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儿童故事文字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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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儿童故事文字版:乌木马
据说古代有个执掌大权的国王,膝下有一子三女。太子生得标致英俊,公主们如花似玉,又美丽又可爱。一天,这位国王正坐在王位上临朝,传报有三个哲人求见。他们一人拿着个金乌鸦,一人拿着一只铜喇叭,最后一人却双手捧着一匹乌木马。国王见了,奇怪地问道:
“你们都拿了些什么呀?它们有什么用处呢?”
第一位哲人向前回道:“回陛下!这是一只金乌鸦。无论白天黑夜,每过一个钟头,它会振翅长鸣一次,报告时间。”
第二位哲人向前回道:“陛下!如果把这支铜喇叭放在城门上,它可以充当卫兵。一旦敌人兵临城下,它能发出警报,使敌人难以逃跑。”
最后,乌木马的主人向前说:“陛下,这是匹乌木马,它能驮它的主人飞向远方。”
国王听了哲人们的叙述,说道:”既然这样,让我试验一下,果然那样神奇的话,我会赏赐你们的。“国王先试验金乌鸦,它的作用果然如它主人所说的;接着试铜喇叭,它的作用也和主人所说的一样。国王非常满意,便对金乌鸦和铜喇叭的主人说:
“你们希望得到什么赏赐呢?说吧!”
“陛下能把公主许给我们为妻吗?”
国王应允了他们的要求,把两个公主分别许给两个哲人。这时,乌木马的主人跪下,吻了地面,说道:
“恳求陛下让我得到同样的赏赐吧。”
“我们来试试你的马儿吧。”
当时太子站在一旁,自告奋勇,对国王说:“父王,让我来骑这匹马儿,亲自试验一回,然后把它的用途报告父王吧。”
“儿啊,你愿意的话,就去吧。”
于是太子一跃骑上乌木马,摇动双脚,马儿却一动不动。他嚷道:“哲人!你夸口说马儿能驮着人飞,可是它怎么不动呀?”
这时,哲人走了过去,指着马身上一颗突出的钉子,说道:“捏着它吧。”
太子伸手一捏钉子,马儿便震动起来,接着驮起他向上飞腾,升到高空,一直到看不见地面。他这才惊慌起来,懊悔不该轻举妄动,随便试验。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哲人要想害我啊!看来,只望万能的安拉拯救了。”
他仔细观察马身,看来看去,终于发现马的两肩下各有一颗突出的按纽。他暗想:“看来,只有这两个突出的按钮会是机关。”于是伸手捏住右面的按钮,只见马儿飞得更高更快,太子便立刻撒手,接着试验左面的按钮,他一捏住它,马儿飞行的速度逐渐减慢,徐徐向下降落。
经过这场试验,太子知道了马儿飞行的方法,欣喜若狂,衷心感谢安拉的保佑。
由于刚开始马儿飞得太猛,飞了很远路程,必须经过很长时间才能降落到地面,因此他趁马儿下降时,拨动马头,自由地驾驶着,时而向上,时而下落。飞了一阵,最后他驶近地面,注目一看,到了一处从来不曾来过的地方。只见绿草如茵,树林茂密,河水清澈,一座巍峨美丽的城市在宽阔的平原中出现。
他望着这个城市,叹道:“哟!美丽的城市。要是我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好了!”
这时,已是傍晚时分。
他骑着马儿,在暮色中沿城兜圈子,观赏风光,暗想:“我暂且去城里过一夜,等明天一早驾马飞回家,把我的经历禀告父王吧。”于是他开始寻找一处安全、僻静的地方,以便栖息。他发现城中央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宫殿,围着高大、宽阔的围墙,十分牢固、庄严。
“这地方好极了!”他赞叹着,扭动按纽,马儿便慢慢落在那座宫殿的屋顶。
太子跳下马来,仔细打量马儿,不由叹道:“向安拉起誓,制造这匹马的人真聪明能干呀!若是安拉保佑,让我平安回家,和父王母后见面后,我一定要好好对待那位哲人,加倍赏赐他。”
太子待在屋顶上,又饥又饿,他从骑马离家之后就一直没有吃喝。他忍了又忍,耐心等待,直到人们睡了,这才撇下马儿,寻找食物。
他进入宫殿中,找到楼梯,走了下去。
庭院中镶着云石,眼前是坚固的建筑和富丽的陈设,他感到惊羡,宫殿里既无人迹,也没有声响,这更使他彷徨迷离。他东张西望,不知该到哪儿找饮食,于是自言自语:“算了吧,我还是上屋顶去和马儿过一夜,明早赶快驾马回家吧。”这一刹那,他却发现一线隐约的火光正向他移来。他仔细打量,原来是一个月儿般美丽的佳人,被一群婢女簇拥而来。
这位美丽的女郎是位公主,是国王的掌上明珠。国王十分宠爱她,特意给她建了这座行宫,供她消遣解闷。公主每当疲倦或烦闷的时候,便率领婢仆到这儿住上一两天,借以解闷。那天晚上,她正好带着宫娥彩女们来宫中消遣,一个男仆持剑保护着她。
到了宫中,众宫女一齐动手,点燃香炉,与公主一起游戏玩耍。她们又笑又闹,玩得十分快乐。这时,太子冲过去一拳打倒那个男仆,夺过宝剑,然后猛追那些宫娥彩女,把她们赶得到处逃窜。只有公主神色不乱,挺身说道:
“也许你是昨天向我求婚而被父王拒绝的那位太子吧。父王说你相貌奇丑。向安拉起誓,父王说的不是真的呀!”
原来那位求婚者是印度国的太子,他相貌奇丑,因而遭到国王拒绝。当事情突然发生时,公主马上就猜他是那位求婚遭到拒绝的印度太子。这时候,一个宫女在旁边说道:
“公主,这不是向你求婚的,那人很丑,而这人却很标致。那个求婚者,只配做他的仆人。你看,这位青年俊得很,可不像平常人呀!”
宫女说罢,唤醒被打昏的仆人。仆人苏醒过来,惊惶失措,纵身跳起来,赶快寻找宝剑。宫女对他说:“你在忙什么?那个打倒你,抢走你宝剑的人,正和公主坐在一起谈话呢。”
这个仆人奉国王之命,负责保护公主。此时,一听宫女的话,赶紧跑进大厅,看见公主和太子果然正在一起谈话。他走过去打量太子,问道:
“我的主人,你是人还是神?”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胆敢把我,波斯国的太子看作鬼神?我揍死你!”他拿起宝剑说:“我是附马。国王已经把公主许配给我了。”
“我的主人呀!听你说,你既然是人类,贵为太子,那与我们公主匹配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仆人慌慌忙忙离开行宫。他撕破衣服,抓一把土撒在头上,哭哭啼啼大喊大叫地跑去见国王。国王听了哭喊声,问道:
“什么事情?吓我一跳,快说吧。”
“陛下,快去救公主!她被一个装扮成人,冒充太子的魔鬼掳住了!”
听完报告,国王十分震惊,决定杀死那个魔鬼。
他喝道:“奴才!叫你保护公主,你怎么让魔鬼缠扰上公主了?”于是他一路奔到行宫,只见宫娥彩女们整齐地站成一排,便向她们问道:“公主呢?她怎么样了?”
“启禀陛下。我们陪公主一起到宫里来,不知怎么的,那个青年突然跳出来袭击我们。他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宝剑,人倒生得非常标致。我们询问他,但他造谣说陛下已经把公主许给他了。除了这些外,我们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人还是神?他模样斯文,很有礼貌,也没有什么不规矩的行为。”
听了宫女的话,国王心中的怒火平息了一些。他见太子和公主坐在一起谈得很亲密,仔细一看,这人果然生得漂亮可爱。突然间,他又一次抑不住忿恨,为保护公主,他不顾一切,抽出宝剑,冲进大厅准备刺死太子。太子一见,忙问公主:
“这是你父亲吗?”
“不错,正是父王。”
太子突然跃身起来,紧握宝剑,大吼一声,威胁着说要用宝剑刺死国王。国王见对方来势凶猛,知道这青年强壮有力,自己不是对手,只好忍气吞声,把宝剑插回鞘中。
他问:“年轻人,你是人还是神?”
“你呀!要不是看在你和公主的面子上,我非让你流血不可。我是波斯国的王子,你怎么敢说我是鬼是神?我父亲波斯国王兵精国强,权力无边,他随时可以率领大军消灭你的王国。”
听了太子的话,国王惊惶之余,不免纳闷,说道:“你既是王子,为什么却径直闯进我的宫里来?又为什么造谣说把公主许配给你了呢?你要知道,许多王孙公子来向公主求婚,都被我杀掉了。你不怕死在我手里吗?
我只要一声令下,仆从们立刻会冲进来杀死你,没谁能够救你呢。”
“你的见识可太浅薄了,令我感到不可理解。你是想把女儿嫁给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婿吗?请问你,你心目中是否有比我更健壮勇敢、富贵慷慨、有权有势的人选呢?”
“不。向安拉起誓,你确实是令人羡慕的。不过你要娶亲,应该三媒六证前来正式求婚呀,我完全可以把女儿许配给你为妻的;若是无名无义,就想娶走我的女儿,那可就是侮辱我,败坏我的名声了。”
“你说的对,很有道理。不过按你刚才夸口的那样,要是命令你的仆从和军队前来杀我,这就是你的耻辱了,同时你就会失去国人对你的信赖。我有一个建议,希望得到你的同意。”
“什么建议?你说吧!”
“我们来比武决斗。谁赢了,谁的意见就是真理。你可以今夜回去召集兵马,明天再和我比武决战。你可以出动多少兵马?告诉我吧!”
“四万。不算仆从,单是正规军。”
“好吧,明天开出你的人马。告诉他们,我是来向公主求婚的。我为公主而和他们决战。要是我被杀死,则万事皆休,你的秘密也就不会泄露;要是我胜利了,我就要娶公主了。”
太子带着夸张、侗吓的口气夸夸其谈。国王听了他这番话,觉得还是有道理,赞同了他的意见。于是通知宰相,叫他立刻集合全体官兵,武装待命,准备和太子比武。
国王和太子对坐谈心。国王对太子的谈话十分钦佩。两个人谈得上劲,不知不觉已是黎明。国王起身回宫,吩咐兵马整队出发,准备和太子比武。同时他为太子选了一匹骏马,配上最好的鞍辔,供太子在比武时骑用。太子推辞了,说道:
“陛下,我暂且不骑马,请允许我先到军中,看看他们的阵容吧。”
“随你便好了。”
太子来到阵前,看过军队的阵容。
这时,国王当众宣布:“三军听着,现在有个青年王子来向公主求婚。他夸口说,他单枪匹马可以打败我们的军队,即使我们有十万之众,在他看来也微不足道。他口出狂言,那么我命令:在比武中,你们必须全力对付他,把他挑在你们的刀尖上。”接着国王回头对太子说:“我的孩子,该开始了。如何比法,你自己去选择吧。”
“陛下,这不公平。他们身骑战马,我却步行,这怎么能比武呢?”
“我给了你一匹战马,你却不接受。好吧,你喜欢骑哪匹,由你选择好了。”
“你的马没有一匹我看得上,我还是骑我自己带来的那匹马吧。”
“你的马在哪儿?”
“在你行宫里。”
“在我行宫里的什么地方?”
“在行宫的屋顶上。”
“在屋顶上?你输定了。该死的家伙哟!马怎么能上屋顶呢?你太虚伪了。”
国王惊奇地回头吩咐侍从道:“你们进宫去,瞧瞧屋顶上有什么东西。有马匹的话,赶快给我带下来。”
人们对国王此话惊奇不已,面面相觑,议论道:“马儿怎么能上那么高的楼梯?真是奇谈怪论!”
侍从们遵照国王的命令上了行宫的屋顶,果然发现一匹骏马站在上面,非常雄壮可爱。他们一看,居然是用象牙和乌木制造的,大家哈哈大笑,说道:“那个小伙子所说的,原来就是这匹战马呀。他疯了!等着看吧,一旦弄明白,看他有什么办法。”于是众侍卫抬起马儿,小心翼翼地把它一直搬到城外,规规矩矩地放在国王面前。人们好奇地涌过来围着观看。马儿既雄壮又新奇,一般人赞叹之余,又觉好笑,国王本人也惊讶而赞叹。他问道:
“孩子,这就是你用来比武的马儿吗?”
“不错,陛下。它的作用你马上可以看到。”
“那你就骑上它吧。”
“请先让你的士兵们离开,否则我是不会上马的。”
国王命令士兵离开一箭之地,太子这才说道:“陛下,现在要骑我的马儿了。我准备袭击你的兵马,他们会胆颤心惊,抱头鼠窜而逃的。”
“好吧,你尽管放手比武吧。可别留情,我的人马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太子从从容容一跃跨上乌木马,勒转马头,准备冲锋陷阵。国王的兵马也严阵以待,准备迎战。官兵们议论纷纷,有人说:“这小子一进阵地,咱们拿枪挑起他来。”有的说:“造孽哪!这么标致漂亮的青年,转眼就要死了。”有人说:“向安拉起誓,咱们不努力奋战,是打不败他的。如果他不是英勇过人的话,就不会夸下海口了。”
太子骑在马上,正襟危坐,在万目的注视下,开动按钮,马儿开始震动。一会儿,马儿腹中充满空气,便向上升腾,飞入云霄。国王看见太子骑着马儿飞到高空,又惊又怒,大声叫道:
“捉住他,该死的家伙!别让他跑掉,快抓住他。”
宰相和朝臣们也感到莫名其妙。他们安慰国王,说道:“陛下,世间谁追得上飞鸟呢?此人显然是个大魔术家。多亏安拉保佑,陛下平安无恙,那个小子没危害到什么。”
国王只好闷闷不乐地转回宫去。他对公主讲了比武场上的见闻。公主一听,心情十分悲伤,为太子离开而染上重病,卧床不起,医药无效。国王忧心如焚,把女儿搂在怀中,吻着她,说道:“儿啊!安拉保佑我们不受那个魔术家的危害,让我们赞美感谢他吧!”她却听而不闻,终日长吁短叹、痛哭流涕,暗自道:“向安拉起誓!不能和他聚首的话,我从此绝不吃喝。”
公主茶饭不思,国王感到万分焦虑,他温存地劝慰她,然而他的劝慰,更增加了公主的相思之情。
太子驾马升空,摆脱了危险,可是他对公主却念念不忘。他曾向国王问起过公主和国王的姓名,知道他是萨乃奥国王,于是他安下心来,加速飞行,一直飞回波斯。
到了京城,他在空中环绕了几圈,降落在王宫,随即下马跑进内宫,谒见国王。这时,国王正因他的离去而忧愁。
见到太子,国王立刻起身,欣喜若狂,热切地拥抱他。之后,太子向国王打听制造乌木马的那个哲人的下落。国王说道:“儿啊,那个坏家伙,愿他一辈子吃苦倒霉,他使咱们父子离散,我因此监禁了他。”
太子替哲人说情,要求恢复他的自由。最后国王释放了他,重加赏赐,当上宾款待他,可是国王始终不肯履行把公主许配给他的诺言。太子对此不满,但由于他畏惧父王的威严,敢怒而不敢言。国王吩咐说:“儿啊,经过这次危险,以后你别再骑那匹马儿了。你不明白马的奥秘,迟早是要吃苦头的。”
太子把在萨乃奥和公主邂逅相遇的事全对父亲说了。国王说道:“如果那位国王要杀你,你早就死了,这不过是你死期未到罢了。”
太子非常想念公主,无法抑制自己的欲望。一天,他又偷偷来到屋顶,跨上乌木马,开动升腾的按纽,向萨乃奥飞腾而去,寻找公主。
第二天清晨,国王不见了太子,十分惊慌,立刻上屋顶去寻找。乌木马果然也不见了。他知道太子骑马飞走了,悲愁之余,后悔当初没把马儿藏起来。他自言自语:“向安拉起誓,待他这次回来,我非把马儿藏起来不可,免得我为他担心。”他垂头丧气,长吁短叹。
太子驾着马在空中,一直飞到萨乃奥,降落在第一次降落的地方。他跳下马儿,蹑手蹑脚地走进公主游戏的大厅,四面一看,却不见一个人影。公主和宫娥彩女们都不在。太子大失所望,于是他又摸索着,在宫中转来转去,最后终于找到公主的卧室,见她卧病不起,床前有宫娥彩女侍候。激动之下,他不顾一切闯了进去,大声问候她们。
公主听见了的声音,一下坐了起来,又惊又喜,只听太子喊道:“哟!公主,你可让我想苦了。”
“不,你才真让我想苦了呢。”
“公主,你父王那样对待我,我真够苦闷呀!说真的,要不是为了你,我会杀死他的,以此警示后人。不过为了你,我尊敬他。”
“你为什么扔下我而去?没有你,我度日如年呀!”
“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尽管说吧。你无论吩咐什么,我都依从你,绝不违背你。”
“那么你愿意随我到我的家乡去吗?”
“好的,我听你吩咐。”
太子听了公主的答复,喜笑颜开,欢喜若狂,一个劲地握她的手,信誓旦旦。随即带她走上屋顶,跨上乌木马。他让她骑在自己前面,然后开动按纽,双双飞上天空。宫娥们见状,惊惶失措地跑进王宫报告国王。国王和王后赶忙跑出宫门,抬头观看。只见太子和公主骑着乌木马在高空飞行,感到十分惶恐,向天空大声哀求道:
“王子啊!看在安拉的份上,你可怜可怜我们吧!请留下我们的女儿吧。”
太子带着公主逃跑,旅途中,他怕公主懊悔,不愿离开父母,便问道:“你不愿离开父母,要我送你回家吗?”
“我的主人。向安拉起誓,我只愿意跟着你,永远和你在一起。”
太子听了公主果断的回答,感到快慰。于是他减低飞行速度,缓慢地前进。他们在一处绿草如茵的草地落下休息、吃饭。太子对公主关怀备至。为避免发生意外,他用带子将公主绑住,然后轻松愉快地继续飞行。
回到京城,太子满心欢喜。他故意在公主面前显示威风,叫她知道他父亲比她父亲更权威、更富足,因此他驾马直接降落在城外国王消遣用的御花园中。他把公主让进屋去,说道:
“你暂且在这儿休息,我先进城去谒见父王,给你预备宫室,然后差人前来接你。”
公主非常欢喜,说道:“好的,按你的意思办吧。”
太子想让她在威严的仪式中入城。他匆匆入宫,谒见父王。国王一见太子,喜出望外,立刻起身迎接。太子说道:“父王,我把我说过的那位公主带来了,她正在城外御花园。现在我来,是想请你准备好仪式,前进迎接她,让她看看父王的军威。”
“好极了,我们这就准备迎接她。”国王立刻命令老百姓打扫城廓,吩咐大臣和官兵全都装束得甲胄鲜明,预备迎接公主。太子则用金玉等装饰品,以及各种各样的绫罗绸缎,布置好宫殿,预备给公主居住;他还选择了印度、希腊、埃塞俄比亚等国籍的姑娘充作宫娥彩女。一切铺派齐全,他才匆匆出城,到御花园迎接公主。
到了御花园中,他走进公主暂息的屋子,一看,公主却不见踪影,乌木马也不翼而飞。他大吃一惊,焦急之下,他气得打自己的面颊,撕身上的衣服,昏头昏脑地在园中打转。过了好一阵,他的神志逐渐清醒,想道:“她不知道马儿的秘密呀!也许是那个造马的哲人无意间看见了她,为了报复,把她和马儿一起带走了吧。”
他找到园丁,打听道:“有谁进花园来没有?”
“没别的人,”园丁回答,“只是那个哲人来园中采集了标本。”
他听了园丁的话,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说来也巧,当公主在园中休息时,那个制造乌木马的哲人正好来御花园采集标本。他闻到公主身上散发出来的芬芳香味,循着香味找去,发现了那匹乌木马。他一直为马儿被驾走感到痛苦绝望。此时,他走过去,仔细检查,发现机件完整,没有损坏。他正打算骑马逃走,但又犹疑起来,想道:“我非看看太子带来的东西不可。”
于是他撇下马儿,闯到屋里,看见一个光彩夺目的美丽女郎坐在里面。他一见便知她不是普通人,也许是太子带来在这儿小住,准备接进城的。于是他灵机一动,走到公主面前,跪下去吻了地面。
公主见他生相奇丑,便问道:“你是谁?”
“我是太子派来的,奉命迎接你,带你到另一座美丽的御花园中去。”
“太子呢?他在哪儿?”
“他在国王御前,马上就会来迎接你。”
“哟!难道太子没有别的差人可使吗?”
哲人哈哈大笑,说道:“公主,别以为我丑陋。你若以貌取人,那可大错特错了。你若像太子那样了解我,你一定会称赞我的。他可是专门派我前来接你的。这里边别具用意,尽管他宫里婢仆、侍从成千上万,但他只会派我的。”
他打动了公主,使她信以为真。她立刻起身,伸手给他,问道:“老伯,我们怎么去?”
“哦!我们当然还是骑刚才带你来的那匹乌木马。还有什么比它好的呢?”
“我不会驾驶它!”
哲人暗中一笑,知道计谋已奏效,说道:“来吧!我来帮你驾驶。”于是跨上乌木马,让公主坐在后面,用带子紧紧地绑起来,伸手一开升腾的按钮,马儿震动着升上天空。
公主被蒙在鼓里,直至飞到高空,看不见大地时,她才开口问道:“喂!太子呢?他到底在哪儿呢?”
“太子卑鄙下流,愿安拉丑化他。”哲人突然狠狠地咒骂起来。
“你这个该死的奴才!你敢咒主子吗?”
“哈哈!你知道我是谁吗?”
“除了你对我所说的那些话外,关于你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刚才我是骗你的。这匹马是我亲手制造的,太子把它抢走了。为了这匹马儿,我受尽欺哄、侮辱,悔恨不已,现在我总算把它夺回来了,还把你也弄到手,我要以此报复,也让他尝尝被人欺哄的烧心滋味。从今以后,他休想再得到这匹马。你就安心享受吧!我会加倍爱护你,我当然会待你好的。”
“天哪,我抛开父母,又和爱人失散了!”公主悲哀之下,痛哭流涕。
哲人驱动乌木马,一直飞到希腊境内,在一处树木翠绿、河渠交错的平原降落。
这地方距城市不远,恰巧那天希腊国王率领人马围猎到这儿。看见哲人、公主和乌木马,他派随从逮捕了他们。哲人和公主被一起押到国王面前。国王见哲人相貌奇丑难看,而公主却又异常美丽,因而问道:“姑娘,你和这个老头子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妻子!”哲人抢着回答。
公主赶紧摇头否认,说道:“不,陛下,向安拉起誓,他不是我的丈夫。我根本不认识他,是他把我骗到这儿来的。”
听了公主的话,国王下令拷打哲人。随从一齐动手,打得他半死不活。之后国王吩咐把他押进牢狱,监禁起来,并把乌木马和公主一起带回宫去。他不知道乌木马的用途,更不会驾驶它。
公主失踪后,太子悲哀伤心,决心出去寻找。于是他换上旅行服装,带好途中所需之物,踏上旅程。他一路跋涉,走过许多村庄、城镇,每到一个地方,便探听乌木马的消息。人们听了乌木马,都感觉新鲜奇怪,没有谁相信他。经过漫长的时间,他不辞劳苦,风尘仆仆,可是仍然没有公主的消息。后来他旅行到萨乃奥,寻找探听,可是仍然没有她的消息,倒是听到萨乃奥国王因公主失踪而伤心苦闷,终日忧愁。
于是,他又离开萨乃奥,终于到了希腊。
在一家旅店中,他看见一伙客商聚在一起闲聊,听见他们中有人说:“伙伴们,你们知道一桩稀奇古怪的事情吗?”
“什么事呀?”其余的人问。
“京城的人传出一件奇闻,是这样的:有一天,国王率领人马到城效围猎,在一处树木茂盛的地方,发现一个丑老头子带着一个非常漂亮迷人的女郎,还有一匹精巧、稀奇的乌木马。”
“国王怎么办呢?”
“据说那老头欺骗国王,冒充是女郎的丈夫,但谎言被女郎揭穿,结果被痛打一顿,然后监禁起来。至于那位女郎和那匹乌木马的下落,这我就不清楚了。”
听到这里,太子走过去,向商人打听国王的姓名和去京城的路途,然后他心情顿时开朗,胸中的忧郁一下烟消云散。
这一夜,他安安逸逸地睡了个好觉。
次日清晨,太子又踏上旅程,赶往京城。一路走到城外,正准备进城的时候,守城的士兵拦住了他,并把他带进宫去。原来希腊的惯例,对旅客必须经过审问、登记,才准在城中居留。那天太子赶到京城,天色已晚,国王已经退朝,没法办居留手续,守城的士兵只好带他到监狱中暂住一夜。狱卒见他相貌标致,不忍心他吃苦,让他跟他们一块儿坐在狱门外面,请他吃喝。饭后他们在一起闲聊。
狱卒们问他道:“你是从哪儿来的?”
“我从波斯国来。”
听说他是波斯国人,狱卒们议论起来。其中有人说:“波斯人。我听过许多波斯的传说,知道不少波斯人的风俗习惯,可是现在关在我们狱中的那个老波斯人,算得上最为荒唐滑稽了。”
另一人说:“那样奇丑下流的人,当真少见。”
“你们为什么这样说呢?”太子问。
“他是国王出猎时被发现后抓来的,他冒充哲人却欺骗人。当时他和一个美丽的妙龄女郎、一匹乌木马在一起。那位美丽的姑娘被接进宫去,国王很宠爱她,可惜她疯了。国王请医生替她治病,一直没治好。那个老波斯人如果真是哲人,那一定可以医治姑娘的病了。现在,乌木马还在国王的宝库中,那波斯老头却终日在狱中长叹、哭泣,吵得我们不能安稳睡觉。”
太子当然知道哲人悲哀的原因,他灵机一动,生出了一个念头。后来狱卒们要睡觉了,叫他进牢里暂宿一夜,然后锁上了狱门。太子来到狱中,听见那个哲人用波斯语叹道:“哟!我真该死,欺骗太子,抢夺姑娘,真是自作孽啊!我想追求她,却达不到目的,这全都怪我。我不自量力,一心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结果落得这下场。唉!谁要是不自量力,贪婪过度,他一定会像我一样呢。”
听见哲人呻吟,太子在旁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不再悲哀哭泣呢?你以为只有你才有这么悲惨的遭遇吗?”
听了太子的话,哲人认为他与自己同病相怜,于是把自己的身世和遭遇对他尽情吐露,企图博得太子的同情。
次日,守城的士兵到狱中来带太子晋见国王。国王听了士兵的禀报,问太子:“你从哪儿来?叫什么名字?来做什么事?为什么到这儿来?”
“我叫哈勒图,是波斯人。我精通医学,专治各种疑难杂症。现在我周游列国,观察各地风土人情,借以增进自己的知识学问。在我周游期间,哪儿有疑难病人,我便替病人治疗。”
听了太子的回答,国王感到十分高兴,说道:“尊贵的医生啊!这真是太巧了,我们正需要你呢。”于是国王把女郎害病的情况说了,最后说道:“如果你能治好她,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哦!陛下。我愿尽力医治患者。请陛下告诉我,她怎样害的病?她和哲人、马儿是怎样被发现的?”
国王从头到尾叙述了当日发现他们的经过。
“他们带来的那匹马儿,陛下是怎么处置的?”
“我把它原封不动地保存在一座宫殿里。”
太子暗自想道:“既然如此,我必须先看看马儿。要是马儿完好,那么我的事就成功有望。万一它受到损坏,我不得不另想办法搭救公主了。”主意打定之后,他就对国王说:“陛下,刚才提到的那匹马儿,我打算先去看一看,也许它与医治疾病息息相关呢。”
“好的,欢迎。”国王满口应允,立刻起身,牵着太子的手来到藏马的地方。
太子仔细检查一番,发现马儿各部分的机件全都完整,毫无损坏,因而十分高兴。他对国王说:“愿安拉保护陛下!现在我该去看女郎,替她治病了。若是安拉的意愿,也许我能一举医好她的疾病。”他建议国王注意保护马儿,然后随国王前往公主养病的地方。
到了室内,太子抬头看见公主蓬头垢面,癫狂不休地吵闹着、说着胡话。她原来是装疯,这样来保护自身,不被国王伤害。于是太子温柔地对她说:“没有关系,这是不碍事的。”
公主认清了太子,过分惊喜,狂叫一声,晕了过去。
国王以为她是因为害怕自己而晕倒的,因此立刻退了出去。太子趁机把嘴凑到公主的耳边,悄悄地说道:“在目前这个紧急关头,你要多多忍耐,克制住情绪。我有办法对付他,逃出去。我告诉他你是着了魔,向他保证医好你,让他解掉你的镣铐。待会他进来,你花言巧语地敷衍他,让他看到你的疾病有了起色。这样一来,我就可以顺利地实行逃跑计划了。”
“好!遵命。”公主欣然应诺。
太子从容走出病室,对国王说:“陛下,托你的福,我已经替她诊断医治过,刚着手就有成效,算是替陛下救活了一条生命。现在请你进去瞧瞧,安慰她,让她高兴快乐吧。陛下的目的已经达到,我祝贺陛下了。”
国王一走进病室,公主便起身迎接,并跪下去吻了地面。国王欣喜若狂,吩咐婢仆好好服侍她,陪她进澡堂沐浴、熏香,给她预备衣服、首饰。婢仆们遵照命令,前去侍候她,打扮她,扶她进澡堂沐浴、熏香。一会儿,她又打扮得如同满月一般美丽可爱了。
宫娥彩女簇拥着她到国王面前,公主跪下去祝福国王。国王非常高兴,对太子说:“这全是你的功劳,是上帝让你用医药来恩赐我们的!”
“陛下,要让她完全康复,不再发病,有一个彻底的办法。请陛下统率文武百官和部队,带着那匹乌木马,到那天陛下打猎碰到他们的地方。我将用法力在那儿收伏妖魔。这样,女郎将永不受妖魔缠绕了。”
“好极了!就这么办吧。”国王立即发令,抬出乌木马,率领人马,开往郊外。
太子指挥人马列队站在一旁,让乌木马和公主站在国王视线可及的远处。然后,他对国王说:“陛下!请允许我焚香,念咒语,把妖魔收禁起来。你看见我跨上马儿,驮着这女郎,马儿像活了似的,向前行进,妖魔就被收禁了。待它行到御前,就算大功告成。”
国王非常信任太子,率领人马列好队,等着看他收妖。太子跨上乌木马,让公主骑在前面,用布带紧束起来,然后伸手开动升腾的按纽,马儿便升腾起来,越飞越高,扬长而去。国王和部下一等再等,始终不见他们飞回,发觉上当,懊悔不迭,只得垂头丧气地带领人马回城,躲在宫中生闷气。
宰相和朝臣们相邀着进宫,安慰劝解他,说道:“那个抢夺姑娘的家伙,是个大魔法师。感谢上帝,他保佑你摆脱了魔法师的阴谋和危害。
太子带着公主,驾着乌木马,一直飞到波斯的那座宫殿里降落。他安置好公主,进宫晋见父王母后,报告了救回公主的经过。国王和王后听了非常高兴,立即吩咐置办筵席,替太子和公主举行婚礼。
国王欢宴臣民,城里整整热闹了一个月。
国王经历了这一切,为了避免再次发生灾祸,毁了乌木马。
婚后,太子生活快乐,他备了厚礼和书信给萨乃奥国王,报告了他和公主结婚的消息。萨乃奥国王读了书信,知道公主安然无恙,终于放下了心。国王回赠了珍贵丰厚的礼物,托使臣带给太子。
此后,波斯与萨乃奥两国交往频繁,日益亲善。后来波斯国王驾崩,太子做了国王,秉公执正,锐意革新。国家一天天兴旺,他和妻子生活快乐幸福、长寿平安。
中国儿童故事文字版:洗染匠和理发师
传说,古代的亚历山大城中有两个手艺人,一个是洗染匠艾皮·勾;另一个是理发师艾皮·绥。他俩是邻居。
染匠艾皮·勾为人狡诈,常常骗人,而且厚颜无耻,在当地丢尽了脸面,做尽了丑事。他经常以各种借口向顾客骗取钱财,一旦钱财到手,便挥霍一空,而且还偷偷地卖掉顾客送去的洗染的布料,卖得的钱用来大吃大喝,用完了事。等到别人来取衣料,他便骗人家说:“你明天早点来取,保证你取到。”第二天,别人来取,他又说:“唉,昨天我家有客人,我忙着呢,没工夫洗染,请你明天来吧。”顾客信以为真,第三天再去,他又推托说:“对不起!昨天晚上我老婆生孩子,我忙得不可开交,实在没工夫洗染,请你明天来吧,我一定按时交货。”
总之,人家每次来取布料时,他总会找各种借口,赌咒发誓地骗人。最后,顾客生气了,不信他的鬼话,质问他:“还我衣料,我不要洗染了。”这时,他又编出谎话,说:“安拉在上,我把你的衣料染得美丽无比,晾在绳上,但不幸被偷走了。谁偷的我的确不知道。”
这时,如果顾客是忠厚老实的人,便自认倒霉,但要是碰上厉害的顾客,就非得跟他争吵不休。但就是告到衙门里,也是得不偿失的。
染匠艾皮·勾臭名远扬,人们避而远之,只有不了解情况的人才会上当受骗。就这样,每天也有人跟他发生争吵,因此,他的生意清淡,入不敷出,无法维持生活。他溜到隔壁艾皮·绥的理发店中,观察着染坊大门的动静,如果看见生人带衣物来染坊门前,他就匆忙迎出去,和人家打招呼:
“喂!有什么事?”
“请替我染这件衣服。”
“你要染成什么颜色,必须说好,不然弄错了颜色,不仅我吃亏倒霉,而且还要惹人误会呢。你先付工钱,明天来取货好了。”
然后他收下衣服。
顾客付了工钱走了,他便把人家的衣服带到市场上去卖掉,将工钱和卖衣服的钱买成各种东西,尽情享受。
他经常坐在理发店中等生意,如果发现到染坊来的顾客是来取衣服的,便躲起来不露面。他利用这种办法骗人,混过了好几个年头。
有一回,染匠艾皮·勾替一个大汉洗染衣料,卖了大汉的衣料。那大汉天天来取,总不见他的影子,原来他一见大汉来,便从艾皮·绥的理发店中溜之大吉,最后那个大汉忍无可忍,只好和染匠打官司。法官派差役随大汉到染坊去查访,只见染坊中空空如也,除了几个破烂的染缸外,就一无所有。因此,差役就同街坊上正直的穆斯林们封了染坊,带走钥匙。临走时留下话,叫艾皮·勾赔偿顾客的衣服,再到法庭取钥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染坊被关闭后,理发师艾皮·绥问染匠:“所有送衣料来洗染人,你都得罪完了,那个大汉的衣料,你究竟把它弄到哪儿去了?”
“亲爱的邻居,实话告诉你,他的衣料被偷走了。”
“奇怪!人人送来洗染的衣物都被偷走,难道所有的小偷都光顾你?我怀疑你在撒谎,把实情告诉我吧。”
“老实说,亲爱的邻居,的确没有人偷我的东西。”
“那么,你把人家的衣服弄到哪儿去了?”
“我把这些衣物全都卖掉,钱花光了。”
“安拉可不能容忍你这么干呀!”
“我这样做,还不是因为穷嘛。很久以来,没有生意,我本来就穷,再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了。”
“我的手艺不坏,可在这座城里,我也一样没有什么前途!”理发师艾皮·绥也感到困窘:“因为我穷,人们都不找我剃头了。兄弟,现在我开始讨厌这门手艺了。”
“唉!生意萧条,我也懒得干了,”艾皮·勾说,“呃!我说呀,我们为什么留恋这座城市呢?干脆我们离开这儿,到别的地方旅行,去另谋生路,反正我们是手艺人,还怕没有饭吃?我们离开这儿,就可以呼吸新鲜空气,摆脱苦难了。”
染匠艾皮·勾开始滔滔不绝地谈论旅行的好处,理发师艾皮·绥果然被他说动了心,感兴趣起来,他吟道:
“为追求人生最大幸福,
你离开家园,
到他乡去开拓。
因为人在旅途,
可以随意经营,无烦无忧,
还可以增广见识,学习礼仪,
有机会跟德高望重的人交游。
如果有人说:
‘旅行使亲人远离、离乡背井,
给人带来困倦忧郁。’
你回道:
‘青年人即使在流浪中离开世间,
也比在谗言中苟活高贵。”
在旅途中
艾皮·勾和艾皮·绥决心离开亚历山大城,到外地做生意。染匠对理发师说:“老兄,现在我们已经结为兄弟了,你我之间可不能分彼此了。我想,我们一块来朗读《古兰经》开宗明义第一章,订下我们的誓词:从今以后,我们必须努力经营,互相帮助,除了吃饭,如果还有剩余的钱,便存起来,等将来回到亚历山大再平分吧。”
“应该如此。”艾皮·绥同意艾皮·勾的提议,接着他们同声朗诵《古兰经》第一章,决定:谁有事做,尽量帮助另一个人,彼此同甘苦、共患难,寻求幸福。
艾皮·绥于是收拾行囊,关了理发店,把钥匙交给房主,预备动身。至于艾皮·勾呢,却无牵无挂,反正那间染坊被官家查封了。他两手空空地同理发师去搭船流浪。
他们刚搭上船,生意便来了。这也算是艾皮·绥的运气好,因为船上除船长、水手外,还有一百二十个旅客,他们中没一个会剃头。因此,当船启锚之后,艾皮·绥对艾皮·勾说:“兄弟,在旅途中,我们需要吃喝,我们自己带的东西不够,我打算出去转转看,也许有旅客要剃头,那我就可以挣一个面饼或半块钱,甚至一杯淡水,弄一点食物来。”
“好的,你去吧!”艾皮·勾说完,倒身就睡。
艾皮·绥兴冲冲地,带着剃头工具,肩上搭块破布,在旅客中走来走去。
果然旅客中有人喊道:“喂!理发师,给我剃剃头吧。”他马上脚勤手快地替旅客剃了头,旅客给他半块钱,他却对旅客说:“兄弟,我不大需要钱,只要你给我一个面饼,我就感激不尽了,因为我还有一个伙伴,我们带的粮食不够。”
人家给了他面饼、乳酪和一碗淡水。他把吃食带到艾皮·勾睡觉的地方,说道:“起来,吃点东西吧。”
艾皮·勾一翻身爬起来,吃掉饼、酪,一口气喝干水。
艾皮·绥等他吃饱喝足,这才带着理发工具,又到旅客群中兜生意。他替旅客剃头,有的给他两个面饼、一块乳酪。请他剃头的人越来越多。之后,每逢有人请他剃头,他统一要求以两个面饼、半块钱作为酬劳。由于只有他有这手艺,所以生意兴旺。他从早忙到晚,可挣得三十个面饼、十五块银币。旅客们争着找他。他们送给艾皮·绥许多需要的东西,比如干酪、菜油、鱼子和其他生活物品等。
他也替船长剃头,并趁机向他诉苦,说干粮不够吃。船长同情他,说:“那你每天就带你的伙伴来我这儿吃晚饭吧,有我同路,别发愁。”
他带着挣来的东西,回到住处,叫醒艾皮·勾。
艾皮·勾睡眼惺忪,睁眼见自己面前摆着许多面饼、乳酪、菜油和鱼子,惊讶地问道:
“你怎么弄来的这些食物?”
“这是安拉赏赐的啊。”艾皮·绥说。
艾皮·勾迫不及待地就要大吃大喝,艾皮·绥制止他,说道:“兄弟,你暂时别吃。这些留着以后慢慢享受。告诉你,我替船长剃头,他答应我每天带你到他那儿吃晚饭呢,今天我们可以上船长那儿吃头一顿晚饭。”
“我晕船,你就让我在这儿吃吧。你自己去陪船长吃好啦。”
“没什么。”艾皮·绥说。
他刚坐下,艾皮·勾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吃喝起来。他饿虎扑食般地把面饼撕下来,塞在嘴里,好像几天没吃东西似的,第一口还没咽下,又塞进第二口,边嚼,还边瞪着手中的食物,一个劲儿喘着粗气,就像饿牛吃草料一样。
这时,一个船员来到这儿,说:“理发师,船长请你上他那儿去吃晚饭。”
“你也一起去吗?”艾皮·绥征求伙伴的意见。
“我走不动呀。”艾皮·勾拒绝道。
艾皮·绥独自船员赴约。船长和同事们已坐在桌前,桌子上摆着二十多种菜肴。
见了艾皮·绥,船长问:“你的伙伴呢?”
“他晕船,睡了。”
“那没关系,慢慢地就会习惯的。你请入席吧,我们正在等你呢。”
船长把一盘烤羊肉留下,又拨了一部分菜肴在盘中,然后他们开始吃喝,饭后,船长指着留下的那盘菜对艾皮·绥说道:“拿去带给你的伙伴吧。”
艾皮·绥收下菜肴,带回住处,见了艾皮·勾说:“船长真好!我告诉他你晕船,你看他给你送什么来了?”
“给我吧!”
艾皮·绥把盘子递给他,他见了食物,犹如狼饿扑食,一把抢过盘子,贪婪地吃喝起来。
艾皮·绥却回到餐厅,陪船长喝咖啡。等喝完咖啡,他回到住处时,饭菜已被艾皮·勾吃得一点也不剩,艾皮·绥只好替他收拾好杯盘,送还船长处,这才回到住处休息。
艾皮·绥遭劫夺
第二天,艾皮·绥仍旧去招揽生意,他的报酬都由艾皮·勾坐享其成。除了上厕所,这个懒鬼一直赖在床上。每天晚上,艾皮·绥还从船长那里给他拿来一盘丰富的饭菜。二十天后,船到码头,他俩才上岸去。
到了城里,他们在旅店中租了一间房,艾皮·勾一进屋又倒在床上睡觉。艾皮·绥忙这忙那,买生活用品,烧饭煮菜,连吃饭都由他端到艾皮·勾面前。
吃饱饭,艾皮·勾说:“对不起,我头晕。”说完,倒身又睡。
艾皮·每天带着工具到市上去剃头赚钱,非常辛苦。艾皮·勾呢,却好吃懒做,什么事都不干。每当艾皮·绥劝他:“起来,出去逛逛,看看美丽的风光。”他总是说:“原谅我,我头晕。”说完就睡。艾皮·绥不管他,任劳任怨地做活赚钱。这样过了四十天。
第四十一天,艾皮·绥病倒了,便托门房帮助买食物。他生病的前四天里,艾皮·勾仍然吃饱就睡。艾皮·绥的病越来越重,处于昏迷状态,艾皮·勾发现缺吃少喝,饿得要命,只好起床,看有什么可吃的。
他翻了艾皮·绥的衣服,结果发现艾皮·绥口袋中的钱包,便偷了钱,逃之夭夭。
艾皮·勾谋到职
艾皮·勾身穿华丽的衣衫,偷偷地跑到外地,在城中闲逛。这座城市美丽整洁,但人们的穿着却除了蓝白二色外,就没有别的颜色了。他走到一家洗染坊门前,看见里面染的布料全是蓝色。他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老板,问道:“我想染这块手帕,请问要多少钱?”
“得付二十块钱。”
“什么?在我们家乡,这只需花两块钱呀。”
“那拿到你们家乡去染吧。我们这儿,可是一个子儿都不能少的。”
“你能染什么颜色呢?”
“蓝色。”
“我要染成红色。”
“我不会染红色。”
“绿色呢?”
“我也不会染。”
“黄色呢?”
“也不会。”
艾皮·勾数出许多颜色,染匠都不会染,而且不耐烦地说道:“我们这儿,一共有四十个染匠。这四十人中谁死了,我们就教他儿子洗染手艺,让他继承父业。没有儿子,我们宁肯缺着,也不要滥竽充数。如果死者有两个儿子,我们只教长子手艺,除非长子死了,他弟弟才能学洗染。我们做手艺活儿一向兢兢业业,只染蓝色,其余的颜色都不染。”
“实话告诉你,我跟你是同行,但我会染各种颜色。现在我打算给你做雇工,我可以教你染颜色,你就可以拿它在同行面前去夸耀。”
“我们这行业里不容纳外来人。”
“那你另开一间染坊,给我经营行吗?”
“绝对不行。”
艾皮·勾离开这家染坊,跑到另一家染坊去谋职,可得到的答复和第一家完全一样。他不服气,连续问过城中四十家染坊的老板,仍然一无所获。最后他找到染匠头目,毛遂自荐。染匠头目对他说:
“对不起!我们这一行,向来不收外人。”
艾皮·勾感到绝望,感到无比愤慨,差点气昏死过去。最后,他无所顾忌地直冲到王宫里,求见国王,向国王诉苦。国王接见了他。他对国王说:“启禀殿下,我是个外地人,一直是个染匠。我找遍了城中的染匠,打算跟他们合作,可是他们都拒绝我。我会染红色中的玫瑰色、紫色;绿色中的草叶色、阿月浑子色、菜油色、鹦鹉色;黑色中的炭色、眼药色;黄色中的香橙色、柠檬色。”他一口气数出各式各样的颜色,接着说:“陛下,这些美丽无比的颜色,城中的染匠谁都不会染,他们只会染蓝色,可是他们不聘我做师傅,甚至不肯雇我做佣工。”
“哦,你说得对。别管他们。这样吧,我替你建筑一所染坊,给你本钱。谁妨碍你,我就让人把他吊死在他染铺前。”国王说完,马上召集建筑师,命令道:“你们跟这位大师傅去城中寻找,凡是他看中的地方,无论是商店也好,旅店也好,让原主立刻搬走,就地建筑一所染坊。他怎么吩咐,你们就照办,不得违抗。”
国王赏给艾皮·勾一套华丽宫服,还给他一千金币,说道:“你先拿着用着。”同时还赏他一匹鞍辔齐全的骏马和两个奴仆。
艾皮·勾于是穿上了宫服,骑上了骏马,役使着奴仆,仿佛是一名官宦。
艾皮·勾建成染坊
国王很看重艾皮·勾,专门腾出一间宫室,布置妥当,给他住宿。第二天,艾皮·勾骑马随工程师一起去城中查看建筑基地。他们看中了一处地段,艾皮·勾说:
“这地方正合我心意,挺不错的。”
工程师叫出房主,带到宫中。国王出了一大笔钱,买下那块地基,然后兴土动工,建造染坊。按照艾皮·勾的要求,工人们终于建成一座规模宏伟的染坊。艾皮·勾向国王报告染坊竣工,急需金钱买洗染工具,国王慷慨解囊,说道:“给你四千金币,拿去做本钱吧。”
艾皮·勾带着本钱,到市场上去看,尽是蓝颜料,价钱倒很便宜。他便收集各种染料、工具,配制出各种颜色的颜料,首先替国王染了五百尺颜色各异的布帛,染好后就晾在自己门前。本地人从来没见过么美的各色布帛,过路的人们都挤在染坊门前参观,问道:
“大师傅,请问这都是些什么颜色呀?”
“这是红色,这是黄色,这是绿色……”艾皮·勾兴高采烈地向人们解释。
于是艾皮·勾的染坊门庭若市,顾客纷至沓来,大家都指着自己喜爱的颜色说:“给我染这种颜色吧,要多少工钱,我们先付给你。”
艾皮·勾把染好的布帛送给国王过目。国王见了鲜艳夺目的各种颜色,欢喜异常,加倍赏赐艾皮·勾。从此,所有贵族人家都送衣服、布帛给他洗染,嘱咐他:“请按某某颜色给我染吧。”
他根据人们爱好的颜色洗染,投其所好,大家都乐意付给他金币、银元。从此,他声名大噪,人们称他的染坊为“王家染坊”。
艾皮·勾名利双收,一跃成为本城的名人,城中别的染匠对他卑躬屈膝、低声下气。他们巴结他,吻他的手,向他请罪,愿意听他的吩咐。他们纷纷对他说:“收留我们做你的仆人吧!”
艾皮·勾懒得理他们,因为他赚了大钱,婢仆成群,成为趾高气扬的大富翁了。
艾皮·卧病
艾皮·勾偷了艾皮·绥的钱逃走后,艾皮·绥在房中昏迷不醒,躺了整整三天。门房从他房前经过,见房门锁着,也没在意。到第三天天黑时,门房还不见他们回来,有些诧异,想道:“难道他们不付店钱就走了?总不成是死了,或者发生什么意外了?”
他走到门前,听见锁着的房门中,传来一阵隐约的呻吟声,再仔细一瞧,门钥匙却挂在门闩上。他开了门进去,见理发师卧病在床,情形很可怜,不由安慰道:
“别紧张,没关系,静心养病吧!你的朋友呢?”
“安拉在上,我什么都不知道,今天才清醒一点。我一直叫喊,却没有人应声。兄弟,我快饿死了,请从我枕头下面的钱袋中取两块半钱,给我买点吃的吧。”
门房从枕头下面取出钱袋,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对艾皮·绥说:“钱袋里一文钱也没有呀。”
艾皮·绥知道钱被偷了,问道:“你见到我的伙伴没有?”
“没有!三天不见他了。我还以为你们都走了。”
“哦!肯定是那家伙贪财,他趁我病倒,偷了我的钱。”艾皮·绥边说边伤心地哭泣起来。
“不要紧。安拉会惩罚他的这种恶行。”门房安慰他,拿自己的钱买饮食供他吃喝,并热心地服侍他。
经过两个月的调养,艾皮·绥的健康才逐渐恢复。起床后,他心怀感激,对门方说:“等我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要报答你的恩情,不过你对我恩重如山,只有安拉才能偿还你的恩情。”
“赞美安拉!你终于好了。我服侍你,那是安拉的心愿呢。”
艾皮·绥重会艾皮·勾
理发师艾皮·绥病愈上路。一段时间后,正巧也到了艾皮·勾到的城市。他在大街上闲逛,无意间来到艾皮·勾的染坊门前,见各种颜色的布帛挂在门前,人们挤得水泄不通,他便向一个本地人打听,问道:“这是干什么?大家为什么挤在这儿?”
“这是王家染坊,是国王帮助外乡人艾皮·勾建的。开张以来,他每染出一种新的颜色,我们都来参观、欣赏。我们本地方的染匠没有这么高超的手艺,因此,他比一般染匠吃香得多。”那个本地人滔滔不绝,把艾皮·勾建筑染坊的经过,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
艾皮·绥听了,喜上眉梢,暗自思忖道:“原谅他吧,也许他忙着洗染,才忘了我呢。这么说,还是我成全了他。他失业时我帮助过他,并且从没怠慢他,因此,他要是碰见我,会感到高兴的。他会报答我的恩情呢。”
他挤到门前,见艾皮·勾坐在高高的柜台前,衣着华丽,俨然是权倾一时的宰相、骄傲的国王。他指手划脚,发号施令。四个奴仆和四个听差诚惶诚恐地伺候他,听他使唤。染坊里面,十个学洗染技术的学徒正忙着干活。
艾皮·勾恩将仇报
艾皮·绥满心欢喜,走进染坊,来到艾皮·勾面前,以为艾皮·勾见了他,一定会拥抱他,问候他,可是事与愿违,艾皮·勾竟一下子板起面孔,喝道:“讨厌鬼!我不是早已警告过你,别到我柜台前来吗?你这个强盗!难道你要我当众揭你的底吗?把他抓起来!”
他一声呼唤,奴仆们涌到艾皮·绥面前,七手八脚抓住他。艾皮·勾这才气势汹汹地站起来,拿着拐杖,喝道:“把他扔到地上!”
奴仆们遵从命令,把艾皮·绥摔倒在地。艾皮·勾挥动拐杖,一口气打了艾皮·绥一百下,然后命令翻转他的身子,又在他肚子上打了一百下,才又大声骂道:“你这个肮脏狡诈的家伙!你敢再到我的染坊来,我会送你进宫,让国王处死你。滚蛋吧,安拉不会保佑你的。”
艾皮·绥受尽凌辱,伤心透顶,在悲痛中走出染坊。在场的人感到奇怪,向艾皮·勾打听情况,问道:
“这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是个小偷,多次偷过我染坊中的布帛,我看他穷,可怜他,替他赔偿,并好言规劝,可是他老是不听。以后他再来,我会不客气地送他进宫去,让国王治罪,免得别人也受他的伤害。”
听了艾皮·勾的解释,人们纷纷咒骂艾皮·绥。
艾皮·绥建成澡堂
艾皮·绥一步一拐,回到旅店,想着艾皮·勾如此残酷无情地对待他,越想越愤怒。他躲在店中直到养好伤,这才出门,到街上找澡堂洗澡。他沿途向人打听:“兄弟,请问哪儿有洗澡的澡堂呀?”
“什么叫澡堂?”人们不知所云,反问他。
“那是为洗澡而专门修的房子,人们到里面去洗掉身上的污垢,使身体清洁卫生。”
“那你应当到海里去洗呀。”
“不!我打算上澡堂。”
“我们可不懂什么澡堂,我们从来都是在海里洗澡的,连国王也一样,他也得到海里去洗。”
艾皮·绥见本地人都不知道澡堂是什么,想了想,于是便上王宫去求见国王。他跪在国王面前,吻了地面,向国王致意后,说:“尊贵的陛下,我曾是在澡堂做事的一个外乡人。我到这里来想洗洗澡,可是城中却连一座澡堂都没有,这样美丽的城市怎么能没有澡堂呢?陛下,要知道洗澡可是人生最舒服不过的享受呢!”
“澡堂到底是什么?”国王问他。
他向国王解释了一番后,又说:“没有澡堂,这座城市就不能算尽善尽美的。”
“听你的吧!”国王赞同艾皮·绥的看法,赏了他一套华丽的宫服、一匹骏马和两个奴隶,并给他提供了一处舒适的住处,配有四个婢女、两个男仆。国王对他的尊敬超过了对艾皮·勾。他仍然叫来建筑师,命令他们:“和他一块儿去看地方吧!他看中什么地方,就在那儿替他建筑一个澡堂。”
艾皮·绥和建筑师在城中察看,选中了一处合适的地方。经他指示,建筑师依样很快建成一幢宏伟壮观的澡堂,并照他的意愿,把澡堂装饰得金碧辉煌、溢彩流金。澡堂建成后,他谒见国王,报告情况,说道:“一切准备就绪,只是欠一些设备。”
国王给他一万金币,他拿去买了需要的东西,把澡堂布置陈列得堂皇富丽。一排排洁白的浴巾挂在绳上,等待开张大吉。当时所有路过澡堂的人,看见这儿的陈设、彩画,都惊奇地交口称赞。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人们又蜂拥而来,参观他们从未见过的新奇事物。
大家都问他:“这是什么?”
“这是澡堂。”艾皮·绥回答他们,并把热水放到浴池里,人们更加好奇。国王派给他十个聪明能干的小伙子,他动手教他们擦背、按摩,并告诉他们:“今后就要这样替顾客按摩。”
万事俱备,艾皮·绥烧燃炉火,派人到大街小巷做宣传:“王家澡堂即日开张,恭请光临洗澡!”
人们开始络绎不绝地上澡堂去洗澡,他们享受到擦背和到热水浴池中去冲洗的乐趣,洗完,再由奴仆为他们按摩。澡堂头三天免费招待大家。顾客们进进出出,车水马龙,万人空巷。
艾皮·绥经营澡堂
艾皮·绥王家澡堂开张后的第四天,国王亲自率领朝臣,骑马来澡堂洗澡。艾皮·热情接待,自己动手替国王擦背,把他身上的积垢洗得干干净净,国王一下子变得光泽洁白。国王伸手搓揉肚皮,格吱格吱响,于是高兴极了。
擦洗完毕,艾皮·绥把玫瑰香水洒入浴池中,服侍国王下池浸洗一会,然后请他躺在软床,吩咐奴仆为他精心按摩。这时,香炉中焚着沉香,室内芳香无比,国王顿觉精神焕发,一身轻松,兴奋得不得了。
他欣然问道:“大师傅,这就是澡堂吗?”
“对,是的。”艾皮·毕恭毕敬地回答。
“安拉在上,这座城市在拥有这所澡堂后,才可算得上一座真正的城市。那么,你打算收洗澡的人多少钱?”
“陛下说了算。”
“好,每人收一千金币怎样?”
“饶恕我吧。陛下!人们贫富不均,如果我收每个洗澡的人一千块金币,澡堂就会关门的,因为穷人拿不出一千金币,他们就不来洗澡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打算收费因人而异。能出多少,我就收多少。这样,人不论穷富,都能来洗澡。这样经营,可以保证天天有人来洗澡,澡堂就不会关门。至于收一千金币的办法,那是向王公大臣们的开价,对普通人可是办不到的。”
国王赏赐艾皮·绥
艾皮·绥采用的收费办法,使朝臣们深表赞同。大家异口同声地向国王说:“陛下,他说的是。莫非陛下以为老百姓都象您这样富有吗?”
“这话虽然不错,但这位外乡人很穷,我们应当尊敬他,因为他为我们的城市办了澡堂,给我们的城市添了光彩,为此,我提议提高收费,是尊敬他的表现。这不算过份吧?”
“陛下要尊敬他,请赏赐他吧!陛下德高望众,普济众生,何在乎区区洗澡费。至于收费一千金币,就是身为达官贵人的我们也不愿出,更别说那些穷苦大众。”
“朝臣们,这次你们每人付他一百金币,每人送他男女奴仆各一人好吗?”
“我们当然听命。不过今后我们来洗澡,那就按各人的意愿付钱吧。”
“可以。”国王同意他们的建议。
于是朝臣们纷纷解囊,每人付给艾皮·绥一百金币,男女奴仆各一人。当天随国王一起去洗澡的贵人有四百人,艾皮·绥得到了四万金币,男女奴婢各四百人。此外,国王又另给他一百金币,奴婢各十人。艾皮·绥受宠若惊,感恩戴德,跪在国王面前,吻了地面,说道:
“圣明的君王啊!我可没有这么宽敞的地方,来收容这些奴婢呀。”
“我这样吩咐众臣,只希望凑一大笔款给你。你是异乡人,也许你有一天思念家乡,惦念亲人,要回故乡去,到那时,你就可以带一笔巨款回去,享一辈子的福了。”
“陛下,愿安拉赐福您!这么多的奴婢,只有王公大臣才用得上,陛下已吩咐官员赏我现款,我已得到实惠,而这些部队一样多的奴仆,他们需要吃穿,我可是供不起他们的。”
“安拉在上,你说得有理。”国王笑了一笑,“这些奴仆的确够组成一支队伍了。你愿意以每人一百金币的代价把他们转卖给我吗?”
“我愿意。”
国王派人到国库取来金币,交给艾皮·绥,然后把奴婢归还他们的主子,对官员们说:“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都来领回你们自己的奴仆吧。”
文武官员遵命。艾皮·绥这才一身轻松,他十分感激地说道:“赞美安拉,是陛下将我从这一大群问我讨吃讨喝的奴仆中解救了出来。”
听了艾皮·绥的话,国王忍不住大笑,然后率众归去。
澡堂生意蒸蒸日上
艾皮·绥把这一天收入的金币数了一遍,小心收拾好,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澡堂正式营业,他又派人到街上做宣传,说道:“凡到澡堂中洗澡的人,可以按自己的经济能力,随意交费。”于是人们约着络绎不绝地去澡堂洗澡,每人都按照自己的经济能力自愿交费。艾皮·绥坐在柜台上收钱,生意兴隆。天还没黑,钱柜却已装满了。
王后要去澡堂洗澡,艾皮·绥惶恐地好准备。他把洗澡时间分为两段,从上午到中午招待男人,从中午至傍晚招待妇女。他认真训练女仆的技术,让她们殷勤小心地伺候王后。王后很高兴,给了一千金币的洗澡费。洗完,她觉得心旷神怡,非常满意。从此,艾皮·绥名声大振。
他本人善良和蔼。去洗澡的人,无论贫富,一视同仁,因而他不仅收入增加,而且结识了很多朋友和官宦,彼此交情很好。每逢礼拜五,国王都上澡堂去洗一次澡,付他一千金币。其余的日子,让官吏和老百姓去洗。艾皮·绥尽心尽职,总让顾客满意而归。
有一天,御船的船长也来澡堂洗澡。艾皮·绥殷勤接待,亲自服侍他,非常友善,还款待他咖啡茶水,免收洗澡费。船长受到优待,更加尊重他的人品,对他印象颇佳。
艾皮·勾来到澡堂
这段时间,艾皮·勾经常听到人们议论澡堂。人们总是向对方说:“澡堂是人间最大的享受。安拉在上,明天咱们朋友一起上澡堂洗澡去吧。”
听了这些谈论,艾皮·勾心想:“我就不信。我倒要去看看那迷人的澡堂是什么样子的。”于是他穿上最华丽的服装,骑着骡子,由八个奴仆簇拥着,上澡堂去了。刚到澡堂门前,就闻到了沉香的芬芳气味,看见人们进进出出,里面挤满了官宦和老百姓。
他走进澡堂。
艾皮·绥一见他,便高兴地起身招待。
“你这样做,难道算是正人君子吗?”艾皮·勾突然对艾皮·绥说:“我开了一所染坊,成为有名的染师,还结识了国王。我经营染坊,奴婢成群,不愁吃穿,大家都巴结我,而你却不来看我,也不打听一下好朋友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去找你,我打发奴仆上旅店和别的地方到处找,可是他们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你杳无音讯。”
“我没有找过你?你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把我当贼一样打了一顿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艾皮·勾装出惊惶的样子,“莫非被我打骂的那个人就是你吗?”
“不错!你打骂侮辱的就是我本人。”
艾皮·勾唉声叹气,赌咒发誓,一个劲儿地推说是误会,是因为他没有把艾皮·绥认出来。他还强辩道:“有一个相貌像你的人,常溜进我的染坊偷洗染的布帛,因此我才会把你错当小偷了。”他拍着手,一副悔恨的样子,“没办法,只愿安拉救助我了!我亏待你,但当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呢?这件事啊,你也有责任,因为你没有对我说清楚,当时我正忙昏了头嘛。”
“兄弟,安拉宽恕你了。这是前生注定的。来呀!脱掉衣服,洗个澡,舒舒服服吧。”
“向安拉起誓,老兄!你原谅我吗?”
“唉,真是前世注定该我倒霉,愿安拉宽恕你,把我们的积怨一笔勾销吧。”
“你是怎么经营起这桩生意的呢?”
“这还得归功于你开染房的办法,你提醒了我呀。我学你的办法求见国王,讲了修设澡堂的必要,是他替我建筑起这座澡堂的哩。”
“哦,我也是求国王帮助起家的。安拉保佑,我会请求国王看我的面子恩惠你的,可能他还不知道你是我伙伴吧?我会告诉他这一切,还要把你引见他呢。”
“不用了。我同国王和大臣们的关系都很好,他们给过我许多赏赐。请吧,请将衣服脱下,挂在柜台后面,到澡堂洗澡吧。我陪你一起去洗,给你擦背。”
艾皮·勾脱了衣服,艾皮·绥陪他一起进浴室去,他尽心伺候这位洗染匠,替他擦背、冲洗。洗完,又招待茶水、饭菜。他对朋友如此谦恭,使得顾客惊讶。临走,艾皮·勾要给洗澡费,他坚决不收,说道:
“这点小事情,你也要认真。别这样,我们是朋友,彼此之间应不分你我嘛。”
“兄弟!向安拉起誓,这澡堂美极了,可还美中不足呢。”
“哦?”
“你如果拿砒霜和石灰配制药剂,那可是最好的拔毛剂。你制成这种药剂,等国王来洗澡时献给他。国王得到那样的享受,对你将更加爱护和尊敬。”
“你说得对。若是安拉的意愿,我将感谢你。”
艾皮·绥遭受谗言
艾皮·勾出了澡堂后,径直骑骡前往王宫,晋见国王。他对国王说:“陛下,奴婢进忠言来了。”
“有什么忠言可进的?”国王问。
“陛下建了一所澡堂吗?”
“不错!有位异乡人来见我,他的情况与你相似,于是,我也帮他建了一所澡堂。那澡堂建得富丽堂皇,使我的城市也添了不少光彩呢。”他叙述了澡堂的种种好处。
“陛下上澡堂去过没有?”
“去过。”
“安拉保佑,幸亏陛下还没有受那个肮脏的澡堂主人的暗算。”
“为什么这样说?”
“告诉你,陛下!今后要是你再上澡堂去,可得当心一点。”
“为什么?”
“因为那澡堂的主人是一个叛教徒,他求你给他建筑那座澡堂可没安好心,他是想要在里面毒害你。他配有一种毒药,有机会时他会拿给你用,他会对你说:‘把它涂在腋下,它是最灵验的拔毛剂。’其实那只是一种致命的毒药。基督教国王曾许诺那个小人,他毒死陛下,就释放他的妻室儿女,他的妻室儿女现在还是基督教国王手里的俘虏。当初我被俘就跟他关在一起,后来我替那些异教徒洗染,他们替我说情,请求赦免,当时那国王问我:‘你希望什么?’我求他还我自由,因而才摆脱困境,流浪到这儿来。那天我在澡堂中碰见他,问:‘怎么也在这儿?你老婆孩子呢?’他说:‘他们还做着俘虏呢!’他还说:
‘有一天,那基督国王开庭,我受审,听到官员们议论国事,国王叹口气说道:‘世界上我只受那个国王的威胁了。如果谁能杀掉那个国王,那他要什么我就赏他什么。’我趁机走到国王面前,说道:‘如果我替陛下杀掉那个国王,陛下能恢复我们全家的自由吗?’国王说:‘对!我会照办的,而且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于是答应替他行刺,他这才派船送我到这儿来,我求见了国王,他替我建了这所澡堂。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杀掉这个国王,我就能和家人团聚了。’
我问他:‘你预备怎样谋害国王呢?’他说:‘再简单不过了,因为国王还要上澡堂来洗澡,我已经为他配了一种毒药,待他来时,我献给他,并对他说:‘请用这种拔毛剂吧,它灵极了。’等他一涂抹,一夜之间毒素就会浸透他的心脏,他一闭眼,便大功告成。’
听了他的谈话,我十分替陛下担忧。陛下待我太好,为了报答,我才前来告密的呢。”
国王听了艾皮·勾的谗言,非常生气,命令道:“你决不准走漏风声。”于是命令侍从,陪他上澡堂洗澡,打算亲自去探个究竟。
船长救助艾皮·绥
国王来到澡堂,艾皮·绥一如既往,殷勤招待,亲自替国王擦背、冲洗,然后说:“启禀陛下,奴仆配了一种拔毛药,专供陛下洗完澡后拔腋毛用的。”
“好啊,给我拿来吧。”
艾皮·绥忠厚地把拔毛药献上,国王闻到药中的砒霜气味,认为是毒药,因此大吼一声,气冲冲地吩咐侍从:
“快把他给我逮起来!”
侍从逮捕了艾皮·绥。国王怒气未消,匆匆走出浴室,穿好衣服,马上召集侍卫,绑了艾皮·绥。当时谁也搞不清国王为什么生气,看见他气得脸色发青,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过问。艾皮·绥被绑到国王面前,他立即传来御船船长,对他说:“给我把这个狡诈、肮脏的小人带走,拿个大麻袋,把他和二百磅的石灰一齐装在里面,扎起袋口,用小船运到宫殿下面。我命令你,把他抛到海里,让石灰和海水活活地烧死他、淹死他。”
“遵命,”船长带着艾皮·绥,却来到一个小岛上,对他说:
“喂!你好呀!我上你的澡堂去洗过一次澡,蒙你对我殷勤备至,还不收我的洗澡费,我很感激。从那时起我就对你印象很好,非常钦佩你的为人。告诉我吧,你和国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什么地方冒犯了他,使他对你恨之入骨,并让我这样残酷地处置你?”
“安拉在上,我什么也没有做。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会遭此大难!”
“国王对你另眼相看,这是别人望尘莫及的。凡得到恩赏的人,往往易遭他人嫉妒,你可能惹人眼红,让人嫉妒,别人在国王面前进你的谗言,国王才会这么痛恨你。不过也没关系,我会帮助你的。像你尊重我那样,我要搭救你,我会和你一起住在这个岛上,等候合适的船只,再送你回家乡。”
艾皮·绥和国王的宝石戒指
艾皮·绥听了船长的话,亲切地吻他的手,感激不已。船长为了交差了事,把石灰装在大麻袋里,把一块有人那么大的石头放在里面,自言自语地说道:“求安拉保佑了!”他给了艾皮·绥一张网,吩咐道:“你拿这张网打鱼吧。我负责打鱼供国王食用,但今天为你的事,我没有工夫打鱼。要是到时候厨师派人来取不到鱼,那可就糟了。你来打鱼应付他们,我就可以抽空到宫殿下面假装一下,好像把你抛入海里了。”
“好!我来打鱼,你去吧。安拉会保佑你的。”
船长把装着石灰和石头的麻袋搬到小船上,划到宫殿附近,见国王坐在上面,他高声问道:“陛下!我可以行动了吗?”
“对,你扔吧!”国王命令道。举起戴着宝石戒指的右手一挥,不料一道金光划过,他的宝石戒指不小心掉进了海中。他的宝石戒指具有统率三军的权威,要是失落戒指的消息传开,军队就会反叛,他也会遭杀身之祸,因而他只好不吭气。
艾皮·绥按照船长的吩咐,在海中撒网打鱼,一下子就打到满满一网鱼儿。他一而再、再而三,非常卖力地张网打鱼,打了一大堆鱼摆在岸上。
他望着那么多鱼,暗自说:“安拉在上,我好久没尝过鱼味了。”于是他挑了一尾又大又肥的鱼,心想:“等船长回来,我叫他煎这条鱼给我吃。”他剖开鱼腹,发现鱼肚里有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原来是个宝石戒指,便拿出来,戴在右手的小拇指上,这正是国王失落的那枚宝石戒指。戒指在海中被那条大鱼吞到肚里,大鱼漫游到海岛附近后,落在艾皮·绥的网中。艾皮·绥却什么都不知道。正巧在这时候,有两个奴仆奉厨师之命来取鱼,一直走到艾皮·绥面前,问道:
“喂!船长呢?”
“不知道。”艾皮·绥回答。
他刚一举手,那两个奴仆的脑袋顿时就离开了脖子,落到地上。
他很迷茫,自言自语道:“唉!也不知道是谁杀死他们的?”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神奇的戒指
船长交差之后,急急忙忙回到岛上,看见岸上摆着大堆鱼和两具尸体,同时,他看见艾皮·绥手上戴着一个宝石戒指,不禁大吃一惊,赶忙大声嘱咐艾皮·绥:“兄弟,你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可千万别动,因为你一动我就会死。”他边说,边走到艾皮·绥面前,问道:
“是谁杀死这两个奴仆的?”
“安拉在上,我一点也不知道。”
“哦?告诉我吧,你怎么会得到这个宝石戒指的?”
“是我剖这条大鱼时从鱼肚子里拾到的。”
“是吗?我就说什么东西闪着亮光,从国王手上一直落到海里,那时我正在抛麻袋,国王则在宫殿的窗前举手示意,这戒指肯定是从他手上落到海里的。这条大鱼把它吞掉后,却在这儿落网,叫你打捞起来了。这是你的运气哪!可你知道这个戒指的用处吗?”
“不知道。”
“告诉你,这个戒指有统辖三军的威力,因为它被施过魔法,神通广大。当国王讨厌谁,不想见他的时候,只须举手一指,那人的脑袋马上就跟他的身体分离,因为戒指里闪出一股电光,光线射到那人的身上,他会立刻被杀死的。”
“那么请你带我进城去吧!”艾皮·绥十分兴奋地说。
“好,我带你去,现在我不为你担心什么了,因为你如果有意杀国王和消灭他的军队,只须举手一指,你的愿望就可以马上实现,谁也阻挡不了你。”
船长满足了艾皮·绥的请求,让他乘上小船,高兴地划着送他进城。
艾皮·绥向国王报恩
回到城中,艾皮·绥进宫求见。
国王坐在宝座上,愁容满面。他因遗失宝石戒指,不敢向任何人宣布而发愁,朝臣们却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尽心尽力地侍卫着他。艾皮·绥一直走到国王面前,国王看见他,大吃一惊,问道:
“你不是被丢到海里去了吗?为什么又活着回来了?”
“启禀陛下,当陛下处我死刑的时候,船长带我到了小岛上,我向他打听陛下生气的原因,他说:‘你一定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他才迁怒于你,这样对待你。’我说:‘安拉在上,我的确什么也没有做,我真的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过而遭此厄运。’他说:‘国王对你有极大的恩惠,也许有人嫉妒你,在国王面前造谣中伤,这才惹得国王这么痛恨你。我上过你澡堂洗过澡,你为人很好。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我要搭救你,想办法送你回家。’于是他把跟人一般大的石头装在麻袋中,做了我的替身,投到海里。可是当陛下举手下令的时候,这个宝石戒指陛下的手上脱落到海里了,幸好一尾大鱼吞掉了它,我又在岛上打到了那条鱼。我挑出那条大鱼,准备拿去煎来吃,谁知当我剖开鱼肚时,发现了这个宝石戒指,便取出来,戴在自己的手指上。不久,两个差役来取鱼,我不知戒指的威力,向他们举手示意,想不到两个差役竟因此倒地而死。之后,船长回到岛上,发现我手上戴着宝石戒指,便给我讲明了原委。我因为陛下的恩惠才走了好运,因此,我今天带戒指来见你。喏!这是你的宝石戒指,请你收下吧。假若我曾冒犯你,请陛下宣布我的罪状,然后依王法而诛之,我毫无怨言。”
艾皮·绥说完,从自己的手指上脱下宝石戒指,递给国王。
国王听了这一席话,明白艾皮·绥做了一件大好事,立刻收下戒指,戴在自己的手指上,他人也立即有了精神,一下子跳起来,紧紧拥抱艾皮·绥,感激地说:“你真是一位正人君子!我冤枉你,饶恕我吧。老实说,这个戒指如果落在别人手里,那可就再难回到我的手里来了。”
艾皮·绥揭穿艾皮·勾的阴谋
艾皮·绥对国王说:“陛下,我只有一个请求,请把你为什么处死我的原因告诉我吧。”
“安拉在!从你归还戒指的行为来看,我确信你是清白无辜的,可是事出有因,那只因为洗染匠对我说……”
于是国王把艾皮·勾的谗言和盘托出,告诉了艾皮·绥。
“安拉在上,陛下!我并不认识任何基督教的国王。我从来没有到过什么基督教国家,更没有谋害陛下的意思。那个洗染匠,他原是我的伙伴,在亚历山大城中我们彼此是邻居,因那里生意不景气,我们才相约着一起离乡背井,出来谋生。当初我们一起朗诵《古兰经》开宗明义第一章,彼此约法三章,我们发誓在旅行期间谁有事做,应照顾失业者的生活,彼此关怀,互助合作……”
于是艾皮·绥不紧不漫地把他跟艾皮·勾一起的遭遇,从头到尾,详细叙述了一遍。最后说道:“陛下,原本是艾皮·勾他向我建议配拔毛剂给您使用的,他对我说:‘你的澡堂样样都好,只缺少拔毛药,这是美中不足的地方哪。’陛下,你要知道,拔毛剂并不会伤人,我们家乡个个澡堂都有,当初只怪我忘了这件事情,后来是艾皮·勾提醒我的呢。现在恳请陛下派人把相关的人都找来对质,便可还我清白了。”
艾皮·绥回到故乡
国王果然派人找来旅店的门房和染坊的仆役,仔细盘问,了解情况。结果,门房和仆役都照实讲来,证明艾皮·绥讲的都是事实。国王派人去捉拿艾皮·勾,吩咐说:
“把他赤膊绑来见我!”
当时,艾皮·勾正得意忘形,国王的差役突然冲进屋去,出其不意把他绑起来,披枷带锁地押到王宫。他看见艾皮·绥坐在国王面前,旅店中的门房和他自己的仆役都站在他身边。
门房指着艾皮·绥对艾皮·勾说:“这位不是你的伙伴吗?你偷了他的钱,他还在病中,你却把他一个人扔在店中,是我伺候他来着。”接着染店的仆役说:“不是你吩咐我们抓住他,把他痛打了一顿吗?”
听了门房和仆役们的证词,国王终于知道了艾皮·勾是个小人,理应受到严厉的处罚,因此吩咐仆役:“把他带去游街示众,再把他装在有石灰的麻袋中,投到海里,烧死、淹死他吧。”
“恳求陛下,请看在我的面子上饶恕他吧!”艾皮·绥向国王求情:“他作的恶事,我都原谅他了。”
“你可以宽恕他,可我却不能饶恕他的恶行。”国王说着,大声喝道:“快把他带走,照王法处置吧!”
差役按国王的命令,把艾皮·勾带到市中游街,然后把他和石灰一起装在大麻袋中,扔在海里,活活把他烧死、淹死。
事实证明艾皮·绥是个好人,国王非常尊敬他,十分感激他,对他说:“艾皮·绥,你希望得到什么?说吧!我会给你的。”
“陛下,我不想再在这儿待下去了,请陛下送我回家吧。”
国王挽留他,让他当宰相,共谋国事,他却不愿意。不得已,国王只好赏他更多的财物和婢仆,装满了一船,送他回家。他向国王告辞,带着财物和仆人,满载而归。
船在茫茫大无边的大海中颠了几昼夜,终于平安到达亚历山大城。仆从忙着卸船,无意间发现岸边有一个大麻袋,赶忙报告艾皮·道:“主人,海边有个大麻袋,非常沉重,袋口被扎得紧紧的。我们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
艾皮·绥随仆从去打开麻袋一看,是艾皮·勾的尸体。原来艾皮·的尸体被风吹浪打之后,也漂到故乡来了。艾皮·绥不念旧恶,顿生恻隐之心,亲自替他料理后事,把他埋葬在附近,花钱给他立碑建祠,以供后人凭吊,并在祠堂门上刻上下面的诗句:
工作可以反映人的本质,
言行是一个人的品质标志。
别胡言乱语,
保持自身名节。
好说流言蜚语,
别人也许会以同样的语汇中伤你。
须远离奸诈恶习,
家犬应具有驯良的品性,
主人才会爱护、养育。
被链捆起的狮子,
过于呆愚。
腐尸、碎片浮上渺渺的海洋,
海底却埋葬着珠宝。
麻雀岂能跟鹰隼分庭抗礼,
恰恰是它愚昧。
善良的人都有好结局,
这天经地义。
黄连中提不出甘甜, 因为苦是它的本源。
艾皮·绥回到家乡亚历山大城后,过着幸福愉快的生活,康福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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