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佛,建在众心的佛塔里,云水禅心,玄幽而高深。青灯黄卷,清苦而寂寞。虽常存向往之意,但那种追随也是相当浅薄的。当我笼覆在宿命色彩里,胸中有了叛逆凶戾,也许会念一念心中的佛,示心灵以逊顺祥和,智慧到不肯哭泣,便自觉离佛近了一些。但我是无宗教信仰的,既不比一个凡人好,也不比一个凡人坏,无非在自身有某种荒凉

  • 清明时节,与母亲闲坐又聊起奶奶。母亲说,卖菜回来,隔着院墙狗汪汪地叫,奶奶就会从堂屋走出来向家门口探望。母亲推车进门,亲热地叫一声:“娘,我回来了。”奶奶应声忙回屋张罗饭食,她总是这样等着母亲归来。

    奶奶拄杖守望的姿态早已定格在家门口,哪怕是影子也好,母亲常常模仿着奶奶的影子,一遍遍地喟叹:走进

  • 白露以降,清晨的轻雾,有的化作秋云,有的凝成露滴,从树叶间嘀嗒相唤,像微雨的前奏,惊起秋蝉,几声已略带哀意的嘶鸣。

    晴空吻着的秋云,像晴空的一朵笑靥,大地抱着村庄,村庄在她怀里显出低矮的小来,高楼与工厂摆脱了空气的控制,一味地随风长,村庄被欺住了长势,而没落起来。村庄有村庄的安顿与平淡,平淡的像

  • 故乡,合当于遥远处思之,一位诗人如是说。因为思念便起了如烟的乡愁,乡愁即是地域上遥远的阻隔,也是故乡的风物荫着时间的紫霭,依然望中的画面:雨夜啼月的杜鹃,落花飘风的钟声,日暮途中草垛上的清雪,院子里叶子落了整个秋天的老槐树。

    怀念就从那棵老槐树说起,它的根系的繁衍见证了一个家族,父亲的父亲,父亲

  • 乡下人爱赶集,比之四季如春的超市,集市更昵近,亲厚,透着天当敞篷地当摊铺的敞亮。逛了一遭,小摊小贩熟的像远门的亲戚,没有隔膜,买卖义利,人情也淡然也家常。即使时代不同了,乡下人住进了社区也撇不下似的,集市又跟在了社区的附近。怎么说呢,集市流传了千百年,不是雪花说化就化了,虽然它还是冰一样在一点一点地

  • 一、

    祖父穿着那件褪色的军大衣蹒跚走来,苍老的连手指都布满皱纹,老的瓜子也不会磕了,看见他连皮带仁咀嚼出渣子,我想过去给他剥一把瓜子仁,祖父恍然消失,梦醒了。

    听村里议论迁坟的事,心里莫名地愀然,似乎血根拔起,元神远遁,祖父便悄然踅进梦里。他不喜欢动荡,在迁移之前,必先经过我的心地,然后再去

  • 寒凝大地,案上放着两瓶插花——玫红色的月季花,在散步的路上采摘的。

    喜欢静,更喜欢静中有欢喜。从小就喜欢从野外带些花花草草回家。一捧狗尾草摇来摇去,几朵未被风吹了去的蒲公英,甚至田野归来的一脚泥,一身汗也欢喜。

    养在输液的玻璃瓶里,有些红袖添香的意思。有时朝气着我的清晨,有时莫名地黄昏了我的

  • 又是长空雁叫时节,清晨六时许,见月亮像红彤彤的落日一样挂在西天,忙唤儿子起身观看。午夜三时许,醒来,也是被澄澈月光唤到窗前,大地凝辉,月满天心,那时却不是现在的红月亮。这个清晨与孩子分享这样的自然神奇,心里感觉惬意,忽有出世之感。

    这份喜悦像一缕暖风抚慰我心顿感尘消,然后,我想立言,又因为笔墨不

  • 春天的第一场雨,总是令人心折神驰的。

    暮春时分,我们总是得了“偏惊物候新”的心传,惊喜给过了初绽的草芽嫩叶,给过了桃花玉兰花,花色燃烧,绿色蔓延,人的惊喜却没有泛滥开来,似一点暗藏的朱砂红,不知等着为哪样的新风景钤印呢!

    春姑娘的花绷子撑开很久了,上面描摹了各种花样,浮浮扬扬着百媚千红,灰尘

  • 叶子黄了,黄的像光阴老人锻打的箔片,暖黄而明亮,那是安宁的颜色,静美的精神肌肤,日磨月蹉琢出深蕴的清明,内嵌着时光的力量。一片片叶子,温明,简美,古典,让人相信一切会飞翔的灵魂,都会在这儿找到童话的栖息地。在天高地远的空里,在时间的均匀与漫长中,它们像待嫁的新娘,那流溢的憧憬,那静好的光芒,总让陈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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