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父亲文章
临近清明,多了几份对父亲的怀念......下面就是小编给大家整理的怀念父亲文章,希望大家喜欢。
怀念父亲文章:怀念父亲
父亲去世已有些时间,我觉得应该写一点东西纪念他。
父亲生于解放前,生活在江西、安徽和浙江三省交界非常偏远的穷山僻壤。山区地势高,交通非常不便,父亲的一辈子是肩挑背扛的一辈子;山区条件差,几亩瘦地是命根子,父亲的一辈子是为家庭生计而操劳的一辈子。在山区艰苦的条件下,父亲和母亲走在一起,共同编织出美丽、动人而又令人伤感的人生故事。父亲和母亲不仅给了我们三个兄弟姐妹的生命,哺育了我们长大成人,更主要的是奇迹般地培养出山里从未有过的两个大学生、博士生。
父亲匆匆走了,父亲为什么走得如此匆匆,因为父亲为了儿女们走出贫穷的山区而操劳过度、因为父亲要用自己的汗水和生命换来儿女们的幸福。父亲匆匆走了,留下的是响彻山区每个角落和村镇的盛誉。父亲匆匆走了,留给儿女们的是悲痛、是泪水、是伤感、是内疚、是自豪、是激励、是希望、是未来,还有永不磨灭的记忆!
椐母亲说,父亲从小就过着艰辛的日子,但他是个懂事、坚强的孩子。父亲共有7姐妹,二男五女,他排老二,上有一姐姐,父亲的姐姐14岁就出嫁了。不幸的是父亲十几岁时,祖母便去世,加之祖父无能,家中的重担早早落在他身上。父亲曾说过,从那时起他就担负起祖母的角色,当时他最小的弟弟才只有几岁。为了照顾一家老小,父亲起早摸黑,操持家务,大到做房子,小到洗衣服、洗尿布,都要过问;为了他弟弟妹妹的安康,父亲经常在半夜里走出几十里山路,去寻医问诊;为了一家生计他吃过野菜,甚至违心偷过生产队的粮食。为了使他弟弟早日成家,父亲帮他弟弟盖起了房子,他起早摸黑,出工近50天,从未说过不字。小姑出嫁,父亲作为长辈,亲自护送出门,他那眼泪汪汪的样子我至今沥沥在目。俗话说“长兄如父”,可父亲还担当起“长兄如母”的角色。
父亲曾说过,他非常怀念祖母在世的日子,祖母非常爱他,父亲还特别肯定的强调,如果祖母在世,祖母最疼爱的会是父亲的儿女。父亲从小就失去了母爱,可他却给了他的弟弟妹妹、他的儿女们世上最伟大的父爱!
父亲的艰辛劳作换来的是父亲的兄弟姐妹的成家立业和我们几个儿女的健康的成长,可接下来的日子里父亲的负担却变得更重了。山里人的观点是小孩长大了,父母的负担就可以减轻了,因为小孩可以帮父母亲干农活了。可我们家却相反,父母亲坚持让我们三个小孩子都上学,儿女们不仅不能帮助父亲减轻负担,带来的却是巨额的学费。父亲让儿女们上完小学上中学,上完中学上大学,在那年代、那偏僻的山区培养出一名大学生是何等的容易!在儿女们看来,学费已不是金钱,它是父亲的汗水、血水,它是父亲的生命!为了儿女们的学费,父亲到过浙江、安徽等地的高山,扛过木头、挑过石灰、做过木炭,家乡周边的高山上更是留下他的足迹,洒下他的汗水。为了儿女们的学费,父亲到偏远的山里租田种地、开荒植树。为了家庭的生计,父亲时常在农闲时远离家乡,到外地卖苦力,吃上一两个月的干菜是常有的事。我还清楚的记得,有一年,父亲在外干了一个来月重体力活却没有拿到血汗钱而伤心欲绝的样子。
父亲曾跟母亲说过,为什么别家的小孩早就能帮父母干农活了,而他们却要送自己的儿女去上学?在生活的重压下,父亲曾经埋怨过、犹豫过,可父亲和母亲却坚持着一种信念:山里太穷了,儿女们一定要走出大山!而走出大山的唯一出路就是儿女们考取大学!山里太苦了,可再怎么苦也不能让儿女们受苦!父母常说:“孩子啊,山里的苦就让我们这一代来承受吧,你们可一定要好好学习,要走出去呀!”这就是父亲的殷切期望!
父亲也曾说过,他有时觉得有点伤感,因为父亲的兄弟姐妹在成家立业过上好日子后,父亲因要供养儿女上学而最需要帮助时,他们却疏远了他。
父亲的艰辛不仅体现在供养儿女们上学上,为了改变一家人住宿条件,他和母亲又不辞辛苦的地盖起了房子。硬是一根木头一根木头的扛,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挑,完全凭他一个人的操劳做起了我们现在常回去往的新房子。
父亲曾说过,他有两个儿子,就应该有两栋房子,这样在山里才会让儿女们更早更好的成家立业!父亲也曾说,儿女们要取媳妇了,媳妇可是城里人呀,虽然儿子和儿媳在家不会住好久,可爹娘一定要让儿女们在新房子里举行婚礼!伟大的父亲是何等的用心良苦!
在山里,父亲也算是个文化人。过年了,父亲有时会自豪的用毛笔写幅对联挂起来;在晚上,父亲也常常戴起老花镜在微弱的灯光下看起书来,父亲用家乡话逐字逐句地念着的神态沥沥在目。在外做工,父亲又总是主动的为乡亲们做好帐目、记好工钱,乡亲们非常的感激他!
父亲是个心灵手巧的人,母亲常常夸父亲干活很细致。父亲会做好多木工活、泥工活和竹匠活,家里的许多生活用俱都是父亲自己做的。
父亲是个非常勤劳的人,可以说三百六十天,几乎天天起早摸黑!
父亲的脾气有时有点躁,可父亲是个心地善良,没有心计的人。父亲深爱着家庭和自己的子女,特别是当子女们考取大学后,家里的粗活、重活绝不让我们做!
父亲一生是辛勤的一生,由于过度的操劳,他的身体过早地出现了衰老而患重病,父亲58岁就离开了我们。
父亲在世的最后些日子里非常思念远在外地工作的儿女。母亲说,父亲虽没有提出要求儿女们回来让他看看的要求,但父亲的思念之情却是那么的深彻!临走前的几天父亲曾和母亲交待,“我走了,老大要叫他回来,老大在县城里较近,可老二就别叫他回来了,他在北京那么远,太不方便了”。“我走了,一切后事都要从简,就给我安置在马路边吧,这样便于远在外地工作的儿女们来看看我”。父亲呀父亲,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你想到的还是不能给儿女们带来什么麻烦。
听母亲说,父亲的最后一口气弥留了许久,我想父亲心理是多么的不愿意和无赖!
病魔啊,你为什么如此的无情!你真的过早的夺去了父亲的生命!你带给儿女们的是无比的悲痛和内疚!父亲临走时,儿子不在其身边,儿女们刚有点出息,可父亲你就走了。父亲,你操劳了一辈子,为什么不给儿子抱答的机会!父亲,怎么会这样!难道这就是你的命,儿女们的命么?
我们深深的爱着父亲!我们十分怀念父亲!我们寄上了我们的哀思,我们寄上我们的期盼:“来生有灵,再为父子,以报父恩”!
怀念父亲文章:怀念父亲
临近清明,多了几份对父亲的怀念。
父亲走后,母亲一直跟着我,前些日子大伯家的哥哥结婚,母亲才又回到老家。母亲不愿意回老家的原因很简单,一是父亲突然走了自己冷清,二是看到父亲留下的东西心里难过。
这段时间母亲一直在老家,准备找个建筑队收拾一下老家的房子。昨天是周日,我就早早起床回去了,也是为了了却父亲临终前的几件心事。大伯家的哥哥终于成家了,在你走后不到两个月就结婚了,过门的嫂子还带着一漂亮的女儿叫“珍珍”,遗憾的是你再也没有机会喝他的喜酒。老家房子维修的事情,母亲已经张罗的差不多了,现在都是承包给建筑队挺省心的,您放心好了。
昨天我和母亲把您辛辛苦苦一辈子置办下的农具给卖掉了,母亲一个劲的和收废品的谈价格,看得出母亲心里的不舍。那台“潍坊”牌拖拉机跟了我们家有二十多年了,记得买时我还在上小学,如今当废品卖了,我的心里确实也不是味道,因为它和我们家喂的那头老黑牛一样,都承载了我们很多童年的记忆。
女儿小的时候跟着父母生活了一年多的时间,父亲经常开着拖拉机去姥姥家拉水,颠簸的土路和拖拉机发动机的轰鸣,让她非常的好奇和快乐。到了姥姥家舅舅们都开着高档轿车,他们一家三口就开着那台拖拉机,车都停在姥姥家的门口,女儿时常还跑出去看看,千万别让人家开跑了,那时舅舅们都笑她。如今女儿也九岁了,都上小学三年级了,回想起来女儿在老家那段日子,是父亲最快乐的日子,因为一看到女儿不管他多累都从心里高兴。
这个春天有些冷,可以用“春寒料峭”来形容。今天在开车上班的路上,忽然想起父亲不禁泪流满面,也许是快清明缘故,难免多了几份对您的怀念。
写一篇文章怀念父亲,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怀念父亲文章:怀念父亲
父亲去世已经四年多了,但父亲辛苦劳碌、善良慈爱的一生,使我永铭不忘。父亲永远是我心中的丰碑和偶像。
今年春节,我带着儿子匆匆地赶回四弟迁居后的新家——马蹄沟村的纸房,歇息片刻就拿着礼花香火来到父亲那已满是荒草的坟前。跪在父亲的坟前烧纸,才觉得脖子里凉凉的,抬头望望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雪来了。虽然我知道现在不过是黄昏,但感觉很是阴沉。这恐怕是山高沟狭的原因吧。这个曾经养育我长大成人的贫瘠闭塞的寨沟,而今随着四弟的最后搬迁,再也没有人住了;这个当年人民公社吃大锅饭时曾经是一个生产小组的寨沟,如今只有荒凉破败的院落与祖先的坟茔相伴。眼前是火纸燃着浅红色的火还有那袅袅上升的淡淡的烟;耳中能听到的,只有蔌蔌下落的雪花,连一点鸟兽的踪影都没有,这原本喧哗嘈杂的寨沟,如今却静得有点让人心里不踏实。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枯草荒坟,望着礼化在黄昏的飞雪中寂寞地开放,似乎又觉得父亲在对我诉说往事。
父亲的突然病逝,成了我心中永难愈合的一个伤口。九九年正月开学前,我正忙着为盖房作准备。正月十三,父亲从老家下来,给我带了点蔬菜,下午就帮我到旬河对岸的铁桥下面上沙石料,事后回想起来,父亲那时的体力已经有些异常,端上大半篮沙料似乎有些力不从心。父亲虽然早已年过花甲,但是却长期从事着繁重的体力活劳动,一篮沙石料是远不在话下的,只是我那时太忙了,没有顾得上多想。正月十四打地梁,忙得百事缠身,只恨没有分身术,父亲早上去帮我买了钢筋就要回家,说屋里忙得很,我怎么好执意强留,我知道父亲的心永远在土地上。没想到父亲回去没几天就累坏了。正月二十三,二弟下来说父亲吐血便血,病得厉害,让我回去看看。我请教了医生,说可能是胃穿孔,若是剧烈活动更加危险,山高路远,只好选择在家治疗。我就请医生随我一同回家。父亲的精神尚好,头脑清醒。问及得病经过,父亲说实在是累了的,“正月十八,我掮了一口袋洋芋种下红岩滩,没想到没人要,只有再掮回来。当时就觉得很累,正月二十一化柴时猛然一震,只觉得眼前一黑……。”父亲还说年轻时胃就曾受过伤吐过血。再问原来治疗用药情况,知道已误入歧途,确定了新的治疗方案,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又同医生一起下来了。没想到正月二十八四弟又下街来,说父亲的病重得很,恐怕是不行了。我当时正在跨公路安水管,中途无法停工,我安罢水管匆匆赶回老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我双腿长跪在父亲长年睡觉的土坑前,握着父亲的手泣不成声。兄弟们说父亲经常昏迷,神志已不大清楚。但父亲听说我回来了,就睁开眼睛说:“道泓回来了,你盖房正忙着呢”。
此后的两天里,父亲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一醒来就喊叫心口痛肚子痛,又不许我们给揉一揉,说一揉就痛得更厉害,我知道这是过多地使用凝血药,血都淤结在胃肠道里无法排出的原因。父亲临终前不断喊着要解大手,且非要下床不可。父亲一生要强又爱干净,他不愿解在床上。其实什么也解不下,每次只要稍微一动,就痛得浑身痉挛牙关紧咬,双手无助的挥舞着,我知道那是凝固的罪恶的血块,像刀一样扎着父亲的肠胃。我们姊妹几个看着父亲痛成这样,心如刀绞却又没有办法。正月三十晚上,家里来了几个看父亲的客人正在吃饭,只有我们兄妹几个守在父亲的身边。父亲又一次喊着要解大手,我们流着眼泪请父亲解在床上,父亲执意不肯,我们拗不过,弟兄三个只好端着父亲慢慢往床外挪,还没有挪到床边,父亲就痛得双手乱舞,我们赶紧扶着睡下。父亲痛得大口喘气,但一会呼吸慢慢得变微弱了,我以为还是像一前一样,父亲的痛疼减轻了一些呢,谁知父亲就这样走了。那时是晚上八点钟,屋外正下着淅沥凄冷的小雨。
家里什么也没备下,(现在真是想不起来当时父亲病重期间,为什么不给准备后事以防不测,这实在是不可饶恕的过失,包括我也包括其它人)。兄弟几个乱作一团,才把父亲停放在堂屋的门板上。我陪着父亲坐在已经下了门板的堂屋里,二弟四弟楼上楼下急着找这找那,三弟远在西安打工,最终也没有回来。屋外的雨又大起来了,檐水淅沥不断。我抚摸着父亲瘦削的渐渐冰凉的脸,怎么都不相信这就是事实,但愿这是父亲一生辛劳之后的一次小憩。但床下的油灯和不断飞起的纸灰都在提醒我:父亲再也不会起来了,真的永远离我而去了。直到凌晨两点,才请人做好了罩衣,而父亲的身体早已冰冷僵硬,上衣根本无法穿上,又无人可以请教。兄妹几个一边哭一边拿我反来复去作试验,总算免强给父亲穿上了寿衣,而没有伤到上肢的关节,当时那悲恸、绝望、愧疚、惶惑的心情实在难以言表。穿好寿衣,天已快亮了,二弟四弟又忙着请人、送信,我长年在外,门上情况不大熟悉,继续留在家里陪父亲。雨还在下着,阵阵冷风从门外直扑进来,凄神寒骨,吹得豆油灯忽明忽暗摇曳不定,不断地拔总是嫌不亮,风吹得纸灰在屋里直打转转,远近的鸡声也此起彼落的叫了起来。
听父亲说,我们李家祖上是清初大移民时,从湖南大柏树庄迁来的,一支留在了大岭柏木垭,一支辗转来到红岩马蹄沟。在寨沟这个地方已经生活了人老四辈子。父亲十多岁时,就被逼迫来到熊耳沟一个姓郭的地主家放牛。父亲说那主人的心肠好毒,有一次放牛嘴干,爬在水井边喝水,财主竟然用脚踢他,差点没被淹死。解放前吃苦受罪那是自不必说,就是解放后几十年,父亲也是含辛茹苦饱经风霜。我出生于六一年,那几年正是全国性的自然灾害,生计艰难那是自然,但我太小不大能够记得。我现在记得很清楚的是七零年前后的一段艰难时光。马蹄沟的土地条件不是太差,但那时农村极左路线猖厥,收下的粮食,除了应该完成的农业税外,其余又都以各种名目上缴了,缴了光荣粮又缴超购粮,支书倒是笑迷迷地捧回了一个个鲜亮的奖状,但却饿扁了村里男子汉的肚皮,饿绿了妇女小孩的眼睛。那时我们一家十口,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庭,家庭成员结构又很复杂,老奶奶带着两个没成家的老成叔叔,父母身后跟着我们姊妹嗷嗷待哺的五张嘴。全家每顿只有一土碗包谷米下锅,剩下的就只有拿水和野菜哄肚肠了。奶奶的两个老成儿子晚上饿得睡不着,就用脚蹬她老娘,奶奶难免说一些风凉话,说我们五张嘴吃闲饭,连带了她们也一起跟着受罪。奶奶说得没错,两床土坑只有一墙之隔,父母只有忍着,家里常为一碗稀汤闹别扭。我们姊妹人小,常嚷着要吃好的,人小哪里知道,每顿一碗光汤有得喝,别饿死了就是好的,哪有什么好吃的。就是一顿面条,也是亲戚前脚进门,奶奶后脚拿着升子去向邻居借,我们也只有站在桌边看嘴的份。这样的生活,让父亲这个当家的怎么当,父亲常叹气说,宁教顿顿汤,莫教一顿光。现在想来,那时除了没吃什么观音土(其实是我们这里根本没有这种土,就是想吃也没有),其余什么野花、野菜、野果、树皮、树根,只要闹不死人,逮住什么就吃什么。但最让人难以下咽的还要算那拳阳(它通用的学名叫厥根,因它的叶子初生时象小孩那半握的拳头,又多生于阳坡,我们乡里人就形象地叫它拳阳)。这每天爬起来只有两顿光汤,谁受得了,父亲常常叹气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填饱全家人的肚皮。终于有一天,不知父亲从哪里得到了灵感,就突然想到了用拳阳来充饥。父亲拿上柴刀、板锄,背上背笼,引着我来到朗坡挖拳阳。十月小阳春,坡上很暖和,父亲先割拳阳叶,割了一大片之后,就让我躺在干爽的略带腥味的拳阳叶上晒太阳。我看着父亲一下一下用力的挖开粘结的红土,再从土里一根一根地拽出长长的筷子粗细的棱状黑根,背回来后洗净晒干,再剁成寸把长的小段,放进石磨里磨碎,筛下灰黑色的粉末来。说来真是神奇,光光的一锅汤,下上一两碗灰黑粉末,那一大锅汤就可以用筷子吊起线线来,父亲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说拳阳真是个好东西。可我咽不下,那东西土腥味太重不说,寸把长的黑纤直戳喉咙,勉强吃下去就恶心要吐。乡里人白天要在生产队干农活,推磨一般都放在晚上,父母伯叔们推,奶奶箩,我们家的箩筛又粗又破,奶奶人老眼睛不好,寸把长的黑茎全混进了箩下。那是为了活命,谁顾得上讲究。许多年后我已长大成人,父亲还常常对人说起他当年逼我吃拳阳的事,话语里充满了无限的沧桑和感慨。
改革开放以后,再也不用为每天两顿饭发愁了,父亲总算过了近二十年能吃饱饭的日子,那恐怕是父亲一生中最愉快的时光。父亲常高兴的说;“能吃饱饭比什么都重要。”没饿过肚子的人,是体会不到父亲这句朴素的话里,饱含了多少人世的酸辛。后来,弟妹们长大了,我也考上了安康师范,毕业后分到了小河区的边远乡下教书,那时交通极为不便,一年中能在家的日子不多,弟兄几个也分了家,父母跟四弟一起过。为了多收一点粮食,父亲更加辛苦了。我们住得高,土地条件差,山大沟狭、广种薄收,父亲成年累月的忙在坡上。每到秋季,父亲还要一连几个月的夜晚歇在山上看野猪,天亮后回来洗把脸又赶紧上坡干活。父亲几次给我说,他人老了,一个人歇在在山上有点害怕有点孤单,我说就不要歇在坡上了,父亲说没办法,不歇在坡上,那粮食就让野猪糟蹋光了。父亲虽然早己年过花甲,依然天天忙着,坡上一把屋里一把,家里一日三餐全靠晚上抽空推石磨,下雨有下雨的活,即使是病了,只要能动就不会闲着。没想到父亲最终累死在忙不完的农活上。后来我常想,即使是父亲当初躲过那一劫,最后还会累死在土地上的。贫瘠的土地需要父亲这样勤劳执着的人,父亲也需要通过土地来释放他全部生命的能量。现在党中央号召开发西部,再建秀美大西北,许多阳光、水土不好的坡地、山地都已退耕还林了,我的三个弟弟全都迁走了,倘若父亲还活着,他也会赞成后辈儿孙早点离开那累死人的地方。只是一下子离开那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家,心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父亲把把毕生的精力都交给了土地,而把全部的爱献给了儿女。在那样艰难的岁月里,父母把我们姊妹七人养大,是全靠爱的力量。父亲最疼爱我,据说我小时候很老实,父亲几乎没有打过我。我记事的时候,就跟父亲一样,只要在家就从不闲着。在那样的年月那样的环境下,童年留在我记忆深处只有刻骨铭心的两个字——饥饿。残酷的现实过早的让我懂得了要想吃饭就必须劳动。寻野菜、寻猪草、捡柴、攒粪、挖药,劳动是乐趣,玩也是劳动。修襄渝线时,父亲当过一段时间铁路工人,请假回来的时候,给我买回一瓶牛奶,(也许是父亲看我太瘦弱了吧),却被我一天一点的偷着尝光了。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圆口浅绿色的玻璃瓶和那白色的又甜又腥的牛奶。那时候是五岁还是六岁,我记不清了。第二年还是第三年,父亲又给我买回一双黑色浅腰的雨鞋,我穿着那黑色的光滑柔软的雨鞋,高兴的又蹦又跳,跟着姐姐们到学校去玩,可惜没过好几天,石刀子就把鞋后跟割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我的心难受极了。
我上初中、上高中的五六年里,家里穷得和过去一样当当响,每顿半斤粗粮都拿不出来,无法上伙,冬天能拿点炒包谷面,七八月青黄不接,只有忍心掰下自留地那点尚未成熟的包谷,做成浆粑馍哄日子,春夏的时候是怎么敖过来的,现在都想不起来了。不管怎么说,总算敖过来了。每逢星期回家,妈妈见我又黑又瘦,饿得有气无力,就说别再念书了,回来算了,在家里总有口热汤喝,父亲总是叹息着不说话,第二天,我又坚决离家来到学校。仅凭这一点,我就永远感激父亲,在那时候、那种情况下,父亲没有逼我回家干农活挣工分,才使我能够继续读书,才使我得以有今天。父亲一个字也不认识,但只要我每次放假拿回奖状他就高兴,奖状证明我在学校表现得不错。我是我们家门中读书最多的一个,而且能够站在讲台(在父亲心中,那是多么神圣的地方。父亲有一次去枫树的蓝坪背洋芋种,看到我的一个远房姐姐在教小学,他爬在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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