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西藏(上)

发布时间:2012-03-08 09:32 阅读量:2566 日记本:《个人日记》

在路上

2001年4月末,单位派我到西藏出差。

关于西藏,我只是在书本上,电视上有一个粗略的概念。我没有计划和任何准备,就上了由格尔木开往拉萨的班车。车行不远,就钻入峡谷,沿着格尔木河前行。河水清幽,河的源头,是昆仑山脉。两边是山,寸草不生。

我爱旅游,向往西藏。神密的高原,藏族人古老的生活,悠久的历史,浓厚的民俗。藏翎羊,拉萨,布达拉宫。神秘,令人神往。

想像过我的西藏之旅。那一定不是像现在,躺在这只有一人宽的卧铺上,盖着不知被多少人盖过、分不出颜色、散发着臭味的棉被。我的外边,躺着一位十七、八岁的男孩,人不大,个不小,我被困小床。男孩无话,看来我这一路无人陪聊。

车行三、四个小时后,不见了河水,山是乱石,冷峻,陡峭。车开始爬行,发动机发出低沉的吼声。青藏高原好像突然隆起,摆在面前。车就像一只甲壳虫,向高山爬去。它渺小,缓慢。前方是昆仑山脉,穿过山口,就是可可西里。

快登顶时,车停在一个饭馆门前吃饭。下车后才发现头晕腿乏,呼吸困难。望前后左右,饭馆独此一家,没有选择,进吧!黑乎乎的大厅,油烟刺鼻,冒着热气。炉火很旺,烧的是牛粪。墙上帖全国地图,被烟油糊满,看不出眉目。唯有格尔木到拉萨段,被无数个手指擦的明亮。站在地图前,人会幌忽,这是去天边吗?

饭菜奇贵,普通炒菜,四五十元。

饭后,登车前行。有人开始吸氧。在格尔木车站看到的氧气代,我还以为是枕头。头开始痛,隐隐的痛,持续的痛。

翻过昆仑山口,到了可可西里。可可西里,因海拔高,不适合人类居住而成为无人区。是藏羚羊、野驴、灰熊等野生动物的家。人们在此野蛮杀戮,暴露了人类的残忍面目。藏羚羊用来抵抗严寒的皮毛,成为人们疯狂追逐的财富。在【人与自然】节目,看到许多国家人与动物和谐相处,我羞愧!

看着窗外,我一遍遍在问,它们安在吗?可可西里的四月,白雪皑皑,山青,草黄,天蓝。有人在喊:“藏羚羊”。是的,是藏羚羊。两只,不,是五只,它们在远处,它们和枯黄的草一色,不注意看真看不出来。它们被人类的子弹打得胆小如鼠,远离公路,远离人类。

车上昏睡的人们惊醒了,兴奋了。

随着班车前行,越来越多的藏羚羊出现,有时三、五只,有时一小群。有的在悠闲吃草,有的被汽车惊得飞跑。远远的,有野驴,七,八头。它们和家驴相像,只是颜色土黄。大约行到可可西里中部,看到一头灰熊,远远的,笨拙地奔跑着。

可可西里,展现了和我们完全不同的生态。它冷峻,高寒,神密,深幽。

一路上,司机将一盘韩红的磁带反复播放。听着她的歌,看着白云、蓝天、草原、经幡,忽远忽近的山脉。曲调和心境融为一体。这是一条天路,它通往藏族人心中的圣地——拉萨。公路随处翻浆,车像醉汉般晃晃悠悠前行。头昏,脑涨。有人在不停地吸氧。

遥想一千年多前文成公主从繁华的长安远嫁西藏,其旅途是何等艰苦。虽有车马代步,但仍要登上高原,迎风冒雪,风餐露宿。(公主走的路线和青藏公路有差别,公主走的是长安——玉树——昌都——拉萨线)。行至高原,看到眼前景像,她定是悲情满怀。她怀念长安的风景,皇室奢华的生活。她为前路艰难,为未来不可预知的生活,为那不曾谋面的主人,为远离亲人,她泪流满面。

太阳落了,天色暗了。车进入夜间行驶。车窗上悄悄爬上冰花。从薄到厚,从明到暗。气温低了。我将黑乎乎的棉被盖在嘴上,没有臭味。夜晚似睡非睡。左肩,靠近窗的一边,总是冷气飕飕,肩头冰凉。

天亮,车速快了,是在下山。临晨,在昏睡中,客车翻越了唐古拉山口,进入西藏境内。

窗上冰花消融,看到了早起的藏族人。他们比我见过的藏族人要黑,是厚实的黑。有人赶着棉羊、毛牛。有人在赶路。佩服他们顽强的生命力。在这海拔近5000米的地方。缺氧,风大,严寒的环境中,顽强生存,生生不息。

因做销售工作,我跑遍甘、青藏区,见过无数的藏族人,了解一些他们的生活习俗。他们是游牧民族,以牧为生,以草而居。高原就是他们的家,是他们安身立命之所。他们有自己的语言,习俗,宗教。信仰藏传佛教,宗教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远方,有广阔的湖水。是错那湖。她位于唐古拉山之南,海拔4800米。湖景真美,碧绿的湖水,湛蓝的天空,飘动的白云。湖的远方,雪山延绵起伏。湖边,有成群的牛羊。

高原的美:博大,悠远,深遂。

过了当雄,到羊八井,风景悄然变的秀美。水多了,草绿了。水中有草,草中有水。棉羊,毛牛在悠闲吃草。头不痛了,呼吸顺畅。看见树了,未抽新呀的树走着走着就绿了,树叶开了,大了。一颗颗,一堆堆,满是绿色。

拉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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