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的空间

我和爸爸回了家乡。

是呀，自从奶奶走了之后，我就没有回过家乡，不知不觉已经两年了。

踏上家乡这土地，爸爸牵着我的手走过那仅有一米宽的石桥，这牵手很有奶奶的味道。我们沿着菜地的小路走，菜地的菜显得很茂盛，生机勃勃（可能是因为今年冬天不太冷吧），然而，以前奶奶向别人要的一块小菜地如今已经长满了杂草，这给整个菜园增添了不该有的凄凉。

不过几百米，我们回到了属于我们的祖屋。打开木门，“咯吱”一声，门上簌簌地向下掉了灰尘，里面荒凉的画面映入眼前。阳光穿过一些没有了瓦的屋顶，透过缠在屋梁的蜘蛛网，仿佛给阳光蒙上了一层薄纱，映在布满灰尘的地上。地上有着簸箕，木椅子，它们似乎放纵了点，或倒着，或挡路。走进去有一个天井（打水，洗衣服的地方，露天的），天井的砖头可能因生了深深的皱褶而显得破碎，那深绿色的青苔爬满了整个天井，甚至沿着墙上蔓延……

记得奶奶生活在这里的时候，地是干净的，东西摆放整齐的，阳光撒进天井还会映出水的粼光。没想到这次回来会是这样子。

我和爸爸匆匆忙忙地给奶奶上了香，然后窜门拜年去了。爸爸并没有要打扫屋子的意图。

我们来到了我救命恩人的家。老婆婆拐着行走不方便的腿，扶着墙走出来接待我们，老婆婆老了许多，腰背佝偻，头上的白发，像一团白云盘上头顶。看到我们到来，老婆婆很开心。

“刚刚喂他了吃粥”老婆婆带着笑脸对我们说。

我和爸爸走进房间，看见一位老爷爷躺在床上。之前有妈妈听说过，老爷爷已经瘫痪了，有时候还会神志不清。老爷爷发须皆白，脸瘦的已经凹下去了，他的嘴巴合不上似的，像是嗷嗷待哺的小鸟。他那骨瘦如柴的双手搭在没有盖好棉被的肚子上，时不时还会抖一抖。

“我和文静来看你了”爸爸说。

老爷爷浑浊的眼神，尽力瞪视着我和爸爸，吃力地用着一只抖得很厉害的手指着我说：“就是以前摔进鱼塘那个女孩——”

是的！老爷爷还记得！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我因嘴馋去摘生长在鱼塘边的果而不小心摔进鱼塘的，不会游泳的我多亏了这位老爷爷。

“她是嘴馋去摘果子吃”老爷爷吧这句话重复了几次。

不知怎么了，眼里的豆豆哗啦啦地滑落脸颊。我恨，恨岁月竟忍心把好人捉弄成这样，我心疼，心疼老两口无依靠。我感动，因为老爷爷还记得我，记得我怎样摔进鱼塘的。

…….

踏上家乡这土地，这熟悉而陌生的触感，唤起了我久违的回忆和现时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