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旦花辰°的空间

——文：梁尘

雨落朦胧，打碎古老的青石板；雨萦烟柳，轻抚心中的纸伞。所谓，父母健在，家梦流芳，不过是懂事十二载，听雨春秋过，前六载跟爸，后六载跟妈。

——题记

年事虽过，又怎能忘怀，一路上，春雨缠绵，秋叶纷纷；时光虽远，又怎能释怀，十几载，韶华指尖流，转瞬湮灭。凝望，江南小镇，这份熟悉的楼阁烟雨，那断桥边，伴伞霜雪佳人。不经意，记忆的相机随风翻动，旖旎的情愫飘然远去，独剩，孤身残绪，苦涩离人泪。

那，只不过是常人眼里的一段段故事，却是我心中，不可泯灭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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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盛夏雷鸣，划破黑夜的寂静。我迷茫地睁开双眼，空旷的房间，似乎除了风，萦绕在耳旁的，还有依稀的声音，若隐若现，若近若离。

“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凭什么这样说我，我工作，养家糊口容易吗！？喝点酒晚回来怎么了？”

“你倒说的轻松，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母子？！”

女人的声音强硬却混浊，似乎，伴着眼泪的啜泣。

“啪”一声过后，女人大吼道：“你敢打我，你活得不耐烦了！这日子，真没法过了，明天，民政局！”

说着，碎裂的声音回响，亦不知，是杯碎，还是心碎。男人冷哼一声：“不过，就不过！”

这不大的房子里，顿时死寂，蚊子在耳边懒散的哀嚎，空气中，似乎有血的芬芳，蔓延着泪的惆怅。

幼小的我，不谙世事，只觉得，恐惧的拥抱，是唯一的依靠。不敢翻身，面对白墙，泪浸衣衫，装作，噩梦散碎。

之后，只记得，妈搬到了楼上，我和爸住在留下。

那一年，我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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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那一天，下着毛毛细雨，滴答滴答在窗台敲打鼓点。身旁，白色的墙如死者的灵堂，灯光闪闪烁烁的接触不良。我，对着镜子，关着门房，自恋的弄摆刚烫好的头发。桌上的书卷，不过是初三的幌子，告诉自己，不该过问世事。

恍惚间，门锁的声音打破寂寥，人跌撞踩着地板，伴着高跟鞋的妩媚，沙发吱吱作响，这种美丽，早就习以为常。

隐约，听见房门外的亲昵。

“老婆，我又喝多了，来。。。”一个男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嗯~~，好啦，早点睡，我先走了，啾嗯。”

孤独的门，又一次旋转开合，待高跟鞋的声音远去。我缓缓走出空房，看见你，为了我操劳的皱纹走上眉梢，岁月点点花白了头发，一个人，躬着腰，醉醉倒到。

“爸，又喝酒了吗？要不先去床上睡觉吧？”

“儿子诶，爸没事，你快去看书，准备中考，去吧，早点洗澡。”

我的眼框湿润，忍住心酸，看着不知该责怪还是该爱的身影，缓缓，走向房门，手握着门把，犹豫间，回眸，看着你沉浸在自己的迷茫。

重新坐在桌上，泪水打湿书卷，愧疚，还是恨意？窗外，雨打窗台的声音，恰若死者的挽歌；身边，白墙上沾染的灰尘，恰若灵堂的挽联。

呆呆望着眼前的试卷，渐渐远去，渐渐朦胧。

那一年，我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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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除夕夜万家灯火通明，然而，事与愿违，天不做好，窗外，冬雨刺碎雨篷，每一滴，似乎，都带着寒风的凄凉。那天，没有焰火，没有喧嚣。

独坐在电脑前，远方的堂姐发来她的全家福，我沉重地点开，不知觉，泪水滑落苍白的脸颊，啜泣着，似乎不受控制。

突然，房门打开，暗黄的灯光下，一个女人迷惘般的身影伫立，我立刻停止哭泣，抹干眼角的泪水。将屏幕关闭。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突然关电脑！？”她吼道

“没什么，妈，你又喝多了，快去休息吧。”

“什么没什么！电脑打开，让我看看！”

“真的没什么，妈，你去休息吧！”

“哼，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又和哪个女朋友聊天，还哭？你就玩吧，看你半年后高考怎么办！”

说完，她将门，一摔，走了出去。

也许是年龄渐渐大了，笑了笑，摇了摇头，就过去了。

这一年，我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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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爸也有了自己新的生活，我和妈依然过着还算富足的日子。年年岁岁，烟雨相似，打在青石板上，刻着对天空的誓言；打在心田，刺痛一份伤口，一份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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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那天，电闪雷鸣，倾盆之雨恰若记忆中的那晚。我伴着风雨，夜晚逃课从网吧回家，铁锁发出沙哑的哀嚎。我走进黑暗的客厅，暗黄的灯光，映衬母亲紧闭着的朱红色门房。我蹑手蹑脚地走上跟前，轻喊：

“妈，我回来了。”

良久，没有声音。。。。

“妈，你又喝酒了？妈。。。”

还是没有声音。。。。

“那我，去睡觉了。”

我，静静躺在床上，进入了断断续续的梦乡；享受着夜夜惊醒的睡眠。闭上双眼，待到来日，雨轻坠窗台，叩响心扉，打碎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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