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的沧桑【武魔篇】

发布时间:2013-11-18 22:40 阅读量:481 日记本:《个人日记》

每个魔的背后都有一本血作的书,不是每个魔生来就是魔,因为执念,因为过去,因为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这是一条不归路,踏上了,就只能走下去,因为这世上本就不分什么对与错…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或许他将一直平凡下去,快乐地当一个世家纨绔。他叫王武,因为被认定没有修炼天赋,或说认为他不是天才,所以他的名字只有一个武字。他出生的家族很强,是这片强者林立的大陆上能跻身一流势力的古老家族,族内天才无数,最为惊艳的那两个天才更是他这一脉的骄傲,一个是他的同胞哥哥23岁的六阶强者王武道,另一个是他的堂弟15岁的五阶强者王武冥,在这两大绝世天才的阴影下,身为二公子的他将承受多大的家族压力?几乎每个人都拿他和那两人比较,一些人不知是否因为嫉妒心理,总是拿他出气,打不过那两人,欺负下他总是可以的吧?于是,隔三差五的总有那么几个人会向他发起挑战,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去,似乎一下子又恢复了自信心……

在这样的背景下,家族渐渐放弃了对他的期望,他不是天才,自然一切的殊荣就此离去,得不到家族重视,也意味着他失去了最好的练武环境,只能如普通子弟那样全靠自身一步步修炼,而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生活,没了家族的压力,自然也就没有那些跳梁小丑的挑衅,生活趋于平静,慢慢地,他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快乐的生活着……

“二公子,前面有热闹看!”一个小厮打扮的年轻人开口说道。

“前面开道去啊,还需要我教你么?”此时的王武一副纨绔模样。

“二公子,貌似是钱家三少在当街撒泼!”那小厮小声说道。

“那还等什么,开打不知道么?我们是好人,正义的使者!”此时的王武一脸正气地开口训道。

“可,可是我打不过钱三少的仆从啊!”小厮一脸苦色,小声应道。

“怕什么,自古邪不压正,让开!”此时的王武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住手!统统给我住手,听见没?”还没看清形势的王武一头扎入人群,高声喝道。

闻言,正在欺凌老弱的钱家三少挥手示意停手,可看清来人后脸就拉了下来,然后不再理会,继续狂砸敢不给面子的小店铺,地上更倒了好几个伤者。

“叫你住手听到没?”王武再次喝道,可对方仍然没有理会,这种被漠视的感觉很不好,所以王二公子怒了,挥舞着拳头就冲了过去,可冲得快,退得更快,被人一脚踹了回来,倒在了地上,之后翻个身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冲了过去,结果还是一样被打倒在地,可他愣是又爬起来冲了过去,如此反复,次数多,钱三少怕了,小辈间的小打小闹没事,可要是真闹出人命,那就没那么简单了,其中牵扯太大,即便是身为纨绔的钱三少也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不得已,只好捏住鼻子认了这个哑巴亏,走时还不忘留下一句狠话“算你运气,今日还有事,改日再教训你,走啊!还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哼!”

此时王武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像无事人一样离开了,待到没人处,便不断地揉着胸口,开口骂咧咧地对着那正要夸他神武的年轻小厮发着牢骚。

“二公子,前面有情况发生,貌似是成家五少和 陆家七少打起来了……”又是那年轻小厮开口说道。

“废什么话,这么大的动静,当我是聋子么?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坏人!懂么?还不快快开道,这等事怎么能少了我呢?”此时的王武一脸的兴奋,全然忘了前几天的疼痛。

冲到战场中心的王武仿佛又找到了万众瞩目的感觉,于是乎,他来回疯狂地战斗,确切的说是他被人推来推去,那里一拳将他打到了对面,这里一脚又将他踢了回去,如此反复,最后善有理智的陆家七少只好罢手离去了,成家五少见陆家七少罢手也意识到不妥,最后也愤然拂袖而去。

“二公子,前面有人拿东西不给钱不说,还打人!”

“那还傻愣着,不知道我是好人么?给我打,不用留面子……”

“我,我打不过……”

“废物,让开,我来……”

“退婚?既然想退就退吧,我又不是没有女人……”王武一脸无所谓地看着眼前的陆家老总管陆遁。

“那我替我家小姐谢谢二公子了!”陆老总管毕恭毕敬地言谢着,只是在低头的时候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那就这样吧!我出去玩了,还有事就去找家父谈,真受不了你们这些人,这么简单的事非要弄得那么复杂……”王武说完就出去了,根本不理会仍恭敬站在一旁的陆老总管。

当王武出去后,陆老总管才直起身,双目冒着精光,一看就是一个武功臻化的强者,“纨绔么?老爷,小姐,你们可能走眼了……”低声喃喃了几句,就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

次日,陆家退婚的消息传遍了王家,族内几个长老据说气得打碎了好几张桌子,扬言要好好惩治下这败坏门风的纨绔,最后不知是谁求的情,此事不了了之,再也没人提起…那一年,他退婚了,成了王家的耻辱,也是那一年,他的纨绔之名为众人所知……

第一章 灭门之灾

他本是练武奇才,只是不愿为了练武而放弃生活,所以学会了藏拙。家族的武功,一遍便可学会,练上几次就精通,甚至能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改进,使之更合适自己。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藏书阁找到可以隐藏自己修为的功法后,仿佛看到了未来的美好。他从不曾动手,可却总能一眼寻找出对方的破绽来。十一二岁时的他早已远远超越了所有同龄人,族中的长辈在他眼中,似也不再是那般高高在上,因此染上了玩世不恭的恶习。

在人前,他是那样的笨拙,别人学上几次就会的招式,他愣是不明所以,出了上招又忘了下招,再在别人的哄笑中滑稽的跌倒。他唯一苦恼的是那随着年龄一起增长的修为,若照此下去,恐怕不出十年就会出现天劫,然后被传送到上界去了,是故,他苦苦压制着修为,分外珍惜在人界的时间,而外人只看到他纨绔的一面,却不知他纨绔的另一面。

大陆上,不知是谁放出了王家得到上界秘法的消息,一时间,沉静千百年的大陆一下子疯狂了,几个超凡的势力联手围剿了王家。是役,死者无数,血流万里,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王家的几位天才居然逃过了此劫,消迹在大陆上。

那秘法的去向顿时吸引了大陆无数强者,三年过去了,每日依旧有来自偏远的众多平时几乎不可见的绝世高手站立在旧时王家的废墟之上希望借此寻到蛛丝马迹,而他们却没有发现一个双目无神的年轻人伫立于此。

七天之后,无声无息的他动了,如风一般在众多高手中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只留下一地的血水,从此此地成为了禁区,无数不信邪强闯禁地的强者殒落了。

大陆继那次后又疯狂了,谁都知道王家的余孽强势归来,那年血洗王家的几家势力恐慌了,不仅急忙召回游历在外的族内长辈,而且广邀盟友,希望能抵抗住王家的报复。

半月之后,当一些根本不知内情就出手相帮的小势力在主家被灭门之后遭遇了同等下场后,大陆上的所有势力彻底恐慌了,再没有势力敢援手相助,只能眼见着那些超级大势力在一夜之间化为了废墟,更有人曾亲见王家故地塑起了无数坟碑,在血色的土地上摆满了头颅,那颗颗狞狰的脸上满是恐怖之色,死前像是见识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至此,王家得到上界秘法之事得到了证实,王家也因此流下众说纷纭的传说,从此,王家故地真正成为了大陆的禁区……

王家故地的巨大坟碑前跪着三个年轻人,一个满脸疤痕依稀可见毁容前的俊朗,一个失去了右手,一只眼更是空洞无物的俊俏书生打扮的少年,还有一个是满脸横肉的壮汉,谁会曾想到当年的天之骄子如今落魄成了这幅模样,本来还有三个的,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此时的他们听闻王家有人强势归来,再三确定消息无误后,方才风风尘尘地赶回来祭奠逝去的亡灵。

那满脸疤痕的年轻人磕了三个响头后,高声喊道:“不孝之孙王武道跪谢王家祖宗,恳请老祖出来一见!”

另两人赶忙也磕头喊道“恳请老祖为王家作主!”说完又磕了数个响头。

“起来吧,王家从此只能靠你们振兴了!我还有一年的时间,能做得就是帮你们守好这里,不让人打扰到你们……”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地底飘出,然后任他们怎么呼喊都再没有了反应……

那一年,他第一次全力出手,可却改变不了结果,深负重伤的他只身离开了战场,在一次运功疗伤的过程中,又因悲伤过度导致了走火入魔,那一天他样貌全变,头发一夜变成了血红,双眸空洞无神,赤红的血唇总是带着冷酷的邪笑,所过之处,冰封所有。

那一年,他造下了满天杀孽,仅存的理智,虽使他没有失去最后的人性,但不能见血……他已不知道杀过多少人,在清醒的时候,他会选择找一处安静的地方静修,不是没想过报仇,以他现在的实力,那些仇敌不过只是多几条生魂罢了,可他怕自己彻底失控,到时若无人降制的话,将是滔天大祸……

他沉默地看着地上的那三个曾经的天骄,陷入沉思,直到天破亮的时候,他那沙哑的声音才在那三人耳边响起:“我出去下,三日后回来,你们便在此安心修养下。”

当那三人回过神时,他早已消失在天际了。

火云山龙家大院,一道血红色的人影很突然地显出身影,那头血红的长发和那嘴角挂着的邪笑,似有无边的魅力,让人只能记住这一抹邪意,至于相貌如何,无人可以看清。在仆人还在发楞的时侯,那血影早已不见身影,直到不知谁喊了一声:“有刺客!”众人才知道龙家那平时高高在上功力深不可测的老家主龙天海被人劫持了。

之后,整片大陆的各大家族继王家强热崛起事件之后,再次陷入了恐惶,他们知道那魔头又出现了。血,灭门之血,无尽的杀戮,滔天的血光之灾弥漫在各大家族,凡是曾经和王家灭门事件有关的,都将面临这场瘟疫般的浩劫,更不知是谁传出:“若各家家主甘愿在王家禁地服役,或可免去灭门之灾。”

又不知谁发出传言,龙家、钱家、何家等老家主失踪多日,几家与之交好的家族被血洗,独独那几家安然无恙,这不得不让各方势力开始遐想。

王家禁地,巨大的墓碑前,如今又多了五人,不过那五人的模样太过苍老,原本花白的头发如今成了枯发,干瘦的脸上再也找不到当年的风采,如有熟识的人看到,很难相信失踪多月曾经叱咤风云的几位老家主竟落魄如此。

“我要闭关了,以后这里就交由你们负责。”一道沙哑的声音,交代几句后这里又恢复了寂静。

第二章 那一声坏人

那一年,他人间事了,艰难地渡过化魔劫,留下一地的废墟,从此未在大陆出现。

灵界之北,一处名为浮月林的小地方,妖兽占据了一大半的地方,剩余的被几大势力划分而治,中间还杂参着一些零散的宗门。

某处无名的小山谷,一个全身赤裸的黑发青年男子静静地躺在石坛上。不多时一个身着兽皮的大汉过来看了几眼后,摇头离去。之后一个胖和尚路过此地,宣了一个口号,便离去了。此子杀性太大,入魔已深,性情难定, 这些自诩名门的大宗看了一眼就选择了放弃。

数日后,一个身着花裙的清秀女子盯着王武,开口威胁道:“我爹说魔性未除,杀气太大,不是个好人。不过,既然你被我爹捡回来了,那便是我云罗宗的弟子。你如今这样,我不求你修为如何,希望你当个好人,不要再杀人了,听到没?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说着,还伸出嫩白的纤手向王武扬了扬。

“哦。”王武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之后便拿起扫把开始修心。

数月后,那名女子拉着一张长脸,恶恨恨地看着名义上的小师弟王武,最后“哼” 了一声就转身离去了,王武只是低着头专心地清扫着石阶。

一年后,还是那女子,不过这次身后带了不少帮凶,结果还是一样,王武依旧拿着扫把专心地扫着干净的地面,依旧那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模样,恨得某人咬紧了牙关,最后一挥手,那些帮凶便如饿狼般扑了过去。拳印,鞋印布满了王武已然破烂不堪的衣服, 独独不往脸上招呼,心照不宣地避开要害之处,王武依旧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是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露出久违的笑容,心道:“或许这样也不错。” 也是在此刻,他认可了这里,认可了云峰派,认可了眼前那可爱的女子,或说是习惯吧。

“够了,住手。”一道威严的声音由远及近,瞬间镇住所有人。

“云儿,你随我来,罚你去悟空岩闭门思过,其余者到余长老那里领任务吧。”罚完众人,他看了一眼略显狼籍的王武,眼里柔和了不少,还带有几分欣慰,“至于你,就这样吧。云儿,还不快去”

柳云不情不愿地跟着他爹柳无崖,走时又狠狠瞪了王武一眼。

王武对此根本不在意,既然认定了这里,那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何况柳长老眼中的变化,岂能逃过他的双眼?一年过去了,功力又恢复如初,心境更不知提高了多少,预计筑基不远了。

“坏人,答应我做一个好人,那我便不来烦你,如何?”那柳云抿着嘴,不知第几次开口问道。

“可以。” 王武头也没抬地应着,不急不缓地继续扫着。

“坏人,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筑基啊?师兄弟们都好努力修炼的,可我太懒,又笨,现在才到达先天。对了,对了,你现在先天了么?唉,算了,看你都没修炼。”

女子一脸羡慕地看着御剑飞过的师兄们,似乎在她眼里能飞就能去更多的地方玩。二十多年了,她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祖师爷闭关的云峰山,别的地方她爹不让她去,说外面的世界太乱了。

王武这次没有回话,只是在一旁安静地扮演忠实的听众,因为知道那女子只是随口说说。

柳云见王武还在那扫地,伸过手夺过扫把,一运气,便将之摧毀,粉末被风吹去,拍了拍手,似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接着便拉着王武向偏远的角落走去。

“你怎么这样笨,口诀记不住便罢了,连招式都学不会。难怪你一直在那扫地,真不知道我爹从哪捡到你的!笨死了,笨死了!本姑娘就不信了,凭我这资质还教不好你基础功法,来来来,继续,记不住便罚你不准吃饭。”

就这样,又一年过去了,自从柳云教导王武修炼以后,云罗宗每天都是鸡飞狗跳的,直到一次王武念错了几段口诀,做错了几个动作后,柳云便去闭关了,好长一段时间不再出来祸害王武,王武依然如旧地拿着扫把,一阶一阶地打扫着,仿佛融入了这方天地。

“坏人,我是不是很厉害,教你教着教着便出现了顿悟,半月后醒来居然筑基成功。”

“……”

“你快看,这是我娘送我的飞绫,漂亮吧?快看,我飞起来了,瞧我往左,往右,往上,往下,哈哈哈,我飞起了。唉哟,好痛,怎么又撞树上,看我的凌天诀,哈哈哈,叫你挡我,我砍,我砍!唉哟不好,惹到妖兽了,坏人快跑,我来引开它。啊,爹救命啊,爹,再不来就见不到你云儿我了。”

“……”

三年转眼过去了,柳云只要得闲便会来找王武,仿佛他就是她爹捡来的玩具,何况沉默寡言的他是最好的听众。做为回报她曾多次拉着几位师姐妹过来寻他,可恨那坏人还是那副德行,最后只能作罢。

青翠的竹林中,柳云托着下巴靠在小亭中的石桌上,静静地看着打扫地面的王武, 冷不丁地开口问道:“坏人,三师兄要回来了,不知道他在外面过得如何?”

她似知道那坏人不会接口,接着又自顾自得说道:“三师兄,人很好的,和你一样不爱说话,可我就是喜欢找他玩,感觉在他身边,心就会很静,很静。记得有次我刚学会轻功,整天就喜欢东跑跑,西飞飞的,虽然飞得不高,但那轻盈的感觉真的很好。只是那次很倒霉,看着高高的大树,便想飞得高些,再高些,可到了高处,再看看底下,我腿就不听使唤了,一直发抖,无力地趴在树干上,当时吓坏了,只知道一个劲地在那哭,直到被一个温暖的身躯抱在怀里,那时感觉什么都不怕了,只要有他在,我就会很安静。”

柳云抬头看着蓝天,似又陷入了回忆,王武此时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挥动扫把。

“他离开这里五年了,我那时候很不安,深怕他再也回不来了,可现在我又怕他回来。” 柳云又看了下那些在竹林中追逐的飞鸟。

王武又停了下手中的动作,似在等她的下文。

“不知道,他有没有道侣了,我在这里等了他五年又一百三十七天,他还会记得我么?” 柳云咬着下唇,死死地看着天空,“他说他五年后回来,娶我。” 声音很轻,“可为什么现在还不回来。”

“他说好回来的,五年了,我等了他五年了。呜呜呜,他说五年的,我还在等他,呜呜呜……”说到最后柳云俯在石桌上轻声地呢喃抽泣。

这次王武彻底愣住了,扫把不知何时已掉落在地,看着亭中楚楚可怜的女子,他伸了伸手,终还是没有上前安慰。他不知道如果上去该如何,将之拥入怀抱么?可又谁知,那是否是她想要的那个温暖?

第三章 那十年

那一年,他走了,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云罗宗,谁会在意默默无闻的扫地人?他要去找那所谓的三师兄,问他为何还不回来,知不知道有一个女子还在等他。

那一年,她哭了,三师兄不要她了,连那坏人也走了。她经常一个人站在亭中,看着竹林上空的飞鸟,看着又被落叶堆满的石阶,看着扫把在那静静地躺着,有时候她会想那坏人去哪了,还回不回来?更多的时候她就在悟空崖闭关修炼,据说修行无岁月,这样就不会去想没有答案的问题也不会去想三师兄,不会去想那坏人。

他在外面游荡了十年,看风,看雨,看尽人情世故。

第一年,他出手了一次,灭杀了一个被妖兽追杀之人。因为那人该死, 他不愿辩解什么,人,他杀过很多,但他还是知道什么叫是非曲折。杀妖兽,他可以不管,但虐杀取乐的事,他看不惯,所以那原本被救下的人死了,死在丑恶的心态上。

第二年,他出手了六次,每次都屠尽了整个军队,身为修士,打打杀杀没什么,可灭人满门不说,嗜杀之人,他见多了。可那些凡人国度何错之有, 就因为隶属被灭宗门么?纵然一些门派很小,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数十个凡人国度依附在宗门之下,更有数位修为金丹期的高手存在 。但这又如何,错就是错,所以他硬是拼着身负重伤灭了那几个小门派,只因为他看到了,又勾起了那年王家灭门的往事。

之后三年,他成了修行界的公敌,別人只知最近又出现了一个魔头,嗜血如命,嗜杀成性,不知多少小门小派被此人屠灭。这世间就是如此,不问缘由,只知其恶,却不知为何恶?

他每天都在躲藏,修为不如他者,他不愿下杀手,修为高于他者,他只能疲于逃命。这三年,他一直受伤,然后疗伤,每次时间又很紧迫,迫于无奈,他失手灭杀了蛮缠不休的所谓正义之师。

再之后的两年,他根本没时间疗伤,伤势恶化的他,头发又隐隐出现了血红,只是最后被他硬硬压制住了。

直到再一年,他再也压制不住魔性,血色的他,邪笑一声,满地再也找不到完好的尸骸,随着血色的加深,他的功力愈发的深厚了,所过之处只有一种颜色,而他只是轻笑一声,踏着血染的战场,一步步走向远方,他要去杀一人,若有人阻他,那便灭杀。

那之后的三个月,化身武魔的他,已经再也没有回路了,不是他杀人,那便是人杀他,往者已逝,谁是谁非已经不重要了,恩怨既已如此,那解释又有何用?麻木的他不知道斩杀了多少围剿之人,直到惊动了一位元婴老怪,被那人追杀了一个多月,身负重伤的他,倒在一个小林子的地上,不断地咳血,而头顶,一道身影正在不断接近,死亡从未离他如此近过,他此时想起了那时的纨绔,想起了曾经答应做一个好人的诺言,临死前,他唯一想到的是那句“对不起,我只是想做一个好人,没想到,我竟然真成了坏人,虽非我本愿,但那也是事实。如果还有轮回,我答应你,做一个好人。”

那中年模样的元婴老怪,伸出一指,点向王武的眉心。可一切都静止了,流下一行血泪的王武紧闭着双眼

等待解脱,而身前那老怪眼中满是骇然之色,伸出的手指犹停在王武眉前,仿佛下一秒就可点到,可那古怪的气场凝固了一切,使他硬生生静止不动。

只见一只玲珑的玄色小龟慢悠悠地从林中爬出,抬起头,那滴溜溜的小眼在王武和那中年人之间来回看着,最后很怪意地笑了下,一伸爪子,之后那中年人便倒下了,仔细看去,却可见那人眉心被挖空了,而那小龟的爪下正按着一个缩小版的小人,赫然是那中年人的模样。小龟随意拨弄了几下小人,看着小人惊恐的模样,张口便将之吞了下去,之后咂咂嘴,有些意犹未尽看了下犹闭着双目的王武,最后摇摇头,又慢悠悠地爬了回去。

不多久,又从林中飞出一只黑鸟,拿眼看了下王武,再看了看一旁的尸骸,犹豫了下,最后张开庞大的鸟嘴,一口吞下了尸体,然后恢复原状,咂了咂嘴,吐出一大堆失去灵气的石头,紧接着又吐出一大堆破铜烂铁,这哪还有过去威力十足的法宝模样?只见那小鸟满意地打了个嗝后,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之后,又蹦出一只小白兔,彤彤的红眼滴溜溜地来回转着,先是跳到废石前,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吃了下去,吃完后又蹦到那堆破烂前面,小鼻子耸动了几下,这才开始欢快地吃了起来。最后意犹未尽的看着王武,叹了口气,才慢慢地蹦跳而去。

也不知过多久,当王武回过神的时候,伤势痊愈不说,血色也已褪去。

“吾举天之手,抚地之哀伤。以人之情,悟道之心酸。落笔之墨,染天地之春秋。假山之水,抹道人之沧桑!”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由远而近,可却总是听不清,始终有种朦胧感。之后一个邋遢道人在林中显化,只是那白绒绒的毛腿系着一串玲珑的铃铛,怎么看也不像人类修士,可那说话方式和动作又像极了人类,或许这是一位妖兽中的大能。

“你所修的武,你所坚持的真,你所顿悟的道,还有你那心中的魔,你我也算有缘。也罢,送你一枚戒指,一路西行而去,百年后归来这里,我送你一场天大的造化,可好?”

王武很不想答应,可看四周多了不少动物,一个个都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或许答应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无从选择,于是只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然后一枚黝黑没有任何花纹的戒指出现在他手上,再然后他人便消失了。

“主人,月儿在此等了你一万多年了,这次真的很乖,听你的话从没离开过这里,以后再也不敢任性了,你回来吧!月儿好想你,你回来接月儿回家,好不好?仙界的那些孤魂野鬼霸占了月宫,大部分弟子已经彻底失去了联络,剩下的弟子都在寻你。我派出不少手下在这小小灵界闹腾,更培养了许多有缘人到仙界寻你。过去的月宫不在了,我又不能出去,主人,你在哪?月儿真的知错了。” 一道绝美的身影出现在原地,抬头望天,喃喃着自己才能听到的话语。“一觉又千年,我再等个百年,若还寻不到你的踪迹,那便从梦中寻你,只是这样很苦,很苦,月儿不愿千年后醒时而你又不在,主人,回来可好?月儿想你了……”

当王武再睁开眼时,发现这里属于浮月林七大势力之一的武宗境内,而很不巧的是,四周还有无数的人在寻他。他茫然地看着四周,抬手看到那戒指后才发现或许这不是梦。

在这十年的最后一年,他救了一个人,一个柔弱的书生,那年他被人追杀,而那书生跳崖不成,反而连累了他。只是看到那书生的模样后,他为他选择了再次杀人,所有纠缠不清者,死。最后带着那晕迷的书生,离开了这片修罗场。

那一年他没能救他,现在见到一个容貌如此相似之人,焉能不弥补过去的遗憾。可惜那像极过去小厮的书生死活不肯随他离开武宗境内,只好退而

求其次,相逢即为有缘,他送了一场天大的造化,可叹那书生太过迂腐,没能好好珍惜,最终被王武打晕,洗筋伐髓不说,硬是灭杀了数位金丹高手,取出金丹,揉碎滋养凡躯,然后悄然将晕迷的书生送入了武宗,以书生如今被强行改造的体质,想来应该会得到最好的待遇,最后又将一道武印送入书生的眉心,事了就离开了。可惜书生不习修炼生涯,一直穿着一件武宗外门的灰衣,站在崖上远望着山下,最后为了下山,只好走上了修炼这条不归路,其实他只想在书院当一个教书先生,也不枉他苦读那么多年。

离別十年后的王武,站在云罗宗的山门外,遥望着崎岖的石阶,想起了很多的过往,最后轻叹一声,隐入竹林,只留一袭白衣,在风过后消失。

终章 一梦千年

亭中,那个女子轻声地问着身旁的男子:“你说,坏人真的会是那传说中嗜血成性的魔头么?”

那男子先是笑笑,宠溺地揉了揉柳云的长发,轻声回道:“你心中不是有答案了么?”

“那个木讷,只知道扫地的他,真的会是那魔头么?我不信。可为何,又确是他呢?”柳云咬着下唇,轻声哭了出来,“他答应过我,要当一个好人的。”

似感应到什么,她抬起头,只看到一道似曾相识的背影消失在云端,“会是他么?”她不敢喊他,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再低头时,原本堆积的落叶早已不知所踪,看着干净许多的石阶,陷入了沉思。

她花了五年,等来了三师兄,又花了十年,却只能等到一个背影。相见无期,或许修炼是她最后的选择。三师兄不会娶她的,因为她只是他的妹妹。那坏人走了,带着她的心走了,或许再也不会来了,可为何她还是不经意的想起他?他是那么的木讷,那么的沉默,可为何她就是会想起那时的他,还有那时的她!

最怕离人梦,花错人也错。烦看离人去,梦时泪又多。

最恨离人情,风来花已落。恼心离人归,归时月蹉跎。

浮月林的边境被重重的大山围住,外面是海,海之大超出了他的想象,其中的凶险,从边境驻扎的无数高阶修士就可知一二。

那一年他和浮月林的高层达成了某个协议,又或说是那毫不起眼的戒指中的器灵用绝对强势的实力拍定了这个协议。如今的他,散去了金丹,用莫大的毅力达到了武道中又一新境界,肉身力量可抗元婴老怪,若拼命的话能硬拼化神期的强者。而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全赖那只白天为黑色,夜晚为白色的祖宗级别的鸟,用它的话说:“这世界不懂我的人太多了,我有必要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无知。”

山外的世界是一片血海,或许很久以前不是这样的,可经不住血战的侵蚀,无边的骨海堆在海边,逐渐形成了骨山,再配上腥气的血海,如此怪异的凶地,每时每刻都在爆发新的战役,无关对错,唯有生死。

他在此,一站就是三年,看生,看死,这血染的天地,似乎有着莫名的魔力,使他忍不住陷入了顿悟, 当他再次睁眼时,那熟悉的血色回归了,既然这片战场没有对错,他又何必执意于此,別人都说他是魔,那索性他便成为魔主,主宰一切是非,功过任由他人评说算了,他悟了,也便不在意了。

那一年,他在祖宗鸟的叫嚣下杀向了海的那面,一路沐血而行,宛若一尊血魔。

那一年,他在生死边缘,享受着战斗的快感,自封武魔。

那一年,他和它穿越了一片又一片海域,无数的海兽就此消失,领主意志强的族群更是就此被灭了族,至于那些不知死活一味围杀他的海兽,他又何必再介意什么?飞蛾不会因为死亡而放弃对光明的追求,你我又何尝不是?

那一年他来到了西方世界,在这片充满神秘气息的地方,有着无数稀奇古怪的生物,还有许多隐迹在独立空间的强大存在,它们主宰这片庞大无边的大陆,神魔的传说,信仰之力的诡异,还有诸多谜一样的不死族。这是他第一次感到灵界似乎还存在更多的秘密,问那祖宗鸟,只得到一句“你实力太差,知道多了,反而会影响道心。”

那一年他陪它走过了大片神秘的地方,在它的失望中又踏上了新的旅途。

那一年他离开了西方大陆,去了中洲,又从中洲离开,去往更加繁华的东方大陆,最后又路过南方大陆,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关于武魔的故事,从此成为全大陆通缉的对象,可惜已经成长起来的他,确实有了笑傲灵界的资本,何况还有那越发神秘的戒指和那自称器灵的老鸟。

那一年,他回到北方,这片残破的不成样子的大陆,似乎隐藏了更多的往事,至于那一片唯一完整的浮月林,现在看来,更加神秘了。

百年之约已过,他只是取下戒指,便走了,因为他知道他只是一枚棋子,下棋的人,他不想知道,其中的牵扯太大,还不如就此离去,至少他完成了自己的承诺,各取所需,两不相欠了。

那一年,他褪去了血色,如凡人般行走在凡人国度。当过兵,教过书,学过几样手艺,世间种种,他用一颗平和的心感受着一切。

又是勿勿百年,不知觉,他又再次来到了起点,看着那小山谷中不知来自哪个界面的飞升者,笑了一声,转身便离去了。

三十年后,他再次回到了云罗宗,这次打算不走,隐入地下,只想静静地守望着这个曾经认可的小宗门,还有那唯一带给过温暖的女子,何况他答应过她要做一个好人。

可那次,他又失信了,也是为了那个女子,化身武魔的他屠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门派,武魔之名再次彻响,而这一次,所有势力很有默契地失声了,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那一个喊他坏人,那一个希望他成为好人,那一个等了他两百多年的女子,离开了,归墟在这片早已失真的世界。

云罗宗比以前更破落,甚至破落到被过去附属的小门派欺压而不敢言。如今的宗主,过去的那个三师兄,残了一只手,旧疾缠身的他,硬是凭着莫大的毅力撑起了这破败的宗门,只因他师父的一句话,他苦苦坚持了一甲子,又因为师妹的期望,他身为兄长,自当承担一切。师父战死,各路师兄弟,还有那些师姐妹,都走了,战死者也罢,离去者也罢,总要留下一个人支撑这一切,如今的他早已学会了说话,不似过去那般沉默,只为了师父那句“将云罗宗传承下去。”

王武归来之时,恰是云罗宗最艰苦的时候,只不知为何只是破落,不曾毁灭,其中没有各大陆的影子,他是不信的。

“让你走了么?” 一身血红的王武探手伸向前方。

“啊!” 前方虚空处,只响起一声惨叫便被生生抹去了。 之后,在云罗宗的各处又有数声惨叫响起,当一切寂静下来的时候,王武的血色比以前更浓郁了,怒火中烧的他,静静地站立在容貌大变的三师兄面前,冰冷的询问着一切。

那三师兄绝口不提关于柳云的事,只是说她不愿告诉你。可站在她坟前的王武,又如何不知她不愿说的原因,化身武魔的他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所有牵连者,所有阻扰者,所有碍眼者死。

他这一去又是百年,再次归来时,他褪下了血衣,葬在了那女子的坟前。然后随手擒了几位名宿,用禁制奴役了他们,只留下一句“在此守护三百年,我还你们自由。擅闯此地者,死!滋扰云罗宗者,死!别有居心者,死!” 便隐入了地下,一梦千年,也算好兑现了诺言,他答应过她的,如今他在地下陪她,让她看着他,他是愿意当一个好人的。只是••••••他闭上眼,睡下了,嘴角时而会勾起弧度,或许梦中他又遇到了她。

后记:武魔这篇构思了好几种结局,最后选定了这个,柳云的结局也构思了好久,最后又是选择一笔带过,读者自己去完善,比我写得肯定好很多。

或许会继续写外传,将一个故事又一个故事连接成一部远古神话故事,时间慢慢往前推移,让一个又一个的悲情人物饱满,成就一段传奇。

由于看得人不多,所以我会写慢一点,尽量多写一篇,再一篇外传。完全可以当故事看,无需较真,写得不好,敬请见谅!

正文的灵界篇或许会慢下来,以外传为主。其实写完武魔,我的心也放松了,至少又完成了一个故事,也算圆了自己的小说梦,在此再次感谢下读者,不奢求什么,有人看就满足了。

下一篇天月魔狐,再下篇人仙,再下篇尸魂,之后看剧情发展了,因为我习惯篡改剧情,喜欢代入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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