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散文随笔《青涩.流年》

发布时间:2016-11-12 16:12

剧作家吴因易来学校演讲,见到箐,呵呵笑着说,哇,大姑娘了,代我向你爸爸问好。那时的羊子,好文字,内心孤傲。羊子的文章,常上学校的文学墙。围看的同学中,羊子注意到,箐是最特别的。围看的同学都散了,箐,往往还驻足在那里,若有所思,若有所想。羊子有晨跑的习惯。只要不刮大风,不下大雨,在学校旁边的河堤路上,总能看到羊子的身影。有次羊子跑到半道,遇到箐。箐说,让我陪你跑一程吧!羊子说,好啊,一起跑!一次箐对羊子说,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羊子说,请问。箐说,其他同学的文章,都大同小异,不外乎青春迷茫,而你的,感觉是俯瞰尘世,老气横秋,和你年纪很不相称,为何?也许我真的是老了吧,羊子微笑着说。箐咯咯地笑,说,你哪里老了!羊子的心咯噔直跳。箐不是班里女生最漂亮的,但箐身上有羊子说不清的气质。箐在班里啥职务也没当,羊子还是她的组长呢,年纪和其他女生相比,也是偏小,但箐很有气场,在所有女生的心目中,她是老大。箐很喜欢和羊子说话。有男生背后说小话,说,箐把那小子啥看起了呢!有要好的男同学就问羊子,你们是不是在那个?羊子淡淡地说,闲扯而已,不涉风月。两年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毕业舞会上,箐硬把从不跳舞的羊子拉起来跳了几曲。箐说,毕业了。羊子说,终于毕业了。两人再无他语。舞会中,羊子离开舞场回到寝室,一个人在书桌前呆坐。箐敲门进来。羊子说,你不跳啦?箐说,不跳了,歇会儿。羊子说,坐!箐就坐下。羊子讪讪地笑说,时间真快,毕业了。箐说,就是。羊子故作轻松地说,也好,终于毕业了,终于可以不要爸妈养了,终于可以帮他们干些农活了!箐黯然道:“那些重活你又没经常干,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箐的这句话,于羊子,如洪钟巨锤。有一句话,梗在羊子的喉里,几欲喷出。这时,楼道里一片喧哗,舞会结束了,有同学推门进来了。箐站起来,瞬间恢复了常态,大方地和同学们说笑着。一会儿又有女同学来找箐,箐便去了。直到第二天上车离开学校,羊子都没再见到箐。“车窗外,油菜麦苗一片片碧绿,绿得忧郁,绿得伤感,绿得迷茫。”当天羊子的日记是这样描述的。

几个月的实习后,羊子被分配到所在县一个厂里。在厂里,羊子在各车间转了半年后被分到厂销售科做销售工作。差不多一年的时间,羊子和箐都没联系。后来羊子听说了箐的工作单位,就查了电话打过去。双方都很兴奋,问好寒暄互留地址。

唯美散文随笔《青涩.流年》

从此,开始通书信。但都互述生活工作见闻,不涉风月。一个热天的傍晚吧,羊子和搭档刘大姐出差回来到市里时,已没回厂子的车了,就坐公交车去厂设在市里的销售部住宿。公交车上,羊子偶一回头,哇!箐,就在身边!双方都惊诧诧的。箐说她去成都出了一周的差,才回来。箐知道羊子的安排后说,住宿安排好后到我们家去吧!羊子有些难为情的样子。刘姐说,去吧去吧!好不容易遇上,去吧去吧!羊子说那好吧。下了公交车,一起去销售部的路上,羊子和箐并肩走,一路喳喳喳,刘姐远远地前面走。羊子说,刘姐是工作搭档。箐突然反应过来似地说:嗨,刘姐是女士,你是男士,你咋不帮刘姐提包呢?羊子不好意思地说,嘿嘿,还没想到这一点呢。前面的刘姐听到这话忙说没事没事,我的包很轻的。

羊子安顿好住宿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和箐去了箐的家。箐的爸爸不在家,哥哥和妈妈在。一进门箐介绍说,妈,哥,这是我同学,我们在公交车上遇到的。箐说,我妈也是在市局工作,我哥刚财大毕业,等分配呢。箐的妈有些瘦,很斯文,很客气。说坐坐坐,吃水果,吃水果。箐说,太热了,我去冲个澡,你们聊。羊子现在已记不得当时和箐的妈妈和哥哥聊了些什么了,只记得箐很快冲了澡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了。箐刚一出来,哗,来了五六个箐的高中同学。那些同学看来也是经常去箐的家,一点都不拘束。大家七嘴八舌,说同学事,说工作事,气氛很是热烈。箐的同学来后,箐的妈妈哥哥和大家打个招呼就回自己房间去了。羊子坐在那里,显得格格不入。羊子很不自在,就到阳台去抽烟。箐到阳台来小声说,都是我同学,你不要拘束。羊子说,没事没事,你们聊,不要管我,我抽支烟就过来。箐进去后羊子隐约听到有个同学小声问箐:嗨,是不是你男朋友?只听箐小声说:别瞎说,是同学。羊子听了很不是滋味。羊子抽完烟进去对箐说,你们聊,我就回去了。有同学说,早呢。羊子说,明天一早还回厂里去呢。箐有些难为情,说,那我送送你。羊子说不用不用,你还有这么多同学在呢。箐说,那好吧。

回到销售部后羊子怎么也睡不着。捱到半夜,羊子起床开灯给箐写信。写了个通宵,信也没写好。回到厂里后,羊子又熬了好几个夜,才终于写好。这是羊子生平第一次写情书。写得隐约晦涩,没一个爱字情字。但羊子自信箐明白自己的意思。信写好后又犹豫了五六天,羊子才一咬牙寄了出去。然后是漫长的等待和煎熬。十天过去了,十五天过去了,二十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箐的信终于来了。羊子拿着信,紧张,忐忑,不敢打开。终于还是打开了。对羊子的意思,箐只字没提,只说那晚冲的是凉水澡,又吃了些冰冻的西瓜,第二天就得病了,病了半月才好。羊子呆坐了半天,一语未发。羊子觉得,这个世界都没意思了。后来羊子发狠,心想,这辈子,绝不再见箐,绝不再见!

一年后,羊子结婚了。

再一年后,羊子听说箐也结婚了。

再一年后,羊子听说箐离婚了,又结婚了。

直到二十年后,羊子才见过箐。说起当年事,箐慨叹:缘分之事,也许天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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