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润茉莉的空间

从昨晚雨就一直不停地下着，这雨缠绵的就象孩子粘着你要吃糖，无论你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尽管你一脸的无奈，它都没有丝毫罢休的意思。就这样，雨从昨晚一直下到今天。天始终把云蒙在人的头顶，仿佛一伸手就能掬一捧凉晶晶的雨珠似的。到中午吃饭时，雨终于变小了，雨丝拂在脸上，就象孩子的嫩嫩的手。饭后，在屋子里独自坐了一会儿，我终于无法按捺驿动的心，整好行装，拿了一把雨伞独自往院后的山里走去。到了山脚下，草丛中还能分辩出采蘑菇的人们走出的小径，我沿路而上。小径旁的丛草略微发黄，草丛映着数也数不清白色的、紫色的、黄色的花儿，我粗略地看了看，紫色的要多些，红色的一朵竟然也没有。莫非花亦有情物，不忍对秋山？一个念头忽地闪过我满是秋怀的思绪。继续向山深处行进，草丛密了、深了，走在草丛中，就象涉水而行，水一样的草漫过膝盖，略带水的清凉，我知道裤腿已浸湿了露水，也一定粘着了花香。到松林中，没有了高深的草，地面平铺着的只有低低草类，走在上面，似乎是在绿毯上，偶而恍惚地觉得还有轻踏绿波浮浪而行的惬意。或许是下雨的缘故，山静的出奇，没有风，没有鸟鸣，耳畔是稀稀落的雨滴声。不时，一滴、两滴的雨珠从树梢或者树叶间滑下，滴在发上，滴在额尖、滴在肩头。我想大声呼喊，可是我怕吵醒这山的宁静，怕吵醒秋草下还没出土的蘑菇的梦。我压抑着自己，漫无目的地走着，高一脚低一脚，侥幸地期望着能遇见满是香气的蘑菇。转了一大圈，只见到采菇人丢弃的小蘑菇头和肥乎乎的马勃。雨，这时又下大了，我沿原路回返，林深不知处，走着走着就迷了路。抽了一支烟，定了定神，阴天看不到太阳，找不着北，我只能远望山下的住房，就这样绕了一个大弯下了山，淌过农家在山坡开垦的种着土豆、南瓜的地回到了大路上。这时裤腿已经湿透，走路时鞋里的水咯吱咯吱的响着，我撑起雨伞，独行在路上。在路人的行人问我，这样的天还去采蘑菇？我笑着说，点点头。我知道他们看见了我空空如也的手提袋，看见了我狼狈的淋雨的样子；但是他们没看见我满怀的秋山之趣，没看见我充实的胸怀间那盛夏过后坦然的秋意，没看见我溢满在衣袖雨水之间的晶莹诗情。回到屋子里，冲冲热水澡，泡一壶热茶，点一支烟，我坐在窗前，外面雨还在下着，檐头滴落的雨水声更响，忽然生起如烟如梦的情绪，心中便有了“一任秋雨平生、两袖诗意盈盈；莫叹花开无主，且爱松盖如亭”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