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的空间

一碗素面

妻子在家时，她总是变着法子做面条过早。她做面条的手艺一般，但每天放学回来有面吃，真是方便。中秋过后她外出务工，家里就剩下我和儿子俩忙人，做饭的光荣任务自然落在我的身上了。开始几天，我也学着妻子为儿子做各种不同的面。儿子夸我说："爸爸的手艺比妈妈好，你做的面就是好吃“。听了儿子的夸赞我微微一笑，不由想起30多年前我对我爸说的那句话”爸爸，面条真好吃，我还要吃"。儿子的一句话，打开了我封存的记忆。过去寻求吃饱，如今确要求吃好，就连一碗小小的面条都有变化。 记得小时候，父母为了全家垫饱肚子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过早自然就没那么讲究了。过早要是能吃上一碗素面，那就是过节。因为那时面条都用来待客用的。偶尔，父亲也带点面条回来给我们做上几碗素面过早。现在想起来，那时的素面真的没味道，有的只是一股小麦的清香。田地到户后，吃的的问题解决了，素面不再是孩子们的向往，但它确成了父母的最爱。那时我还小，一直埋怨母亲，为什么总是煮素面过早。直到1996年10月1日在蒲师读书的我回来拿生活费，才第一次尝到了素面的真正味道。那天从学校到家已是下午2：30了，一进门发现家中空无一人，于是我就奔向厨房找吃的。一掀开锅盖，一股麦香扑面而来----那就是素面的味道，一大碗素面。吃完面我到处找母亲，都没找着。于是我就去看望邻居的老奶奶。奶奶告诉我，你妈妈去采夏骨草去了。早上出去的，现在还没回来。我一下子想到了那一大碗素面是妈妈中午的口粮。于是我赶紧回家为妈妈做一碗。刚一做好，妈妈挑着一担夏骨草回来了。我忙帮她接下担子，问要这些花球干什么？这是你这个月的生活费，老屋还有呢。我一振，真不知说啥好。我忙给妈妈端来刚做好的那碗素面，她边吃边夸我面做得好。趁她吃时，我去老屋一看，有50多袋干夏骨草摆放在那里。摸着那一朵朵小花，我的心在哭泣。从老屋返回她的面也吃完了，她得意地告诉我，明天把夏骨草一卖，本月的生活费就够了。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17年了。今早上我特想回味素面的味道，于是做了俩碗。刚一下口，儿子喊道；“爸，这是么面？我要吃来一桶”。也好，这 俩碗面够我品味人生的了。其实生活像素面一样简单，一瓢水，一把面，几颗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