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念
冬日的阳光明媚,在这小小的阳台上温暖的晒着,仿佛并非冬天,倒像是阳春三月。读书读到累时抬眼看着窗外,-声一色翠生生的鸟声次起彼浮,又是花园里那—起溜鸟人挂着的鸟笼里传来的鸟鸣声,都是画眉,细长的白眉直到眉稍,像旧画上女子上妆的眉样上翘。大概小时读过本关于画眉的书的,是说京城中有一人嫉妒一高手养一只叫"雀舌"的画眉,高手把这只"雀舌"当命,说几十年也出不了叫的这么好的-只,这人一心想知道养雀的秘方,高手却因私心死不开口,此人一气之下用录音机录下了此雀的叫声,邀高手去喝酒,偷偷放在"雀舌"前,可怜此雀以为别雀来比赛,拼命叫了一天一夜还是比不过,上飞下蹿,暴毙而亡,而高人回来一见,不禁悲痛万分,不久竞然也仙世而去了,那时必定还年少,终想不通世间竟有此样愚昧且顽固致此之人,为一只鸟竟丢了性命。夏天一黄昏帶儿子经过花园,儿子调皮,对那一排叫的此起彼伏的雀儿感了兴趣,仰头看看这只又看看那只,鸟儿们叫的正欢,儿子忽然的大喊大叫还边往上蹦,—瞬间,每个鸟笼里的鸟都被吓得上窜下跳,立时,刚还围着圈说说笑笑的老头们瞬间跳起来大怒道:干什么?齐围向各自的鸟笼,—老头横眉怒对儿子:吓着我的鸟,你赔得起吗?看儿子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干紧给—圈子老头低头哈腰:小孩子不懂事等云云,—边拉儿子走了。儿子挺委屈:鸟关在笼子里能不叫吗?我苦笑又给其解释这鸟与—般鸟儿的不同,儿子似懂非懂,终还是觉着关在笼子里不好,出不去当然得叫,叫它同伴来救它,只是同伴也被关进笼子,无法施救,它们此起彼伏的叫,是在说话,却被人认为这种互相的诉苦是多么的好听,其实—点儿也不好听,听人哭能好听吗?我立时又好笑又好气:你好像听得懂鸟语。儿子不屑道听不懂啊,可我懂它们。立时无话,一边感叹孩子的世界的奇妙与单纯,—边又叹惜成人世界的复杂与私念,这真得很矛盾。鸟鸣声的确是非常之悦耳,也懂养鸟之人万般疼惜的心情,若是喜欢,恐怕是比养儿养女还尽心尽力,只为那雀儿活奔乱跳的—声声鸣叫声,是天奈之音吗?我无从了解,只是理解点儿了儿时所读那本书中,那位为只亡雀而悲痛以致仙世的高手:千疼百爱如同儿女,矣或—伴侣、知已。古有伯牙断琴只为世间少一子期知《高山流水》,矣有梁山泊与祝英台悲恸纯美的爱情故事《化蝶》,近有一代才女石萍梅花容月貌为高峻宇陶然亭同葬,又有端庄大气不乏优雅的国家女总理吴仪为情终身不嫁.弦断,有谁听?这份悲伤与难过恐怕少几人可以体会的到,我不是悲观者,却也唏嘘,咫尺千涯这个词在每-种情感上意义,千万个人潮人海中,无论是亲人,朋友,爱人,同伴,大多数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人生的旅行迹中,上上下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哪个是你所牵挂的和怀念的人?哪个又是留你在记忆和交往中的知已?我不禁有些颤然了。窗外阳光明媚,抬眼竞有些睁不眼,干万个金灿灿的火星—蹦-蹦的充满神经脉络中。看花园中孩子们欢跳的身影,听见那-声声赏心悦耳的鸟吗声,空气中传来也许蜡梅花的幽香,天空中浅蓝的苍穹,不禁感叹一声:这一世间竞如此之有趣而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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