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挖野菜的记忆
每当春回大地,除了贪恋那份怡人的春色,最怀念的还是在这样的季节里漫山遍野的挖野菜了。 小时候一到这个季节,冬储大白菜土豆萝卜之类,在漫长的寒冬里已消耗得所剩无几了,因此餐桌上呈现最多的就是野菜了。因此,小时候一放学,挖野菜就成了每家每户孩子们的头等大事。回到家后,书包一放就约三五个小伙伴,挎着自家用苕条编的圆形或猪腰形的小筐,拿着月牙形的镰刀头或铁锹。手里掐着凉透的大饼子,边走边狼吞虎咽的吞食。胃里安定了,挖野菜就更有力量了。 当冰消雪融,最先露出头来的野菜就是小根蒜了,我们小时候叫做“大脑瓜”。小根蒜不择地势随处生长。一撮一撮的,初出土时露着紫红的缨。挖小根蒜是一定要用铁锹的,一锹挖下去就会挖出一缕,掐掉蒜头上的根须,摘掉小根蒜上的黑皮。也有的孩子不摘根须的,挖出来抖掉泥土后就放在筐里,就等着回家后母亲处理了。等到天气逐渐转暖,小根蒜的缨就绿莹莹的了,到那时寻找起来就毫不费力了。小根蒜蘸酱吃很辣,也有浓郁的味道。若母亲用盐卤上一段时日拌点辣椒面,那可就是吃粥的美味佐菜了。 随着春风春雨的润泽,蒲公英、荠菜,猫耳菜,柳蒿芽……就都破土而出了。蒲公英又叫婆婆丁。山坡上的蒲公英往往不水灵,野地里的蒲公英白深且嫩,洗净后在水里滋养一会,虽然微苦但蘸酱吃既爽口又祛火。当然要有母亲那拿手的好酱,若母亲舍得几个鸡蛋,炸点鸡蛋酱就更加美味了。荠菜和猫耳菜是一定要用水焯后方才好吃。荠菜焯好后可凉拌可做馅。但最好吃的做法是放在炖好的土豆汤里熬汤,那才真真叫做鲜美!柳蒿芽喜阴,大多长在河床上或稻田埂上。刚长出的嫩芽微紫,一片一片的,逮着一块就可挖小半筐的。因柳蒿芽有浓重的蒿子味,许多人家都是用水焯过后吃。但母亲喜欢吃嫩嫩的柳蒿芽蘸酱,直到现在依然喜欢吃。有一种野菜我们叫做“黄瓜香”。有人说那种野菜很好吃,但我一直未曾挖来吃过。却跟小伙伴们一起采到手上拍打,边拍打边齐声高喊“黄瓜香,黄瓜臭,马廉粉炖猪肉……"然后那种野菜就在我们的拍打下散发出无比的清香!还有一种野菜叫“老牛措”,叶片上有细密的小刺,有人喜欢它的脆嫩,但吃时稍不留意就会扎嘴的,因此很少去挖它。 小时候挖野菜一直是我乐此不疲的差事,不仅有寻觅初春嫩绿的那份欣喜,也可以领略大自然所赏赐给我们的蓝天白云花香鸟语,还可以跟小伙伴们无所顾忌的放声大笑胡言乱语。最为自豪的是母亲把我们挖的野菜摆上餐桌,那种成就感会由脸上渗透至心底! 最后一次挖野菜是在西城区整建之前,去菜农等待拆迁的荒芜的菜地里,挖了一些荠菜和猫耳菜。这以后的挖菜已不单纯是为了“吃”了,更多的意念是去寻找那份遗失太久的感觉。但感觉总是淡淡的,我竟再也寻不到儿时漫山遍野寻找野菜的那份欣喜和快乐!原来许多东西一旦失去,便成永别!
味无味:你的QQ?2015-1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