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这些天总是下雨,雨后的天气逐渐转凉。不管白天黑夜窗外的蟋蟀终究还是叫个不停。
喜欢滴落的雨天,“啪嗒、啪嗒”,打在行路中的雨伞上,滴在小径两边的青草绿叶上,落在小沟渠里、小河中、大海上,飘到人们的阳台上、院落里。一滴滴的从树上坠落,打在落叶上,一下又一下。“啪嗒、啪嗒”像极了顽皮的孩子,尽情的赏玩着世间的一切,游走在你不曾留意的地方。
看,斜坡上的几只小鸟正在绿茵中觅寻着什么,因为雨的玩弄全身湿露露的但依然目光坚定四下里搜寻着食物。
斜坡对面以及前面的一条街基本都是一些商铺,因为附近造船厂和大型港口机械公司近年来不景气的缘故,原本人满为患的地方变得萧条了不少,所以连带着周边商贩的生意也越发的难做起来。
两层楼的房子,二楼原来是个挺大的网吧,现在门上的锁生了锈,窗子上布满了灰尘,几张网络游戏的宣传海报也已经变了颜色,零零乱乱的贴着窗子的一角,大部分随风抖落着,欲坠不坠。前面一家原本是个小小的理发店,现在店主改卖小菜了,摆菜的小推车停放在门前,卷帘门被眼前这一张张造型各异的占了油烟的发型图片末过了,屋里一对中年夫妇,女人蹲在地上洗菜,男人在对面的案板上剁肉,里面小小的电视机里正放着电视连续剧,地板上从来也没见干净过,雨就这样怔怔的拍打在贩车上,同时也打在对面支着油伞炸东西的一家三口的身上。
走过一个空荡荡的蔬菜批发市场,看到一处挂着某建筑公司牌子的房子,玻璃门大部分时间是锁着的,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里面前台上空空如也,门前停了一辆白色的小轿车,车的后面是跟这个建筑公司同名的饭店,饭店门口两边各一个两米高的青花瓷瓶,里面黑压压的看不清楚,人是没有的。隔着玻璃窗看到的是自己的身影映衬在上面,对面卖粮油蓬着头坐在躺椅上的四十多岁妇女呆滞的脸出现在上面,倾斜的雨丝伴着一阵凉风将人的思绪从一头吹向另一头,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起身与小跑而来的男子大声的调侃起来。
沿途配钥匙的、修车的(自行车、电动车)、卖手机的、修手机的、开超市的、卖服装的、开小饭馆的,偶或有些客人,有些店面上贴着本店转让的字样,如果恰逢工人门下班,这条并不宽敞的街上也会显得拥挤,那时街对面比较空旷的地方沿途会有卖菜、卖肉、卖鱼、卖水果的人摆好长的一排,等待着下班的人来买他们的蔬菜。
细雨斜风吹落了树上的石榴花,它撒了一地的温柔,掩藏在周边的绿野里,慢慢的耗尽能量,最终化为乌有。
卖鱼的地上刮了一地的鱼鳞片不时伴着鱼腥味,这边卖菜的总是在摊子后面的人行道上用装水果的篮子围了一圈,里面养着几只鸭子,它们在抢碗里的东西吃。四周一片污垢,空气里皆是肮脏。
在这里居住的人家家都有出租的房子,工人们居住在这些狭小的房子里,炎热的天气,房子里没有风扇,墙是烫的,房梁是木头的,太阳光照射过来住在里面的人即便买了小风扇也不管用。有些出租的房子是在房东家后面,基本上都有三四间破旧的房屋,房屋后面是臭水沟,然而曾经真得有人住过,廉价的房租配上廉价的房子是给来这里打工的外地人租住的,在经济能力有限的情况下他们没理由不住在这儿。
现在人少了,大多数出租的房子都空着。这些空旧而破落的房子跟它们的主人一样眯缝着眼躺在摇椅上,听房檐上雨打瓦砾的声音,感叹着往昔。
从外表看来,这里的居民住的基本都是二层的小洋楼,片片桔树园围绕着家家户户,河里的水有些已经被污染了,在靠近河的地方隔一段距离就有人用混凝土搭建的厕所,一男一女式的及其瘦小,肥胖之人只能望尘莫及了。人靠着河边走,每天对着的是什么样的空气?这时的雨不再可爱,它被卷入了污浊,慢慢变得与它们同流合污。
小桥边,一张一米左右长的钥匙造型被横着挂在了路边的树上,一间小小的房子里,有一个老人正靠在没有窗户的窗口边在给一个顾客配钥匙。旁边的另一位顾客在和老人说笑。
这时雨停了。
听,草丛里的蟋蟀在窸窣,河水边青蛙在咕咕的叫。看,天空中鸟儿在飞翔,连可恶的虫子都在无止境的想着怎么吸血。
有时候人会恐惧周边的死寂,像极了被抛尸的荒野。
雨水虽然冲刷不了世间的污浊,但能使人的心静下来,静静的观望这个世界,发现美好或者不美好。让自己融入这个不完美的世界。
“啪嗒、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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