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沙鸥的空间

冬天的早上照例的冷。在小摊上吃完饭，正急着要离开，却突然看到小摊边上有三个衣衫褴褛的流浪者。一个是老人，大概是另两个的父亲，正安详的坐在地上，喝着破碗里的热粥。另外两个应该是一对兄妹，面部很脏，大概都二十多岁。哥哥正在端着自己碗里的粥追着喂妹妹——妹妹在围着老人闪躲。那妹妹脸上透着的满足而自然的笑让我猛的一惊。我猜不透那笑是因为这个早上已经不会再挨饿了还是缘于哥哥对自己的照顾，或许两者兼而有之吧。在小摊上吃饭的众人要么毫无表情，要么神色凝重、匆忙。就这样，在这个冬天的早上，在这个方寸之地，两种人生状态各行其道地进行了一场碰撞。从暖暖的楼房里，从暖暖的被窝里钻出来的人们，匆匆的上街，或许只是为了完成吃饭这个生活程序。对这些人（包括我）而言，这样的早餐没有任何乐趣和成就感。某种意义上，这也不是生活的组成部分——一天真正的生活的开始往往是在早餐之后。而早餐之后真正的生活到底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感受，则取决于欲望对自己理想的吞噬程度。它们成反比。不知在哪儿又冻了一夜的三个流浪者，却在这个早上完成了他们昨晚的梦想——希望明早能有一碗热粥。在这碗热粥之后，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午饭在哪里，但他们不会去思考这样遥远的问题，所以我看到了老人的安详，妹妹的微笑。而哥哥那个追着喂妹妹的情景，我宁愿理解为伟大的人性。由于得到了一碗热粥，三个流浪者的状态是自然的，佛语有云：若无闲事心头挂，便是人间好时节；由于有更多的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去一一完成，所以，没有表情或表情凝重、神色匆忙的众人的状态也是自然的，但这却让我想到了那句：我们都是远视眼，模糊了近在眼前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