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入红尘2---莲
乱入红尘——莲
城里的夏天又来了,当我第一次走进这城时,并不是眼前的这般景色。那时,天上还有成群的燕子,城里的树木又换上了新衣,绿意盎然。街道上来往的人群,即便都不熟悉,也都是微笑着的。
城中有一个大塘,名曰:映莲塘。据说曾经有仙女在此游船。毕竟传说是美的,人们都希望把美好寄托在虚无的传说中。曾经有人对我说过,一到夏天,荷叶便会布满荷塘,并开出洁白的荷花。那样的景色挽留住了我,让我想一睹这样的美景。
我是一名剑客,曾经当过士兵,但天下太平又没立过军功,解散军队以后,便四处游荡,没有人认得我,我也不为谁停留。可这一次,这荷塘留住了我。当我还是小孩时,家乡在江南小镇,那时每到盛夏时分,镇里的河里会长出一朵朵荷花。小时喜欢和玩伴一起在夜光中在河里嬉水,仿佛那时的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人们会在桥上放着纸灯,或者乘着小船听取一片蛙声。有时,顺手摘取荷花煮水喝。每当水一煮好,我们便会闻到一阵清香,那么的令人陶醉。可后来,我去学习剑术了,长大了,那些荷塘的景色就永远定格在小时候,离我越来越远。
现在还是初春,我找到一间住处住了下来,听人说,今年正值雨年,这雨一下起来,就得是一两月。恰逢我遇上了这天气。当我走出客栈时,雨便下了起来,如丝般,却直酥到骨里。
带着微微风,雨斜斜的打在城中的亭台楼阁上,整座城便变得朦胧起来,看不清前方的路,地面变的泥泞起来,来往避雨的人一奔跑,泥土便溅到身上,这种天气我并不喜欢。
我背着剑,一路淋着雨,慢慢的,全身都湿透了,不过我早已习以为常了。路的尽头,便是荷塘。当我到那里时,只是一汪清清的塘水在我眼前,我还在想,到了夏天,荷花真的会长出来吗?会是怎么样的呢?
我未察觉到,头上已有一把伞为我遮雨。我一惊,明明就没有人,怎么伞会停留在这里。忽而听到:“公子,莫怕!”是一女子的声音。我循声望去,一女子在荷塘中站立着,是浮在水上,脚下是一朵水莲,这种季节,怎么会有莲呢?
我询问那女子,其实我知其并非凡人,可是是妖还是仙呢?细雨中,人们早已回到家中躲避,剩下的,是在雨中摇曳的柳丝,以及独立的伫立在雨中的亭台。女子只道自己是妖,愿我能把她带走。我并未问其缘由,把它捞走后放在房子里养着。
每一天,我们会到雨中练剑,人们却很好奇,为什么我的衣裳永远不会湿。在城中,我认识了一个富家子弟,他愿用重金让我教他剑术,我只答许他到盛夏时我便会离开,而金钱我并不需要。
虽是富家子弟,可是学习却那么认真。我还抱着这种天真的想法看着这富家子弟。有一天,莲对我说话了:“你真的相信这些人吗?”我不解,莲只对我说道:“人心并未想你想的那么简单。”可那时我很生气,毕竟那是我认识到的第一个朋友,加上他那执着的态度。一气之下,我和莲吵架了。那一天过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莲,我那时还认为妖始终还是妖,莲又怎么会出淤泥而不染呢?
雨一直下着,一个月过去了,我把我所学的一切都教给了富家子弟。当我把莲说的话说给富家子弟听时,富家子弟对我的神情变了,随后丢给我一句:“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后便离开了。那一刻,我才发觉我错怪了莲。
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不仅错怪了莲而且犯下了滔天大罪。又是一个早上,天空还是不停的下着雨,亭上并无人。当我在那练剑时,忽听到一阵古筝声,音符清幽的挑动着我每一根神经。我转头望去,并无人,我知道那是莲,当我也觉得是我幻听了。
几天后,城外集结了一大片土匪,那时,我才知道我教出了一个恶棍。土匪的头目便是那富家子弟,以前我被他的假象所迷惑。当我听到他在城外呼喊时,多少百姓的惨叫声也此起彼伏。我无法在忍住了,拿起那把剑冲到城门外去,既然是我教出事的,那我便要了断了这恶种。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这本是一座空城,没有将领,只剩下那些多年前建造的城墙。原本白色的雨随着百姓的死亡现已变成红色,城墙被打穿好几个洞,冰冷的城墙有了鲜血的温度。可是这并不是令人喜欢的事。
富家子弟的嘴脸已变得扭曲,他自傲的在马上咆哮着:“再过不久,我便是城中之王了!”面对在他面前死去的人,他并不为他们眨过一次眼。
当他看到我时,他有过一丝的恐惧,可以会儿,转变为死一般的无情。他对我说会放过我,不杀我。让我离开,别挡了他称霸的路。我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教出这样的一个恶种,不过,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杀了他,用来祭奠那些死去的人。
雨打在地上,尘土夹杂着雨水,我站在城门下,死死的看着富家子弟。顷刻间,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富家子弟旁,毕竟是我教出来的,能挡过我致命的一击。他被我踢下马,在泥土中,我们开始对打。
几天不见,我看得出他又向很多人学习了剑术,招招想置我于死地。他的剑如蛇一般变换着招数,又打了几阵之后,我终于看出了其中的破绽。那一刻,我的剑已指向了他的喉咙。
他变了颜色,脸上变得害怕,他手中的剑脱落,泥土很快地将他掩埋。他苦苦的哀求我,说只要我放了他,他便马上退兵。当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傻,还放过了他。
我转身,把他踢开,刚想走,富家子弟大吼“放箭”。没有任何地方可闪躲。死神已向我伸出双手。我是真的要死了么?
当我睁开眼时,莲出现在我面前,他用身体护住了所有的箭,我的双眼剩下的只是泪,她被刺得鲜血淋漓,一只快得到成人的妖,就这样在我面前慢慢地消失,我伸出手你要去抚摸她的脸。可是,一过去,便只得到粉末。忽然,我被一阵风吹起,送到了很远的地方。我的手上,紧紧握着一片莲花花瓣。雨越下越大,我的哭喊声被雨声淹没,人心,原来就是这样?
一个月后的现在,我伪装进入城中,城中的人们已经没了笑容,剩下一些孤苦人们,有的没了父母,有的没了儿女,即便是在这样耀眼的阳光下,人们的脸上都是悲伤的表情。现在已是盛夏,当我走到荷塘前时,已经可以看到满池的荷叶,可是却没有花。莲,我把你带回来了,你可以好好的回到你的塘中了。我把莲的花瓣放入池中顷刻整池开满了皎白的荷花,像儿时看到的一样纯洁、美丽。我知道,这是莲给我的。
我捉紧藏在袖中的短剑,正是富家子弟出行观花的时刻,我不再为他感到同情,也不再相信人心,一时间,他的头颅已掉到地上,血从身体中喷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好像听到了莲的笑声,下一刻,好几把剑从我身体上刺出,可是我依然笑着,我把手伸向莲池,好像在抚摸莲的脸。
可是,所有的一切随着我双眼的闭上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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