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第一
今天我漂了鸳鸯溪,第一个上了岸。我不是最先下的水,不是最强壮的身体,不是最优的装备,我甚至不是第一批下的水,但我抢了个第一。我拿着门票,领取救生衣;又拿着门票,点过的我的团队。当我下水时,有一团已冲下去了。看团员系好救生衣,帮老婆系好眼镜,我,儿子,老婆三人一条船,出发了。告诉你一个秘密,选船也重要,我选的是一种底下有孔的橡皮艇,这种艇不用担心进水;中间有橡皮垫,可以坐。在别人的欢叫中,在小艇的拥堵中,起漂。两头惊叫停不住,轻舟已过滑滑梯。孩子说:真好玩,明天再来。又说:妈妈只在左边滑,爸爸掌握方向。又说:超越,超越,不停地超越。 于是,我们全速前进。一路上有翻船的,有搁浅的,有掉水的,有进水多了拼命舀水的。我们运气好,没有故障,稳稳地前进。遇上本团队的,儿子还拿水枪射击。大家你追着我,我追着你,快乐中前进。遇上急流,儿子大喊:一、二、三,拉。我们拉起船头,逐浪而行;飞溅的浪花落几片在船内,在身上,没有打击,只有刺激。超过一条船,儿子就从舱内吸一筒水,对天射击,以示胜利。两岸是鹅卵石、树林、树林外是高山和农田,没有鸟叫,没有农夫,只有湍急的流水声和偶尔出现的卖小吃的摊子。儿子要吃烤土豆,没关系,靠岸,拖上滩,等待,品尝。有本团的小孩经过,喊住,请客,再等。吃完了,看够了,见一条条来了又走了,我们也该走了。轻轻一推,顺流而下,立即就超越了两条呆看的船。顺流而下,一直是我们的方针。常有人原地打转,常用有人冲上浅滩,也有人闯进树丛进退两难。我们寻找主流,顺流而下。与水为友,尽情享受水的温柔与激情。不追求速度,水却给予我速度;不错过风景,红彤彤的救生衣、湿漉漉的美女、清澈澈的水、蓝湛湛的天,伴随着欢呼就是最动人的景。儿子数着滑道,数着小桥,数着前面的小艇,数着后面的伙伴,不知不觉,喊起来:爸爸,我们是老三了,我要做老大。我定睛一看,是的,后面,红光点点;前面只有两片红云。我想别人能在前,一定有招;儿子要做老大,就做点努力吧。于是,在儿子的口令中,船速超过流速:妈妈只在左边划,爸爸掌握方向。我以为前面是两位虎背熊腰的壮汉,偏偏是一对母女,她们不老不少,不缓不急,不惊不喜,脸上的微笑多像这清清的山间小溪,我想起了,女人是水做的,柔能克刚。她们看着我们,不小心被水流冲到了静水区,我们第二了。前面是一个人在划,他就是我们的司机。四十上下,体格健壮;黝黑的皮肤透着力量,握过盘子的手握桨也轻车熟路。他先上岸,我们才能拿到放在车上人衣物,才能洗澡,才能购物。可儿子又喊起来:爸爸,我要做老大,快点。司机听了,笑着问:你是不是要做老大。儿子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也笑了。司机接着说:好,就让你做老大。他拉着一根树枝,做玩耍状,身边,我们轻轻地超过。我回头一看,我们的队伍不见踪迹,司机、母女紧紧跟随。就这样,三条船领先,大部队落后。最后100米,司机对儿子喊:谁是老大?儿子叫起来了:我。又叫:爸爸,快划。司机越来越近,冲得很快。儿子又叫起来:爸爸,快划,快划。我卯足了劲,一口气地挥桨。20米处,回头一看,司机就在后面,直冲过来,却因用力过猛,冲到静水区。我们顺流而下,用最经济的切线去靠岸,一近台阶,儿子就跳下水,踩在台阶上,举起水枪,一边做跳跃状,一边喊:我是老大,我是老大。岸上的工作人员见怪不怪,一面漠然;游客们面露微笑,报以掌声;司机调过船头,回应一句:你是老大。而我,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才知行色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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