坐在那里,为了小提琴的损坏而发愁,而痛苦。小提琴已经有一条裂缝。这把小提琴曾是他的幸福——至少每天能许诺给他需要的幸福。现在没有别的东西可寄托他的幸福。因此他恨一切人,一切可能参加破坏他幸福的人,嫉妒心使他坐立不安,因为母亲不是保护他,而是保护另一个儿子。他的正义感在他本人身上受到伤害,他本以为人家肯定不会伤害他的。

那时他还是个小孩子,他不会明白首先是他自己的过错促成了他的不幸,其次他不了解所谓正义并不是我们这个世界正常的事情,而且母爱也不是每一次都是公平分配给每个儿女的。就这样,他不再拉小提琴了,他也看不到其他出路。

后来,有一天,他放学回家,看见那把小提琴已经碎成几段,丢在地上——他看着,禁不住流下眼泪。以前他没有哭过,因为哥哥被弟弟逗哭是不光彩的事情。

这回他没有跺脚,也没有喊冤叫屈,只在那里哭。突然,他觉得有一只清凉的手抚摸着他发热的后颈。那是他的母亲。她走到他身边,安慰他。母亲亲切地说:

“你看见了吗?不管小提琴是你一个人的,还是你们兄弟俩共有的,现在它坏了。”

母亲的话也许不完全符合逻辑,但小男孩立刻明白了。他觉得,他的眼泪渐渐地从悲哀的变成惭愧的,最后又变成快乐的。他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小孩子脾气。独占一件东西,不肯让人分享,那是幼稚的,没有用的,无补于他的幸福。他信任了大人,因为大人知道这个道理,他们会采取不同的方式来处理事情。

外国经典散文:生活是美好的

生活是极不愉快的玩笑,不过要使它美好却也不很难。为了做到这点,光是中头彩赢了20万卢布、得了“白鹰”勋章、娶个漂亮女人、以好人出名,还是不够的——这些福分都是无常的,而且也很容易习惯。为了不断地感到幸福,甚至在苦恼和愁闷的时候也感到幸福,那就需要:一,善于满足现状;二,很高兴地感到:“事情原来可能更糟呢”,这是不难的。

要是火柴在你的衣袋里燃起来了,那你应当高兴,而且感谢上苍:多亏你的衣袋不是火药库。

要是有穷亲戚上别墅来找你,那你不要脸色发白,而要喜气洋洋地叫道:挺好,幸亏来的不是警察!

要是你的手指头扎了一根刺,那你应当高兴:挺好,多亏这根刺不是扎在眼睛里!

如果你的妻子或者小姨练钢琴,那你不要发脾气,而要感谢这份福气:你是在听音乐,而不是听狼嗥或者猫的音乐会。

你该高兴,因为你不是拉长途马车的马,不是寇克的“小点”,不是旋毛虫,不是猪,不是驴,不是茨冈人牵的熊,不是臭虫……你要高兴,因为眼下你没有坐在被告席上,也没有看见债主在你面前,更没有主笔土尔巴谈稿费问题。

如果你不是住在边远的地方,那你一想到命运总算没有把你送到边远的地方去,你岂不觉着幸福?

要是你有一颗牙痛起来,那你就该高兴:幸亏不是满口的牙痛起来。

你该高兴,因为你居然可以不必读《公民报》,不必坐在垃圾车上,不必一下子跟三个人结婚……

要是你给送到警察局去了,那就该乐得跳起来:因为多亏没有把你送到地狱的大火里去。

要是你挨了一顿桦木棍子的打,那就该蹦蹦跳跳,叫道:我多么运气,人家总算没有拿带刺的棒子打我!

要是你的妻子对你变了心,那就该高兴,多亏她背叛的是你,不是国家。

依此类推……朋友,照着我的劝告去做吧,你的生活就会欢乐无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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