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年花的个人空间

十三：偷梁换柱

生产队大坝堤上的杨柳树上的高音喇叭，双抢时节每天的上午和下午准时播放着社员们一听就准能激动的优美的旋律。那女娃娃声音一样的“社员都是向阳花”当时的流行歌，几乎是唱红了整个中华大地。让激情的社员们总是百听不厌，居然回到家里的还要哼。男女声合唱的红色经典歌曲“大海航行靠舵手”，是歌唱领袖毛主席的歌词。热爱他老人家的我们哥们几个，连番倒背的都能够倒着把歌词唱出来。就这样，那热火朝天潮气蓬勃的大好局面，让疯狂的女人和男人搭配的忙碌了整整的三十几天，总算是熬出了水面。这不，转眼之间，时间就到了八月二十几的月底边了。天气的炎热和连续的高温，让苦闷的太阳自己也感到有点承受不了：每天提前半个多小时的就准时回家了。眼看着望不到边际的一片白茫茫的大海，被女人们用灵巧的手指点成了绿色的海洋。眼看着躁动的时间，一天一天的向九月马不停蹄的全速推进。树上的宣蝉，可就只剩下几只调皮的在上面低沉的打闹着，嬉笑着了。

队长周叔确实非常激动，速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快好几天。望着绿色铺满的田野，望着在田野里劳动的人们，他的心情是特别的舒畅。然而，他又有点着急：队里是只剩下三亩的秧田没有完成了。可秧苗呢？整个的秧苗就只剩下秧田里那么的一小块了。说都不用说，秧苗肯定是不够的。

下午三点，全队社员都在田里忙碌、正高高兴兴准备一起围攻那小块秧苗的时候。着急的队长迅速把会计、保管员以及我父亲喊在了一起。经过几个人短短的上十秒的交头接耳后，队长就突然的宣布：社员们下午全部马上放假休息。这一下搞得全队的社员们都摸不着头脑，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今天下午不就完了吗？流动红旗不是马上到手了吗？居然放假了？邪门不？不过，搞不清缘由的社员们还是同样高高兴兴，是什么原因他们也懒得管懒得明白。既然是队长宣布放假了，那到大坝的水里面游一个痛快，就是他们最大的目标了。于是，刹那间，成群结队你追我赶的社员们一窝蜂的涌向队里的大坝。

队长把留下的队里几个领导都全部的请到了他的家里，其中也包括他的哥们我的父亲。进屋的几个人还刚落座，他的老婆很快就从厨房里提了一大罐的冷茶，放在了房子中间的桌子上。队长不等老婆开口，就交代她迅速出门在屋子外面站岗：以防止等闲人物偷听到里面的谈话。听从他吩咐的老婆，把脚提起刚一走出大门，队长就随即迅速的把门紧紧的关上了。尽管他感觉口渴确实想喝一杯茶，但他还是怕耽误时间，影响了大局。他用手摸了一把脸上流下来的汗水的同时，嘴巴就十分谨慎的对着屋里众位发话了。

“今天请大家来，应该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年队里的秧苗确实是少了那么一点点。如果我们下午把剩下的那块秧苗全部扯完的话？那肯定就露出了狐狸的尾巴：秧苗不够。现在我们几个在一起商量一下后，马上寻找和锁定目标，在今天晚上就采取行动。”

“我们这几个人肯定是不够的，是不是还要找几个靠得住的同志？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队里的伏会计转动着他自己特别机灵的目光。(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为了不出意外？保险起见：我们每个人都要找几个自己靠得住的亲戚或朋友。”父亲的说话也比较谨慎。

“我和你们一起去没问题？但我保留自己的意见：出了问题我可不负责任。真要是偷秧逮着了，那可不是好玩的？”冷笑的彭叔说完吸了一口烟，露出了脸上古怪的表情。

“大家谨慎一点就是，干任何的事情都有风险的。可我们不这样，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好！就这样决定了。只是请大家务必记住：一定不能让别的队看出苗头来？特别是你们走他们秧田过身踩点的时候，眼睛千万不能看着田里的秧苗，以免他们发现秧苗少了而怀疑我们，大家记住了吗？好了解散，寻找目标。”队长周叔是交代了整整的好几遍，直到大家点头明白，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确实，那年代偷别人的东西就可以游行批斗的。更何况是偷其他队里集体的财产，逮着了判刑那是豪无疑问。保管员的话，确实不是危言耸听。

时间已是晚上的二点钟了，老天爷铺开漆黑的被子把大地捂得是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劳累和辛苦了一天的社员们，全部都藏进了梦中做着蓝色的美梦。已做好充分准备的队里的精英们，分成三支队伍后就出发了。出发前队长周叔还是死死的交代大家：“一定记住，偷秧的时候绝对不能留下半点的痕迹。如果发现，大家拼命往山里跑，绝对不能逮着。”

天也确实黑，黑不溜秋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米多远的距离就瞧不见对方的影子了。于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了的三队偷秧苗的人马分开后，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邻居队里秧田里的洗秧苗的水声，老在哗哗不停的响着，但又不是很明显。晚上两点钟这么神神秘秘扯秧的，那自然不是他们本队的人。呵呵！不是别人，正是保管员彭叔和父亲领导的偷秧苗的一个小组。他们在田里悉悉索索、小心谨慎的忙碌着。为了怕暴露目标，扯出来的秧苗根上的泥巴还没有完全洗干净，就全部被放进了带来的麻袋里。麻袋由专门负责运输的人，藏进就近的山里面的材堆里。即使是发现，但人跑了是不会留下什么证据的。突然，就在这紧张的时刻：离他们不远的田埂上，竟然亮起了一只萤火虫似的亮光的手电筒。那胆小如鼠的保管员彭叔，一见亮灯就准以为已经被发现，吓得拔腿就跑。好在从小学过擒拿格斗的父亲的手脚是特别的麻利。彭叔的一只脚刚提起来，就被他身旁一边干活一边关注他的父亲、是连人带腿的把他的整个人都扣住了。还好，彭叔的那只提起来的脚总算没有落地，水果然就没有响声。生怕彭叔开口说话的父亲，随即用手死死的捂住了彭叔的嘴巴的同时，父亲的嘴巴也贴上了彭叔的耳朵：“别动！没有发现我们。如果发现了他肯定就会喊人的。我估计，这可能是他们队里看水的。”父亲的话果然没有说错，手电筒朝着他们相反的方向渐渐远去。

父亲总算是松了一大口气，他由衷地佩服队长料事如神准确的判断：居然派了力气好的自己跟在保管员彭叔的身边，以防他风吹草动。没想到这个草包还真是不中用，胆子竟然比老鼠还要小，好笑不？刚才真危险啊！如果是力气不好的人，按不住彭叔的整个人？他的那一只脚一抬上来再一下水，水‘啪嗒’的一响那就什么都完了。好险？父亲用手抹了抹自己出汗了的额头，狠狠的咬着牙：保管员真是混球，全队差点就毁在他的手上了？刚才捂着他的嘴巴的时候，应该连他的鼻子也一起捂住：憋死他，看他今后还害人不？

第二天早上，队长就早早的吹响了出工的哨子。到了田里，队里好多的社员几乎都傻眼了：怎么回事？自己队里田里的秧苗明明没有动？哪里跑来的这么多的秧苗啊？不过，他们马上就高兴了：有现成的秧苗更好，管他哪里来的？忙了将近两个月的双抢，今天上午不是就可以全部结束吗？他们的脸上全部都露出了灿烂和满意的笑容。

【十四集】：悲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