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死亡
秋风将尽,冬日来袭,久违的阳光光泽犹在,温度已逝。脚下的落叶绿的黄的灰的不均匀的混淆着,踩下去软绵绵的,却仿佛是误踏活物,感觉脚下有无数沸腾的生命在挣扎在呻宁,直至咽了气。我缩起脚,像个孩子般胆怯。落红是绿叶的坟墓,我的践踏是对魂灵的亵渎。不知何时,对亲人死亡的恐惧已让自己变的荒诞,亲人并未离去,但是一次次从电话里听闻亲人病重的消息,想起他们满脸的沟壑,苍白无力的倦容,心口泛起的忧伤像一把钝刀缓慢的摩挲着胸口。
其实身边真正离我而去的是我的奶奶,虽然我从未见过她,但是每次和父亲去扫墓,我却总是能莫名感受到一股悲伤的滋味,涩涩的,辣辣的。家乡的四月正值梅雨季节,我却从未在惨淡的墓地见过淋漓的雨,薄薄的阳光充斥着空气,混杂着湿润的露气,脚下红色的泥土滑滑的。奶奶的坟头在山包的额头上,矮矮的坟头,单薄的墓碑,几戳杂草肆意的纵横,我呆呆的傻站在碑头辨识着那斑驳的字,奶奶在哪里,我的记忆里的奶奶只有妈妈爸爸嘴里浅浅的几句,奶奶矮矮的,很瘦,颧骨很高,究竟是怎样,我的心里空荡荡的。爸爸跪在泥巴上哽咽出声,周围很静,说不上名的鸟儿落寞的哀嚎,风扫过枯草飒飒作响,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我第一次发觉什么是荒凉,与死亡对话。
在这落寞的黄土放声大喊,感觉天旋地转,天依旧泛着蓝,只是我已精疲力竭,奶奶听得到我的声音吗,我不知道,我只能感觉有两抹涩涩的水滴划入口中,我好想有个接我放学给我弄好吃的奶奶,我的童年没有奶奶,即使我并不孤单。我继续大喊,能听见的只有我自己,我的笑我的哭,离开的人就是离开了。我的害怕自己有我知道。
我想,我们对于死亡的畏惧,对死者的敬畏,无非是给自己打支镇定剂。即使身边再嘈杂,我们的心依旧是孤寂的,我们耗费无数的时光的对着逝去的人去祈祷去礼拜,为未来祈福抑或是为在另一的世界哀悼,也许是我们的世界太没有意义,我们在追求的途中太多的罪恶太多的遗憾,我们害怕未来,害怕被忘却,害怕因果报应,在死亡面前我们太窘迫。无论是秦始皇汉武帝苦求长生不老,还是老庄对于死亡的淡漠释然,他们终究无法逃脱这宇宙的定则,他们已经离去。尼采曾说,你注视深渊太久,深渊就会笼罩你。我们在死亡的恐惧中碌碌无为,等待的期盼的只是离死亡更进一步。
台泥水泥:我的害怕自己有我知道2013-06-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