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

暗夜里的街灯和看不见星斗的天空 枝繁叶茂的梧桐和人来人往的校园道路 叽叽喳喳的鸟叫和我抽筋颤抖的脏手

写写不经意间注意到的三件大小事

一

西北角处一株桑树在我注意过的一年零三个月后 消失不见 途经北区图书馆的厕所夷平之前 我某一日看过桑葚落满条砖铺就的小块地方 低头走路的我那时有难言的感慨 是时光斗转星移 还是世界化整为零 还是我一直的视而不见 我想说那不是梧桐 不是树木 是一丛无人注意却又狂野恣意的荆棘 注意不到是好事 免得刺伤自己 可是注意到了 就会震撼 甚至有些小小的感动 甚至忘记了他会伤人的事实 早上突然想起那时的那棵树 明知道没了 还是吃完早餐后专门去看了看 那儿现在只有几个石头置景柱 也许是错误的名称吧 我也叫不上是啥玩意 大抵就是那个样子 不难看也谈不上不好看 上面坐坐还是可以的 要是在北区图书馆前的操场打完篮球我看心情好坏总还是要坐上瞎想一会的 看看健身器材上三三两两的人把架子弄的吱吱呀呀 欢快而又伤感 忽小忽大的声音 模模糊糊的身影 音乐声电话声 这儿是不可久坐的 小憩倒还可以 擦着汗 摸着蚊子悄悄咬下的包 搔痒搔痒 也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坐久了有发怒的毛病 破坏的冲动 摸摸大头还是上楼回宿舍吧 唉

二

食堂的老万偶尔是会和孩子在周六晚上打球的 小小的孩子 妮儿很调皮 几次把篮球抢走 这孩子还是欢乐的童年 过几年 你就长大了 牛牛环环 也该很会玩了 叫我一声哥哥 感觉年轻了一辈 至少该是叔叔的份吧 老万我每次打饭都是会开玩笑的问我 五两 带走 我是一半欢喜一半忧愁 大二时一次在西区听完号称四大名嘴的狗屁讲座过来 大概九点钟不到的样子 北区食堂前下经常做活动的地方 校登山队的播放着攀登的录影 我走的累了就坐下来看看 音响中传来的风雪声里 一抬头看见食堂老万 抽着烟默默的看着 我觉得清净多了 那天他那调皮的女儿和害羞的儿子都不在 或许在他的员工宿舍里正在赶作业吧 算着数学吧 二位数的乘法女儿老是不空位就乘 老万以前说起过 现在早已不是难题了吧 小儿子爱看电视 老万你怎么不把他带来一起看了 转眼想想这样的镜头看了也难说好坏不清的影响 励志热血还是狗血作秀我是不会去想的 那些青年我都是很敬佩的 我只是在这样的场合看到老万有些惊喜 我这样愚钝麻木的人 还或多或少的看到了些希望 也是失望 是沧桑 ......特么一言难尽

三

北区早上五点半的光景经常能看到几个人围着操场在跑步 一个老头 气色不错 城市老人的矍铄干练劲头里散发着还未褪尽的精明 是慢跑 却一般跑很长时间 只是一个早起锻炼的习惯吧 还有一个中年女人 一身运动服 跑的稍微快了些 中途不休息 大概半个小时锻炼 六点时大一大二做早操的学生还未起床就结束了 我是跑过几次的 后来没心情了也就不去折腾了 以后要是起得早了 也不禁想 他们大概正在跑步吧 是不是又有人加入他们跑步的行列了 他们又在想些什么了 或许什么也没想吧 谁会像我这样无聊 现在不知还在坚持那样的习惯吗 也许也不跑了吧 也许还一如既往 也许我上大学之前他们就在那里跑了 每天清晨 在露水和晨曦里跑出一层薄汗 他们送走了多少学子 他们和这个校园一样见证着青春的蜕变 岁月的更迭 只是又有多少人知道 他们又知道多少了 青春和这个变化的校园一样 就在不断的翻新和推倒里 在不断的否定和肯定中日渐老去 不见痕迹 只见结果 还不及一座凌乱废墟的漂亮和耐看 至少废墟里还能看出点永恒持久的物事 废墟也在时时的变化中 这世上的还有多少是不变的 可是真真切切在变化的又究竟是什么 洒水车也大抵在那个时候跑过校园的各条道路 开车的司机是个小伙子 比我老 却比我年轻 他开着洒水车不知跑过武汉的多少条道路 细想想有时倒还有些羡慕 只是这羡慕来的有些做作 不要却又有失坦诚 洒水的青年 你现在可还一切都好 可还记得你摁响汽车喇叭沿路开来时 那几个慌忙为你躲路的跑步的人 我们我想也许可能都还是大概记得你的

岁月把年华交予我 说你看吧 我扬扬手 低下头 烟头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弧线 落于草丛中 湮灭 不见 我把在书摊上买来的北岛撕得粉碎 路过食堂打饭的路上 我低头瞥过码放整齐的郭敬明韩寒 我打的是四两米饭番茄炒蛋 打开电脑看姜文阳光灿烂的日子 喝一口水 挥几下拳 艺术无非如此 不能温饱 不解饥寒 看凤凰看专栏 看石述思打嗝响屁 看郎咸平数着钞票梳着分头 把时事侃侃而谈 为国家为自己叫几声屈怨 为黎民为苍生 为温州为企业谈几声奈何愤慨 朗叫兽体己察人 天下为怀 大学多搞些社团 宣传竞选一日一日的周期撕换 看楼管日日把楼门开关 要是志文尚且未老许晴风韵犹存 也许为你唱首想说爱你不容易 日日上楼的人啊 你在寻找内心完美的自己 淋漓的雨把一节牛仔挂在门口飘摇 几分壮观 几分相似 多情的你 脾气还蛮大 一里之外 北综巍然矗立 环中空空 可也似我饥肠 上楼下楼 书包手袋 化妆素颜的妹子 我的光头又长长了 尼玛 阿尼玛 世界那样 操场依然 北区吃饭西区睡觉 我用毛笔把墙面铺满 说我疯癫 你亦然 毕业时节 看熙熙攘攘 伤怀满满

这是大学里自己见到的事 好多事情不是自己见到并经历过的 我多数是记不住的 之所以难忘 也缘于不成想间就记下了所以也还记得真切 就好像不注意留在身上伤口 伤口的缘来 伤口初时的疼痛 几时又发作了 都还是记得清晰的 忘不掉檫不去 就和你的身体一样一直存在 直到生命的结束 意念的消亡

______仁杰偶感

______农历四月十四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