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方
那是炎热的夏季,得知母亲肝病,从上海回到家乡。在等待市医院多项检查的结果时,村里一位爷爷,八十有五,满脸汗水,带着两瓶本地生产的张弓白酒来到我家,说有一偏方,用白酒调和一种植物叶子的汁液,可治母亲的肝病。还特地列举几位曾用此方的人名和药的效果。我感动得不知所措,恨不得跪下身来,叩谢那位爷爷!直到现在也说不清那种植物的名字,象坦桑尼亚的剑麻,四周叶尖如剑,叶心一柱花梗,上面白花如缀,轻风徐来,摇曳多姿,宛若风铃,许许可爱!打听到邻村有那植物,我和妻子不由分说,带着铁锹骑着电车匆忙赶去。妻子用手抓着花柱,我用铁锹铲断根茎。装车时,我俩的手被那如剑的叶子刺出了血。哪里顾得上疼痛?哪里顾得上骄阳?哪里顾得上挥汗?尽快装车回家。到家里,我用菜刀把叶子一个个砍下,妻子赶紧把叶子放进盛满清水的大盆,洗净之后,用刀剁成叶段,叶子含水极少,取汁极难。便想到县城的榨油坊,跑了几家,均不给榨。回到家里,我跑几家邻居,终于找到了被遗忘多年的石头凿子,重新装上把子,洗刷干净。妻子找了几家邻居,终于找到了存放一年以上的自己织的不曾用过的棉的白布。坐在大门,躲着太阳,一把一把地凿着叶片,叶片含水极少,很久才能凿一凿子,直到凿成一团,再放在白布里,两人拧紧,一凿子只能拧出几滴汁液。我累了,替换我,她累了,我接上。太阳跟着,我挪动着,我挪动了,太阳跟着。从下午一直凿到傍晚。也不知挪动多少次,也不知出了多少汗,胳膊振得酸痛,双手累得麻木。指甲也因紧拧白布而离指得如火烧直痛。最后又仔细用白布过滤,按比例调和白酒,装到瓶里。托到母亲面前。浅青而少许的汁液,浓重而深深的希望!此时,突然有一种躁动,又有一种深层的理性在心中纠结不定。赶紧要母亲服用,尽快阻止母亲的病情。又不能,传得再神奇的偏方,没经医生临床,哪敢贸然服用?万一不测,后悔莫及。后来,还是放在母亲房间的桌子上,等待医院的结果,直到现在仍摆放在那里!而母亲却说:这药虽然没喝,而她已经感觉到了药效!虽然是偏方,没有比这更好的药方
偏方的评论0条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