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坐在窗前看下雨
北方的雨,本来就偏少,而地处腾格里沙漠和毛乌素沙漠两大沙漠夹击的宁夏中部干旱带更是雨贵如油。每当雨季,南方各地洪涝成灾时,家乡的人却天天盼望着下点小雨。由于地理位置特殊,家乡的天空往往是云起风起,雷声大雨点小。尽管黄河水被引上了亘古旱塬,庄稼长势确实不错,但山岭沟壑还急需雨水的滋润,况且日平均温度35摄氏度以上,空气里弥漫着焦灼的味道。
当云头冒出地平线时,人们的心里就充满了对雨的渴望。当云层漫过头顶,风也随之嚣张起来,卷起地上的沙粒、纸屑和塑料袋,在空中张牙舞爪的嬉戏。家乡山岭上的高射炮也“嗵嗵嗵”地吼叫起来,将一颗颗装有碘化银的炮弹送入云层。不一会儿,雨点夹杂着土星味垂落到干涸的沙地,激起一缕缕细碎的尘埃。
我喜欢坐在窗前看下雨。那普天而降的甘霖钻入干渴的沙地,发出“咝咝”地响声,好象一个婴儿在贪婪地吸吮着母亲的乳汁。渐渐地,小草、树叶和荒塬上的植被都显露出翠绿的色彩,鲜花更加娇艳妩媚,山颠有了薄薄的雨雾,河水开始上涨,一切都变得生动起来,妖艳起来,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给人们的目光增添了一份美丽。
雨大了,我坐在窗前聆听雨落大地的响声,聆听屋檐滴水的叮咚声。那一刻,那高高低低错落的自然之物像艺人的手指不断地拨弄着琴弦,那细雨织成的五线谱,流淌出一曲曲动人的音符。
集会取消了,出差推迟了,朋友的宴请也因雨阻而推辞了,我静静地坐在窗前看下雨。“人生难得半日闲”,一下雨,什么也不需要考虑,什么也可以暂时停下来,歇歇匆忙的脚步,舒缓一下紧张的神经,把大脑里贮存的一切删除、清空,坐下来读一首小诗或一篇抒情的散文,那个时候才会真正感受到什么是惬意了。
雨越下越大,地上有了积水,雨点便制造出无数的泡泡。门前的垂柳,枝条变得更长,无数的花瓣在雨中凋落,屋檐上挂起了雨帘。只要房子不漏水,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坐在窗前去看雨。多情是雨水,浸透了山岭和沙地,浸透了平畴沃野,我想:雨后的家乡会多添一抹绿色,我们生活在这个透亮的绿宝石之中,心情别提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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