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汉游历天下
上午,快到哈密,前方的铁道被山洪冲塌了,火车只有停下,停在火焰山傍的茫茫戈壁平原。
正当六月,烈日炎炎似火,满火车的人们热得吐着舌头,体验正宗哈密瓜的生长过程。
“怪不得哈密瓜那么甜”,阿瓜拉起汗衫擦着汗,对身边阿宾说:“要是热不死,我也会那么甜”。
阿宾看长途折腾的象团抹布一样邋遢的阿瓜,笑说:“你不会甜,你肯定咸。”
万里晴空天蓝蓝的,带着一些遥不可及的凉意,西南方一百多公里就是神秘的楼兰古国。
正当人们烦躁不安的时候,平原远处隐约有村庄的地方,来了一支打着红旗的队伍,领头的是几个中年妇女。
她们好像都拎着篮子。
队伍来到火车边,带队的女同志对火车上的人们喊:“大家别着急,俺们是这里兵团妇联的,现在先给大家送些吃的,兵团同志们已经会同铁道兵去抢修铁路了,会很快通车。同志们别急。”。
然后妇女们就拎着篮子,挨车窗往上递包子送水。
阿宾早疾步冲到车窗边,等着接包子。
吃着包子,阿瓜的鼻子酸了,现在,全中国大概只有西北,只有西北的兵团还有这样的好人,还稀罕地保存这种温暖互助的老派革命情谊。
人们吃了包子没一会儿,妇女们又来了,来安排哈密政府派来的汽车队。
她们到火车边给人们解释:铁道还得修一些时候,党组织怕乘客们受不了炎热,现在接大家去哈密城去,先到宾馆住下。
汽车浩浩荡荡向哈密去。
阿瓜站在奔驰的卡车上扶栏远眺,迎风歌唱:楼兰姑娘你在哪里……
一进城,好奇的哈密市民就嘻嘻哈哈地指点着围观。
一个满头小辫子骑自行车的维族女孩跟着汽车,仰脸问车上的阿瓜:“你们是干什么的?是来摘棉花的吗?”,普通话说的跟播音员似的。
阿瓜笑嘻嘻地说:“不是的,俺们是来要饭的。”
那小女孩就笑,拧着鼻子说:胡说,看你们就是旅游的。
火车要晚上八点半开出。
阿瓜和阿宾把行李放好,在傍晚的异域古城里溜达。
阿瓜惊奇着维吾尔风格的平顶土房、穿着伊斯兰衣服的美丽维族小孩,还有塔楼尖细的阿拉伯风格的清真寺以及寺里散出的虔诚穆斯林。
新疆长大的阿宾司空见惯,百无聊赖地用维语问着维族商贩腰刀的价格,叙着哈密的天气。
在一条幽静的街角,浓密的白杨树荫下的露天啤酒吧,喝着凉凉扎啤,阿瓜第一次吃到了真正的维吾尔烤肉串。好吃极了。
而那时,清朗的新疆流行歌曲在维吾尔的空气里,在伊斯兰的暮色里,欢快地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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