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四)

发布时间:2010-09-29 16:37 阅读量:1612 日记本:《个人日记》

次日清晨,万里碧空,恰是游玩佳期,惜她有课。他不得已的跑去那已然熟悉的图书馆,以打发掉他孤寂的时光,平服他焦急的期盼。

在似无意而有意的翻阅中,他看到了如此的诗句“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之时,无奈的笑了,笑那千年传承的羞涩的爱,而今消融在他的血骨之中,注定了他今日的求凰之途——漫度,一任芳魂逐雨素,等闲消得人愁楚。倩影怀肠,伊湖独处,赝踪书途。思谋佳径,意取芳情,成眷属。

而后,他在细细的谋划中度过了那个孤寂的上午,复见了他情的归宿:含笑的脸上隐着难言的疲惫,动听的言语暗蓄着对他的歉意。

雨馨说下午带他去海边体验海风的清新,但他拒绝了,不想道明原委,只平静的对她说:“算了吧,下午我想好好地休息一下,你也处理一下你的事情吧,咱改日再去吧。晚上出去吃饭吧。”她答应了,不过她会带她的一个同学一块过去,他没理由反对。之后便是分离后漫长的等待——难以书中寻芳,不意把盏杜康,自去梦中发付时光,依旧是“芳草斜阳处,孤影望西空。默然独盼:燕子归来,爱满西楼。”谁想为前几日定的闹钟惊醒,一算尚不及黄粱梦长,可怜自此卧而不安,睡而难眠。

终于,约定的时间到了,他去会了她,并注意到她的身旁站着一位女同学。打了招呼后,雨馨开始为他们作介绍说:“这是我同学,叫子涵;这是我高中时期的同学,就是我那天去接的那位,叫梦笛。”他方才去注意这位女同学,有点似曾相识的味道,只是忘却了在哪里曾见过的。他们之间握过手,并漫步在他们去餐馆的路上。

在那家还算可以的餐馆中,他们三人要了一个单间,然后坐下,开始点菜,他并不晓得她们喜欢吃什么,且出于礼貌,先让她们点,然后自己添上几个,自去送与服务员。而后,他们尽情的吃着、聊着。

时光本应属于甜蜜,但子涵被她辅导员的电话叫走了,只余下已近饭饱的他们继续聊着过往的经历。忽然,雨馨莫名的问了一声:“梦笛,你是啥时候来我们学校的”。“就是你接我的那天,咋了?”“子涵说那天之前在我们的图书馆旁边看到过你”他心中一惊,猛然间想起,子涵就是他初入此校之时为他指点图书馆的女孩,于是用一种难抑平静的语气说:“兴许是看错了吧”她黯然的说:“兴许吧”。之后双方都陷入沉默,直至最后散去时方商定明天去看海。

次日,他们去海边游玩,自是一番欣喜,不意归来途中,雨馨有点咳嗽,概是为海水湿气所侵,故而早早即休息了。待得次日清晨,他打电话给她,但听得她的声音绵软无力,随即打电话给子涵,方知雨馨自凌晨六点开始发烧,吃了药尚未减轻,待要让她去医院,又拧不过她的性子。

得闻,赶紧穿好衣服,跑往雨馨楼下,打电话让子涵扶雨馨出来,然后不由分说的背起孱弱无神的雨馨向校门口跑去,而后打车去医院。在那个陌生的医院里,他请子涵照顾雨馨,自去办理手续,然后焦急的等待雨馨的醒来。(我们只得遵照事实的补充:他在办理手续的奔跑中撞到了一位也正急于办手续的同龄人,那是一个为他女朋友办住院手续的男孩,一样的失意,一样的焦急,注定了争吵的片刻,谅解的结局)

次日,雨馨病况减轻,笑颜溢脸,可惜他要离去了。她送他去车站,在候车室中不经意的问道“梦笛,你来这究竟是为啥,玩起来也无兴致,难道生活真的把我们锻打成隔代之人吗?”他沉默着,突然不知哪儿来的冲动令他说出了若此的话语:“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痛着你的痛,因为疲惫着你的疲惫”。之后,无言的尴尬缀点着沉默的忧伤。

不知是梦还是缘,当他们都镇定下来时,车已然驶入了它的行道,他们尴尬的回学校,之后尴尬的分离。

那晚,梦笛打电话请雨馨出来吃饭,在相同的地点点了相同的菜,并拿了酒(或许这是为他的饯行)。之后,一片静寂,静寂的几乎能听到心跳的声音。为打破这死寂般的沉默,他倒上两杯酒后说:“雨馨,不管我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但请你饮尽我这一杯酒的歉意吧”。她没有喝,却在眼角处噙着晶莹的泪珠,之后是沉默的散去。

奇怪的是她没有回宿舍,却走向她们学校的“玉湖园”,他跟在她的身后,慢慢的走入碧水深处。不安的他已无法用语言去描绘这里的景色,但只觉有寒月、冬青、枯竹、更有那一汪碧水与往来的情侣,不自禁的呼出那抑心已久的话语:“此情何寄,话神坻,佳人何许?”片时之后,但闻:“淑云自待江边月,玉笔新弥夜雨痕。春恨压枝头,情为君忧”。不知是天赐的佳音还是她之玉语,沿着漾漾的碧水向远方漫传开来。

猛然间,四目相对,无尽的欢欣,难抑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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